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熱搜預知的生態保衛戰
    手機震動的時候，陸硯之正把打印好的論文往抽屜裏塞。那篇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收錄的《影視綜藝的文化傳播價值》安安穩穩躺進文件夾，封麵上還沾了半片薯片渣——顧晚舟前腳剛走，後腳就把這玩意兒甩桌上當紀念品。
    他看了眼時間：零點整。
    下一秒，三行字直接蹦進腦子，跟係統彈窗似的。
    【#老牌資本試圖回歸#】
    【#綜藝黑幕再現風險#】
    （第三條是某頂流男藝人官宣戀情，陸硯之直接忽略）
    他動作一頓，手裏的鋼筆“啪”地夾回襯衫口袋，連墨水都沒來得及擦。這不是普通的輿論戰節奏，而是生態層麵的反撲信號。上一秒還在慶祝文化輸出贏麻了，下一秒就有人想從地縫裏爬出來重建舊秩序。
    他坐直，推了下眼鏡，屏幕冷光映在鏡片上，像極夜裏的探照燈。
    “小唐。”他按下內線電話，聲音壓得低，“叫技術組起來幹活，調近三個月地方台綜藝的資金流水和輿情波動數據，重點看有沒有‘幽靈項目’冒頭。”
    “教授您這是又要搞事？”小唐的聲音帶著睡意，但背景已經傳來鍵盤劈裏啪啦的響動，“我這就去踹他們起床，順便帶杯雙份濃縮過去，讓他們清醒點。”
    “別整虛的，我要的是實錘。”陸硯之打開加密文檔，飛快敲下標題：《關於近期地方衛視綜藝生態異常波動的初步研判》。
    他在正文第一句加粗寫道：“本次預警基於行業趨勢模型推演，非主觀臆測，附曆史驗證記錄供參考。”
    發完郵件，他又補了一句：“抄送監管聯絡人，標記為‘三級響應預備’。”
    與此同時，顧晚舟正躺在片場折疊椅上刷手機。片場空調開得足，她衛衣兜帽拉到頭頂，腳尖晃著那隻紅底高跟鞋，像在打節拍。
    林姐路過，瞥了一眼：“又熬夜看熱搜？你這懶癌晚期還能保持信息同步，真是奇跡。”
    “我這不是看。”顧晚舟眼皮都沒抬，“是等。”
    “等啥？”
    “等他出招。”她拇指一劃，郵箱提示音響起。
    陸硯之的加密郵件安靜躺在收件箱，標題寫著：“模型預警：地方台或成資本複辟突破口”。
    她點開，快速掃完內容，回複隻有一句：
    “把各衛視近三年綜藝投訴率調出來，做個熱力圖。”
    發送成功後，她順手把手機塞回衛衣口袋，重新抓起一包新薯片。哢嚓一聲，咬得幹脆利落。
    林姐在旁邊嘀咕：“你就這麽信他？萬一猜錯了呢？”
    “他要是錯三次，我現在早就去橫店軋十八線網大了。”顧晚舟嚼著薯片，“現在咱們可是連聯合國都認了的‘文化標準製定者’，哪能讓人從後院偷渡？”
    淩晨兩點十七分，技術組辦公室燈火通明。
    小唐抱著咖啡機原地轉圈，嘴裏念叨：“數據格式不統一、接口權限受限、部分平台拒絕共享爭議收視數據……這哪是查資料，這是闖副本啊！”
    但他手下沒停，一邊指揮助理爬公開投訴平台，一邊對接第三方監測係統，篩選關鍵詞：“劇本操控”“投票造假”“強製站樁”“藝人壓榨”“臨時改規則”……
    “把這些案例按省份歸類，再疊加上已破產資本關聯企業的合作記錄。”陸硯之站在白板前，手裏捏著支熒光筆，“尤其是那些表麵注銷、實際換殼運營的公司。”
    “教授，發現了！”小唐突然喊出聲，“三個省份投訴量斷層式飆升——江南省、川東市、北河省。而且它們都有個共同點：最近三個月內，都跟一家叫‘星合聯動’的製作公司有過合作。”
    “星合聯動？”陸硯之冷笑，“趙氏資本倒台後注冊的第七個馬甲公司，專門洗白資金用的。”
    他走到電腦前，盯著屏幕上剛生成的“綜藝亂象熱力圖”。地圖上，三個區域紅得發紫，像三塊潰爛的傷口。
    “不是巧合。”他說，“有人想繞過主流平台監管，從地方台撕開口子，重新搞他們那一套‘流量+黑幕=收割’的老把戲。”
    小唐咽了口咖啡：“所以我們現在怎麽辦？報警？發通稿？還是直接上熱搜？”
    “都不急。”陸硯之坐下，手指輕敲桌麵，“現在打草驚蛇，他們換個皮又能跑。我們要做的，不是追著屁股罵街，而是建牆。”
    “建牆？”
    “對。”他調出另一份文檔，“先把這份熱力圖存進加密硬盤，命名‘生態保衛戰·第一階段數據基線’。明天開始，我們盯死這三個區域的所有新項目立項流程。”
    他頓了頓，補充道：“順便提醒一下廣電那邊的朋友，最近審批要多問一句——錢，是從哪兒來的？”
    清晨六點四十三分，城市剛蘇醒。
    陸硯之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西裝皺得像鹹菜幹，領帶歪到一邊。桌上堆滿打印資料，最上麵那份熱力圖被他用紅筆圈了三個圈，旁邊寫著：“突破口在此，防守必從此始。”
    小唐趴在桌上睡著了，手裏還攥著倒計時牌，屏保亮著一行字：“下次熱搜，還有47小時32分。”
    窗外天光微亮，樓下車流漸起。
    忽然，手機震動。
    陸硯之睜眼，拿過一看，是顧晚舟的新消息。
    隻有一個表情包：一隻貓爪子按在地球儀上，配字——“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他嘴角一揚，回了個“收到”，然後打開郵箱，將熱力圖初稿加密發送給她。
    五分鍾後，回信來了。
    正文空無一字。
    附件裏是一張表格，標題為：《擬列入**險合作名單的地方台項目清單（第一批）》。
    表格共七行，每一行都標注了項目名稱、製作方、資金來源疑點、投訴曆史峰值。
    最後一欄寫著：“建議：暫停備案審批，啟動專項審計。”
    陸硯之盯著那張表看了十秒，起身走到打印機前，按下打印鍵。
    紙張緩緩吐出，黑白油墨印出那一行行數據，像一張即將鋪開的戰網。
    他拿起文件，翻到最後一頁，在空白處寫下一句話：
    “生態重建，非一時之功；保衛戰，現在開始。”
    筆尖落下，剛好卡在“始”字的最後一捺。
    打印機停止運轉。
    辦公室陷入短暫寂靜。
    小唐迷迷糊糊抬頭，嘟囔了一句：“教授……下次能不能別挑半夜打仗？我這生物鍾都要被你改成比特幣礦機了……”
    陸硯之沒理他，隻把文件塞進公文包，轉身走向門口。
    手搭上門把時，他停下，回頭看了眼屏幕。
    熱搜榜實時刷新。
    目前榜首是某偶像劇男女主機場牽手視頻。
    但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榜單就會變。
    因為這場仗，才剛剛拉開序幕。
    他拉開門，走廊燈光傾瀉而入。
    腳步聲漸遠。
    桌上的倒計時牌突然閃了一下。
    屏保更新：
    “下次熱搜，還有47小時1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