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資本孤立的全球蔓延

字數:5270   加入書籤

A+A-


    第95章:資本孤立的全球蔓延
    清晨六點,陸硯之的咖啡機發出一聲疲憊的“嘀”,像極了學生答辯時被他問住後發出的哀鳴。
    他沒看那杯冒著熱氣的濃縮,手指已經敲在鍵盤上。屏幕右下角的財經插件剛跳出一條預警:星辰亞洲娛樂盤前跌幅再度擴大,韓元兌人民幣匯率出現異常波動。
    “小唐。”他頭也不抬,“把《外資綜藝注資變動表》調出來。”
    小唐從門口探出半個腦袋,手裏還舉著那塊寫著“48小時倒計時”的亞克力板:“陸老師,我昨晚睡辦公室了,就等著您這波操作。”
    “行,算你敬業。”陸硯之掃了一眼表格,“看到沒?原定跟趙氏殘黨合作的‘KStar製作局’,昨天下午三點發來郵件,說‘基於近期市場不確定性,決定暫停所有跨境聯合項目’。”
    小唐湊過去一看,差點笑出聲:“這話說得可真體麵,翻譯過來不就是——金昌浩塌得太狠,我們不敢接盤?”
    “差不多。”陸硯之冷笑,“資本最怕什麽?不是對手強,是風向變了。現在誰沾趙氏,誰就被貼上‘高危’標簽,連韓國人都開始避嫌了。”
    話音剛落,三行字直接蹦進腦子裏。
    #跨國資本無人接盤#
    #趙氏殘黨求援失敗#
    #信任崩塌比股價暴跌更致命#
    他眼皮都沒眨,新建文檔,標題敲下一行大字:《從中國到韓國:資本無序擴張的終局警示》。
    顧晚舟那邊,剛啃完一包番茄味薯片。
    平板擱在肚子上,屏幕上是陸硯之剛發來的文章草稿。她左手劃拉兩下,把“建議增加歐洲電影節透明度條款對比”圈了出來,順手回了個語音,聲音懶洋洋的:“老陳懂這個,讓他趕緊補。”
    加密郵件剛發出去,她就把羽絨服往上裹了裹,腳丫子在地毯上蹭了兩下,像隻曬太陽的貓。
    林姐推門進來,看見這幅景象就想罵人:“你能不能坐直點?好歹是個影後……”
    “影後也是人。”顧晚舟翻了個白眼,“而且我現在幹的事,比拿獎還重要。”
    林姐歎口氣,放下文件夾走了。她知道,這位主兒一旦進入“懶得動但腦子飛轉”模式,攔都攔不住。
    陳墨收到郵件時,正被係主任堵在茶水間催婚。
    “小陳啊,隔壁王教授女兒……”
    “老師,我有個跨國影視資本分析要趕在八點前交!”他一把推開熱水壺,手機舉得跟聖旨似的,“這可是關乎文化話語權的大事!”
    係主任愣住:“……那你去吧。”
    五分鍾後,陳墨坐在電腦前,一邊啃包子一邊查資料:“韓國《廣播法》第23條確實規定外資持股超30%需申報……嘖,趙氏之前走的就是灰色通道。”
    他順手把歐盟電影節投資備案要求扒出來,附在文末,還加了個批注:“建議引用時強調‘這不是中國特例,而是全球趨勢’,別讓人說是排外。”
    陸硯之看了直點頭:“這哥們兒真是我的嘴替。”
    他立馬把那段話揉進正文,又刪掉一句“韓方背信棄義”,改成:“當信用成為稀缺資源,任何市場的合作者都會重新評估風險。”
    “不能顯得我們在幸災樂禍。”他自言自語,“我們要的是規則認同,不是情緒勝利。”
    七點十七分,初稿完成。
    陸硯之伸了個懶腰,鋼筆在指尖轉了兩圈,突然停住。
    他盯著最後一段,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不是數據,不是邏輯,是格局。
    他想起顧晚舟常說的一句話:“打人不打臉,打臉不如打認知。”
    於是,他在結尾加了一句:
    “一個健康的影視生態,不應由資本的體量決定話語權,而應由創作的尊嚴贏得尊重。”
    敲完回車,他笑了:“這才叫殺人不見血。”
    顧晚舟收到修訂版時,正在刷外網熱搜。
    國際榜單上,“#Jinkchang”頻道的新視頻播放量破兩百萬了。
    她眯著眼看完文章,嘴角微微一揚。
    轉發,附言:“翻譯成西班牙語,發給戛納組委會三位評委,抄送柏林和威尼斯的學術聯絡人。”
    備注欄裏補了一句:“別用機器翻,找你大學時那個會弗拉門戈的西班牙學生幫忙。她說過‘文化翻譯要用心跳對齊節奏’。”
    陸硯之看到這條回複,差點笑出聲:“這話說得比我論文還文藝。”
    但他照做了。聯係陳墨,對方二話不說就把活兒接了過去:“我那學生現在在馬德裏電視台做編導,正好能搭上線。”
    “記得告訴她,這不是八卦爆料,是行業治理樣本。”陸硯之強調。
    “放心。”陳墨回得幹脆,“她上次看《烈焰城》票房造假報告,激動得跳起了弗拉門戈。”
    八點整,中文版全文發布。
    標題簡潔有力,內容層層遞進:先擺事實——趙氏殘黨試圖通過韓國公司迂回注資綜藝項目;再列證據——合作方單方麵終止談判,並標注“風險不可控”;最後上升維度——指出資本信用一旦崩塌,將引發全球性信任撤離。
    評論區瞬間炸鍋。
    “原來他們還想曲線救國?”
    “笑死,現在誰敢跟趙氏沾邊?上個月某平台還想簽對賭協議,結果投資人連夜撤資。”
    “建議拍成紀錄片,名字就叫《論作死的100種姿勢》。”
    更有業內人士直接留言:“我們新項目已經開始自查資金鏈,生怕被誤判成‘趙氏關聯’。”
    陸硯之看著滾動的數據流,心裏清楚:這一波,不隻是輿論贏了。
    是規則,開始向外輸出了。
    但很快,他又皺起眉。
    幾家自媒體開始帶節奏:“中國終於壓了韓娛一頭!”“國產明星揚眉吐氣!”
    標題一個比一個熱血,語氣一個比一個亢奮。
    陸硯之立刻意識到不對勁。
    “這麽搞,就成了民族對立,咱們辛辛苦苦建立的專業形象全白搭。”
    他馬上聯係媒體群,放出一段補充說明:“我們反對的從來不是韓國資本,而是任何無視行業規則、踐踏創作尊嚴的勢力。無論它來自哪裏。”
    顧晚舟也同步在社交平台發聲。
    她沒發文字,隻傳了一張圖:昆曲傳承人手繪的戲服紋樣,線條細膩,色彩沉靜。
    配文隻有一句:“真正的競爭力,從來不在合同裏,而在文化裏。”
    底下評論畫風突變。
    “突然覺得那些吵吵嚷嚷的‘勝利宣言’好low。”
    “人家在繡花,我們在喊口號,差距就這麽拉開了。”
    “建議某些媒體學學什麽叫高級感。”
    九點四十三分,陳墨發來確認消息:“西班牙語版已發送至戛納組委會三位評委郵箱,附帶中英西三語摘要。對方學術聯絡人回複‘材料極具研究價值’。”
    陸硯之靠回椅背,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
    他知道,這一步走出去,意義完全不同。
    以前他們是被動應對黑幕,現在是主動定義標準。
    以前他們靠熱搜反擊,現在是用規則說話。
    以前別人說他們是“流量戰神”,現在終於有人開始認真讀他們的“治理方案”。
    他打開郵箱,最後一封顯示“發送成功”的提示靜靜躺在收件箱。
    窗外陽光斜照進來,落在鍵盤上方那支鋼筆上。
    筆身微亮,像一道無聲的休止符。
    顧晚舟那邊,平板屏幕暗了又亮。
    她剛回完一條私信,法國紀錄片團隊的邀約,她隻回了兩個字:“可行。”
    然後打開新文檔,標題寫了六個字:“非遺合作名單”。
    第一項是“昆曲×綜藝決賽夜”,狀態標記為“推進中”。
    第二項寫著“蘇繡傳承人×紅毯定製係列”,後麵打了括號:“等陸教授寫完下篇論文再推進。”
    她敲完回車,順手把空薯片袋往角落一踢。
    空調風吹過,袋子邊緣輕輕顫動,像一隻剛喘完氣的蝴蝶。
    她閉上眼,嘴裏哼了半句昆曲調子。
    下一秒,手機震動。
    新消息來自陸硯之:“戛納那邊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