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算什麽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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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什麽替代品。”
    景頌安的視線遊移到了名單冊上的最後一個名字上。
    五百人的邀請函,90%的人已經到了。
    沈清辭的名字並未出現在了眾多的名字之中。
    合上名單,景頌安眉眼間透著幾分陰鬱之色。
    他今天打扮的漂亮,穿著純白的禮服,金發柔順垂在額側。
    垂首時,耳骨釘上戴著的都是虔誠祈禱的十字架。
    要單看這張天使般的麵龐,誰都會被他的外貌迷惑。
    “他隻是工具。”
    霍崢懶道:“沒用的工具是廢物,沈清辭今天沒有來,他沒有接受你的邀請。”
    景頌安沒有回應霍崢明顯帶著懶散笑意的話語。
    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門口。
    為了讓沈清辭參加生日宴,他做了許多努力。
    來自於沈清辭曾經感興趣的人提出的邀請,所有親近關係的切斷。
    再加上一個對於權貴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挑釁的替身。
    一個拙劣到可笑的模仿品出現在宴會上。
    任何一個在乎顏麵的權貴都會感到被冒犯。
    沈清辭作為正主,如果放任他的行徑,等同於變相坐實了身份異常的事。
    他剛好可以直接對沈清辭動手。
    如果沈清辭來了,那更是如他的願。
    更重要的是,無論沈清辭做出哪種選擇,都勢必會因為時檀提出邀請的行為,而對時檀心生厭惡。
    一箭三雕,直接連帶著將兩人之間發展的萌芽一起掐斷在了繈褓裏。
    非常完美的計劃。
    但是看到空落落的名單時,景頌安發現自己內心並沒有那麽平靜。
    似乎比起試探出沈清辭真實的身份。
    他好像更期待沈清辭參加生日宴。
    景頌安不予回應,試圖挑釁的霍崢也頓覺無趣。
    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早就已經送到了景頌安的賬戶下。
    像他們這種級別的人,並不在乎那點金錢的來往,隻是麵子上走個過場罷了。
    真正讓霍崢選擇出現在生日宴上的原因,說到底也是因為沈清辭。
    霍崢並不是對沈清辭有什麽意思。
    他是直男。
    他對男人沒有興趣。
    況且他也不會結婚。
    就算要結婚,也會找個身嬌體軟,溫柔賢淑的妻子。
    而不是沈清辭那樣動不動就渾身冒寒光的硬茬子。
    霍崢早就為自己找到了合適理由。
    像景頌安那樣傲慢的人,竟然有一天會為了邀請一個人來參加生日宴費盡心思。
    他好奇,想見識一下。
    也好奇沈清辭為何會同意。
    之前他百般邀請沈清辭來古堡。
    最後不得不動用手段,沈清辭才怒氣衝衝趕來。
    而景頌安隻是找人傳話,就輕而易舉得到了沈清辭的偏愛?
    憑什麽?
    指腹輕輕摩挲,霍崢高挺眉骨之下的眼神變得晦澀了幾分。
    好在沈清辭沒來,也許同樣是個欺騙的法子。
    沈清辭隨口應下一句以後,選擇了直接放鴿子。
    果然還是他比較重要。
    對自己的定位進行了一番衡量,霍崢心情明顯好上了許多。
    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握著香檳,細碎的頭發遮住眉眼。
    下一刻,他看見的卻是推開門的一隻手。
    修長,清瘦。
    冷白的腕骨下是突起蔓延的青筋。
    端著酒杯的手驟然握緊。
    在他身旁坐著的景頌安,卻像是見著了天大的喜事,桃花眼中彌漫著喜悅的光芒。
    紅毯延伸到了城堡的深處。
    來自於古帝國栽培的玫瑰種滿了整間城堡。
    踏入其中,有種花海落入了人間的奢靡感。
    滿屋子香氣。
    說白了,就是一屋子金錢的味道。
    是打造給富人階級享樂用的天堂。
    沈清辭喜歡這樣的宴會,也喜歡空氣中流動著的金錢氣息。
    錢權對於他來說,可以解決他生活中一大部分的難題。
    誰會討厭能讓自己生活的更輕鬆一點的東西?
    但偏偏錢權成為了壓在他身上的一座山。
    沈清辭現在心裏隻有厭惡二字。
    他的冷臉不加掩飾,卻因為挺拔的身形,清冷的氣質,顯出了幾分不同於常人的氣度。
    景頌安看到他那一刻眼神就亮了,追到他身邊來,身上撲鼻的香味像是隻漂亮的蝴蝶。
    “你來了。”
    紅毯成為了最熱鬧的區域,凝聚了無數目光。
    霍崢身邊卻宛如一潭死寂的潭水。
    沒有人敢隨便發出聲音,引起不必要的關注。
    空氣幾乎徹底凝固住了。
    往日最愛說話的舔狗團,都一改往日囂張跋扈的模樣,成了個鵪鶉似的,動都不敢多動。
    霍崢蹙緊眉頭,不爽的情緒幾乎已經滿溢而出。
    站在紅毯末尾聊天的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他看見沈清辭冷白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笑意。
    笑?
    沈清辭對著景頌安笑?
    他們倆能聊什麽,有什麽好笑的笑成這樣。
    霍崢本來沒打算多看,但壓根控製不了停留在兩人身上的眼神。
    見他們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身子已經忍不住朝前了一些。
    恰好此時,時檀端著一杯飲料從身邊走過。
    時檀盡量壓低存在感,但是在一眾不敢動彈的人當中,依舊顯眼無比。
    “你去幹什麽。”霍崢語氣冷淡道。
    時檀以為自己的不幸已經在沈清辭出現後徹底消失了,沒想到倒黴原來是可以延續的。
    比如現在,他隻是路過,竟然都會引起霍崢的注意。
    對方的語氣顯然不太好,聯想到霍崢跟景頌安互為好友,景頌安又是那般的變態,時檀更不願意招惹霍崢了。
    思忖再三,時檀道:“景頌安讓我過去打牌。”
    回答了問題,時檀想要離去,離開的通道卻被其餘人擋住了。
    肩章上閃爍著V2級光芒的學生圍作一圈,沉默著,成為了阻擋他離去的盾牌。
    時檀沒有退路,身後多了一道陰影。
    高挑的青年身穿軍裝式製服,寬肩窄腰,黑色製服勾勒出了完美的腰線。
    他輕垂眼眸,漫不經心道:
    “打牌嗎?我要去。”
    時檀拒絕的話簡直下一秒就要說出來了。
    看見前麵的一堆人以後,又硬生生重新吞了回去。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雖然搞不懂霍崢跟上來要幹什麽,但總歸不可能也是為了沈清辭。
    他不相信沈清辭能有這麽大的吸引力。
    很快,時檀發現自己的推斷完全是不成立的。
    因為這城堡裏住著的全他爹的都是一群瘋子。
    打牌是景頌安早就決定好的。
    時檀不敢和能把人壓進水裏淹死的少爺說不,就隻能聽從安排參與打牌。
    所謂的玩牌,其實是簡易版的國王遊戲。
    參與者各自抽一張牌。
    抽到國王牌的人,擁有至高無上的行使權力,可以指定一張牌。
    被抽中的玩家,則需要選擇真心話或者是大冒險。
    同尋常的國王遊戲區別在於——
    普通遊戲中,不想參與的玩家可以選擇自罰三杯退出遊戲。
    而在景頌安製定的規則中,隻有前進和再前進兩個選項。
    沒有退出兩個字可言。
    第一輪遊戲開始,抽到王牌的人是景頌安。
    他隨口指定了一張方塊七,眼神一直盯著沈清辭,直到那隻修長素白的手翻開牌麵,露出了底下壓著的黑桃k以後,景頌安才終於舍得移開視線。
    抽中方塊七的人是霍崢。
    霍崢偏了下頭,懶洋洋道:“大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