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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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頌安似乎對好友的大冒險沒什麽興趣,隨口說了個地名以後,默認開始下一個環節。
時檀記下了地名,低著頭,悄悄用手機查了一下,發現那是三區的一座娛樂場所,據說每年能創造幾十個億的營收。
就這麽輕飄飄給出去了.....
時檀放下手機,掌心裏出了一層冷汗,這樣重的賭注壓在上麵,竟然隻是他們隨口說出的一句話。
如果他被選中,他一定要選真心話。
又玩了幾輪,時間過得很快。
出乎意料的是,場麵上的所有人幾乎都轉了一遍。
沈清辭卻始終沒有被抽中。
時檀終於將視線投到了沈清辭身上。
他從進門開始,就不再敢跟沈清辭對視。
那一日,沈清辭雖然答應了他的請求,但對方涼颼颼的語氣似乎同樣凍結住了他的心脈。
在接下來的許多天裏,時檀都曾在噩夢中見過沈清辭的臉。
那隻冰冷的手似乎觸碰到了他的脖骨,一點點按著用力,威脅他不要做蠢事。
時檀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
他是被脅迫的。
就算他最後不得已威脅了沈清辭,那也是因為沈清辭對他見死不救。
沈清辭明明可以為了教授妥協,又為什麽不能為了救他的命低頭?
難道他的命還比不過教授的一個評級嗎?
蒙卡教授那麽優秀,就算一次評級機會被剝奪了,也會有下一次的機會。
而他一個普普通通的特優生,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
沈清辭卻高高在上的選擇漠視。
時檀覺得自己是理直氣壯,但他又對沈清辭懷揣著一點微妙的情緒,所以始終沒有抬頭看向沈清辭。
這一眼看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視線再也無法挪開。
侍從為城堡裏身份最高貴的主人,送來了消遣用的物件。
酒水,美食,以及封存在煙盒之中的香煙。
那是時檀在十八區經常看見的東西。
煙酒在十八區同墮落肮髒掛鉤,經過高檔包裝以後,因為年份和場合的不同,變成了高等人才配享有的頂級享受。
時檀不抽煙,並且對抽煙的人極為不屑,認為對方是隻有煙味的煙鬼。
但沈清辭抽煙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修瘦的指尖夾著煙,輕點燃時,煙霧貼著清冷薄涼的麵龐緩緩散開。
像是頭紗,隨著繚繞著的煙霧,籠罩在了沈清辭的臉上。
於是連漆黑的瞳子,都像是黑夜中的星子,瑩潤著朦朧的水光。
時檀一時間看得有些移不開眼。
而在沈清辭身旁坐著的景頌安顯然有同樣的想法。
看見沈清辭抽煙以後,他從自己的煙盒裏拿出了另外一支煙,對沈清辭說道:
“抽我的煙,那支煙配不上你。”
沈清辭似乎對抽哪支煙沒什麽偏好。
將煙按滅在了煙灰缸裏。
當景頌安將香煙抽出時,他神情倦怠地等待著對方將煙遞上來。
微微偏頭,將一根細細的香煙咬住。
細煙,霧氣,還有清冷到似乎將所有人當狗看的眼神。
時檀有那麽一刻,覺得頭皮都在發麻。
他的呼吸混亂了幾分,慌忙錯開臉時,發現周圍的氣氛也變得不同。
從沈清辭咬住那一支煙開始,場內剩下的另外兩人,便已經全神貫注地開始凝視著沈清辭。
霍崢更是交疊著雙腿,身形向前靠了幾分。
“再來一局。”
景頌安聽見霍崢說道。
電光火石之間,像是閃電破開了迷霧,時檀忽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今天也許是狩獵。
針對於沈清辭的一場狩獵。
命運並不會一直偏愛某一個人,但沈清辭卻能一直維持著好運。
每次摸到的牌都能精準地避開危機,理所當然成為其中隱藏的平民。
在發現運氣這一欄似乎無法決勝以後。
景頌安作為生日宴的主角,主動提出了要更換遊戲。
更換過的牌局需要考驗記憶力和觀察力。
沈清辭更是處於上方。
接連幾輪的交鋒之後,沈清辭出乎意料的反應力和智商,讓他始終處於不敗的地位。
時檀因此又發現了沈清辭一個優點。
他似乎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牌局換了又換,終於在換成第三種牌局時。
沈清辭成為了失敗方。
被選中的牌出現在了沈清辭手中。
霍崢眼底幽深,雙指夾著紙牌,緩緩掀開,慵懶道:
“我是王牌。”
霍崢眼神微動:“玩了那麽久,終於輪到你了,沈大校草,玩點大的怎麽樣?”
霍崢的提議顯然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誰都能看出來,今天的生日宴是一場對沈清辭的試探。
霍崢曾經放言要讓沈清辭在聖埃蒙公學混不下去。
現在沈清辭落到他手裏,最少也要脫一層皮。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看似隻是一個選擇,實際上卻是心理博弈。
是選擇看似輕鬆,可以輕易敷衍過去的真心話
還是選擇危險的大冒險。
如果選擇大冒險,即使是v1等級的學生,麵對霍家的勢力,也無異於以卵擊石。
霍崢要是借著大冒險提出了過分的請求,同家族勢力相關。
一旦答應,就有可能會招致來霍家無窮無盡的報複。
如果不答應,等於變相承認自己的身份有問題。
沈清辭的選擇幾乎是注定的結局。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挑選規避危險的真心話。
沙發隱沒在黑暗之中,唯一的光勾勒出沈清辭逆光的身影。
他撐著臉,清冷聲調似乎透著幾分倦意,漫不經心道:
“大冒險。”
場內再一次安靜。
演奏著鋼琴曲的樂師似乎都出現了差錯,按錯了琴鍵。
時檀的背後都滲出了冷汗,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沈清辭,覺得他真是瘋了。
霍崢似乎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他俯身微微向前,鋒利桀驁的眉眼盯著沈清辭:
“你確定?”
“確定。”
沈清辭姿態隨意地斜靠在沙發上,睥睨般挑起了眉梢,淡聲道:
“你沒有問我真心話的資格。”
囂張到幾乎完全將霍崢的臉踩在腳底。
聽見這句話的人,個個都恨不得自己當場變成了聾子。
作為話題中心的人,霍崢卻似乎並沒有動怒。
他神色不明地看著沈清辭,開口道:
“叼著你手中的牌,喂給在場的任意一個人。”
“用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