第87章：資金透明的監管升級
    淩晨兩點十七分，陸硯之的腦子像被塞進了一台自動更新的彈幕機。
    三行字準時冒出來：
    **#行業監管升級#**
    **#某音綜導演報銷被查#**
    **#演員盒飯標準將出台？#**
    他盯著天花板，沒動，也沒歎氣。這年頭連盒飯都能上熱搜，說明群眾真的開始關心錢到底花哪兒了。
    “小唐。”他對著空氣喊了一聲。
    門外立馬傳來腳步聲，接著門縫底下塞進來一張紙條：“教授，倒計時47小時38分鍾。”
    陸硯之起身，趿拉著拖鞋走到書桌前，打開加密硬盤，調出過去三個月所有項目的支出明細——從威亞保險到群演盒飯，一筆不落。顧晚舟那幾次自掏腰包升級場地的賬單，也被他單獨拎了出來。
    “得把‘懶人經濟學’包裝成‘產業推動力’。”他一邊敲鍵盤一邊嘟囔，“不然專家們又要說我們搞情緒化改革。”
    論文標題打上去：《資金透明化對影視工業的推動作用》。
    剛寫完摘要，手機震了。顧晚舟發來一張截圖，是某論壇熱帖：“顧晚舟搞基金是不是想壟斷話語權？以後誰敢不按她的標準拍節目？”
    他冷笑一聲，回了個語音：“你不是最討厭開會？現在倒有人嫌你管太寬了。”
    那邊傳來窸窣聲，像是在翻薯片袋。“我懶得開會，但不等於我會讓別人白嫖我的安全預算。”她聲音懶洋洋的，“再說了，我又沒讓他們學我穿睡袍走紅毯。”
    “下一步，廣電可能會推資金公示製度。”他說。
    “哦？”她頓了頓，“那你趕緊寫篇論文，爭取讓我上參考文獻。”
    “已經在投了。”
    “那你可得寫清楚，”她慢悠悠地說，“比如我為什麽寧願多花兩百萬也不用綠幕——因為綠幕飄起來的時候，比我前任還假。”
    陸硯之手一抖，差點刪掉整段引言。
    清晨六點十二分，論文投稿成功。
    他順手把PDF副本發給小唐：“等初審結果，隨時準備補數據。”
    小唐頂著雞窩頭衝進來：“教授！微博炸了！廣電官微轉發了您那篇舊文《論綜藝成本結構的合理性》，還配文‘值得業內深思’！”
    陸硯之揉了揉太陽穴：“他們終於坐不住了。”
    “這不是重點！”小唐激動得快跳起來，“熱搜第八，是顧姐剛發的微博！”
    手機亮起，陸硯之點開。
    顧晚舟發了張圖：一隻紅色高跟鞋翹在半空，背景是一堆攤開的財務報表。配文寫著：
    “聽說以後要公開節目組花了多少錢？挺好。建議下次直接公布盒飯菜單，我關心演員有沒有肉吃，別一頓青菜豆腐還說是‘輕食健康餐’。”
    評論區秒變美食博主大賽。
    “支持！要求標注每頓幾葷幾素！”
    “建議增加熱量表，不然跳八小時舞隻吃200卡，誰撐得住？”
    “我已經做好‘盒飯刺客’係列測評視頻腳本了。”
    “顧影後，您這是要把娛樂圈變成舌尖上的中國？”
    陸硯之看著看著，嘴角抽了抽，回了句：“你這波操作，比我的論文傳播速度快十倍。”
    她秒回語音：“那當然，我說話接地氣，你說話帶參考文獻。”
    下午三點，林姐轉發了一條新聞鏈接過來：“廣電內部會議紀要流出，擬推行‘綜藝製作資金公示製度’，試點項目下周啟動。”
    顧晚舟正躺在沙發上啃蘋果，左手舉著薯片袋當扇子，聽到提示音抬頭看了一眼。
    還沒來得及回複，郵箱叮的一聲，新郵件到了。
    標題：《論文已投，建議今日發聲》。
    她撥通語音：“現在連盒飯預算都要公開了？你們是不是打算讓我把薯片采購渠道也報上去？”
    “你不是常說，懶人隻做有效的事？”陸硯之的聲音冷靜得像AI客服，“那就讓所有人知道——每一筆錢花在哪，都是有效的。”
    她咬了口蘋果，含糊道：“行吧，那你幫我算算，我這包薯片能不能抵稅？”
    “可以寫進‘高強度腦力勞動補給消耗品’科目。”
    “有前途。”她笑了，解鎖手機，又發一條微博：
    “剛問了財務，我吃的薯片不能報銷。但建議新規裏加一條：藝人因長期被迫觀看爛劇本導致精神損耗，應計入心理健康維護成本。”
    配圖還是那隻高跟鞋，隻不過這次鞋尖指著一行打印出來的Excel表格，項目欄赫然寫著：“心理創傷修複——薯片類零食——單價：￥12.8”。
    兩小時後，#娛樂圈心理健康成本# 悄悄爬上了熱搜第十。
    網友自發製作梗圖：《當代藝人五大工傷》——威亞斷裂、盒飯中毒、劇本雷劈、粉絲對家網暴、以及“看到偶像戀愛向劇本時的靈魂出竅”。
    有UP主連夜出視頻：“論薯片在影視工業中的戰略地位”，播放量破百萬。
    陸硯之看完，默默把截圖存進了論文修訂稿的附錄。
    傍晚七點，小唐抱著筆記本衝進書房：“教授！期刊編輯部來電！初審說咱們這個選題‘偏向娛樂化’，不夠學術嚴肅，暫緩錄用！”
    陸硯之眼皮都沒抬：“把近三年國內綜藝安全事故統計表加上去，特別是去年那個威亞鋼絲老化導致演員摔傷的案例。”
    “還要加啥？”
    “再附一句：當一場威亞斷裂能毀掉一個演員的職業生涯時，沒人會問研究它的資金流向值不值得。”
    小唐狂點頭，轉身就跑。
    三小時後，電話響了。
    “陸老師，文章通過了，下周刊發。”編輯語氣都變了，“我們覺得……這確實是個被忽視的重要切口。”
    小唐舉著電子倒計時牌傻樂：“教授，您這是用學術逼死資本？”
    陸硯之推了推眼鏡，袖口咖啡漬蹭到了鏡框：“不，是用數據讓規則長出牙齒。”
    他順手把錄用通知截圖發給顧晚舟，附言：“或者，我們可以合著下一本——《娛樂圈盒飯經濟學》？”
    她秒回：“等你把盒飯標準寫成國標，我就考慮署名。”
    他正要回消息，郵箱又叮了一聲。
    未知發件人。
    標題沒有字，隻有一串亂碼。
    他點開，裏麵是一張表格截圖，列著幾個未公開項目的資金流向，最後備注欄寫著一行小字：
    “你以為，隻有你會查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