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會更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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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挑清瘦的身影出現在了沈清辭跟前。
    垂下來的金發落在耳側,優雅漂亮到讓人難以將視線移開。
    是景頌安。
    他的眼眸湛藍如水,像是滿溢著光澤。
    昏暗的視線下,莫名有些看不清楚是否存在更深沉的東西。
    “哥哥看上去更喜歡阿崢。”
    景頌安的語調溫柔,卻透著幾分陰冷的寒意。
    不巧的是,沈清辭現在的心情同樣不好。
    剛被瘋狗啃了一口,又被人追上來以質問的語氣詢問。
    沈清辭淡淡垂眸:“關你什麽事?”
    “跟我沒有關係嗎,可明明邀請你來參加生日宴會的人是我。”
    景頌安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
    他的視線劃過沈清辭潮紅的眼尾。
    已經鬆開的領口上,有一道被人用手指緊緊掐過的紅痕。
    “阿崢太凶了,把哥哥的脖子都掐傷了。”
    沈清辭懶散地抬起手,將領口一顆顆扣緊。
    所有痕跡都被遮蔽在了衣服之下。
    沒了目光的落點,景頌安臉上的笑容卻似乎變得更加甜蜜。
    他走到了沈清辭身邊,替代了霍崢的位置。
    “他比我更壞。”景頌安嗓音輕柔。
    沈清辭一低頭,就能瞥見他敞開的領口,以及嫣紅唇瓣的緋色。
    甜膩陰毒。
    恍若毒蛇正在展示自己身上漂亮美麗的花紋。
    “我會比他更聽話。”
    沈清辭向後側了側身子,被限製住了的空間難以躲避,故而輕抬起下頜時,臉上神情一覽無餘。
    他的回複相當簡單:“你瘋了嗎?”
    景頌安覺得自己大概是真的快發瘋了。
    他目光緩緩下移,慢聲道:
    “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嗎?”
    沈清辭沒有回答他,大概連這也並不是沈清辭為他準備的生日禮物。
    景頌安知道這一切本來就是他強迫來的。
    是他硬把沈清辭逼來生日宴,也是他強製把沈清辭留下來玩牌。
    是他強迫沈清辭做了那麽多事。
    沈清辭心不甘情不願,當然不會真心實意地想要靠近。
    這一切都是他強迫得來的。
    海島上伸出來的手,隻是因為沈清辭不想多招惹一個麻煩,故而選擇將他這個麻煩製造體送回避難所。
    他強迫了一切,卻從來沒有哪一刻真心實意得到過沈清辭的縱容。
    景頌安輕聲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不明顯嗎?”沈清辭鬆懶抬眸,對上景頌安的視線道,“你有什麽值得我喜歡的地方嗎?”
    “......”景頌安慢慢垂首,低喃,“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懷疑你的身份,他們今天晚上都被你吸引了,我後悔了。”
    冰冷的器具塞進了沈清辭的手中,手裏鑲嵌著的寶石膈著皮膚。
    是一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
    景頌安修長的指節握著沈清辭的手,將鋒利的那一端抵在了脖子上。
    輕輕一碰,一道血絲便劃破了纖白的脖頸。
    鮮血一路往下流淌,滴答著地落在了沈清辭的指間。
    景頌安:“哥哥討厭我,那就殺了我吧,割破我的咽喉,我就再也不能說出來哥哥討厭的話,也不可能會做出讓哥哥討厭的事。”
    非常吸引力的一句話。
    他們所處的位置,也恰好是城堡的陰影處。
    隻要一刀下去,讓沈清辭感到頭疼的煩惱,就能輕而易舉地被解決。
    沈清辭垂長的眼睫顫動了一下,唇瓣微抿著,似乎正在思索。
    景頌安卻提前替他做好了決定,扣著他的手,一點點往上壓去。
    加重了的力道讓鮮血滿溢而出。
    景頌安臉上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脆弱,眼神中卻閃爍著病態癡迷的光芒。
    鋒利的刀刃即將要徹底劃破咽喉,讓鮮血噴湧而出的那一刻。
    景頌安手中的力道被人按停。
    沈清辭鬆開了手,指尖沾染著鮮血,聲線薄冷:
    “別死在我手上。”
    靜默了片刻,低低的笑聲從景頌安的喉嚨間溢出。
    他漂亮的眼眸笑的微彎,湛藍色的眸子都因此染上了幾分淚光:
    “你不舍得殺我,哥哥,你不舍得對嗎?”
    景頌安長得實在是漂亮,做著與瘋子無異的舉動,卻隻要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有種被迷住的驚心動魄感。
    隻可惜沈清辭對男人欣賞不來。
    他想從景頌安身邊離開時,忽然覺得眼前馥鬱的花香味更重。
    絲絲縷縷的氣息,似乎湧動著從鼻尖探入了心髒。
    交纏著在肺腑之間來回盤旋,以至於他大腦都在那一刻有些發暈。
    沈清辭緊蹙著眉頭,推開了景頌安的手,跌跌撞撞朝前走了幾步。
    最後一下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
    沈清辭語氣冷然:“你腦子有病?”
    景頌安看著沈清辭不斷晃動著的黑色發絲,總覺得心底生出一點柔軟的錯覺。
    他溫柔道:“我給你準備了禮物。”
    “你會喜歡的。”
    “哥.....”
    “我要你看著我.......”
    一道微弱的光線從天窗落了進來,成為了唯一能夠獲取的光源。
    沈清辭的眼球微微轉動了一下。
    手上的腕骨晃動,是鐵鏈發出來的響聲。
    太安靜了。
    安靜到除了鐵鏈發出來的聲音以外,就隻有水流流淌的聲響。
    把他關起來的景頌安真是個瘋子。
    打造了一個徹底與外隔絕的世界。
    幽閉的藍色,清澈的水麵,無依無靠的船體之間,唯一能伸手觸碰到的地方,卻還是需要由景頌安給予的空間。
    漸亮柔和的光線取代了天窗內的唯一一縷光。
    沈清辭側著頭看去。
    在他的視線之中,縹緲浮蕩的水中浮起了一條通道。
    帶著食物和水源的景頌安走到了他的身邊。
    “為什麽不看我。”景頌安的聲音中似乎透著幾分委屈。
    他彎下腰,柔軟的金發拂到了沈清辭的麵頰之上:
    “是我不好看嗎?”
    “你隻要是個男的,在我這裏就不好看。”
    因為太久沒有喝水,沈清辭的聲音沙啞,卻平靜的陳述事實。
    他說的就是實話。
    因為打心底裏這麽覺得,所以沒有挑釁,沒有故意激怒,隻是平淡的敘述。
    沈清辭都沒想到自己竟然能如此淡定。
    或許是因為這塊地方雖然足夠黑暗,但始終稱得上是幹淨舒適,比十八區狹小如同老鼠洞的地方好上不知多少倍。
    沒有人會用肮髒的汙水和垃圾堆滿居住場所,讓他感覺自己全身都透著腐朽氣息。
    他甚至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冷靜地數著時間。
    通過景頌安送餐的頻率和語氣,判斷出他究竟被關了多久。
    應該沒有超過48個小時。
    兩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