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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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座位頂部的燈全部熄滅。
每個錯落著分開的座位中間,重新亮起了一道強有力的光束。
光束照亮了主廳的正中央。
原本空無一人的舞台上,是護欄圍起來的擂台。
上麵表演的並不是什麽奢靡的舞蹈。
而是用鐵籠困住的“獸”。
這是兩個極端的對立方,一方身形高大健壯,身上的肌肉強悍到能夠撐破衣服,胸前橫穿而過的疤痕和臉上陰狠的神情,意味著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惡戰,擁有足夠扭斷人脖子的實力。
他的對手卻無法保持直立站直的姿勢。
少年身上穿著一件純白的衣服,露出來的鎖骨和細膩的肌膚,讓他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直到他揚起臉來,露出清晰的,屬於男性的喉結。
這是個少年,非常漂亮的少年。
燈光亮起來了,屏幕上出現對兩方的介紹。
對比起大塊頭顯赫的戰績。
少年的戰績幾乎可以稱得上為零。
大片的空白自然會引人矚目。
沈清辭的眼神剛落上去,池承允就像是找著了什麽新鮮玩意,俯身靠在他的耳畔說道:
“他很可憐的,之前是五區的少爺,後來家族站錯了隊,家道中落,一夜之間被抄家,現在隻能到12區輾轉度日,現在為了給母親治病,連自己都賣了。”
池承允桑嗓音很輕很淡:
“沈少要是心疼他,可以把他拍下來帶回家裏,當個玩具什麽的也不錯,比外麵幹淨多了。”
沈清辭指尖微動,在池承允那雙黑沉的眼眸裏,看到了不加掩飾的興奮與惡意。
周遭的氣氛就像是凝結著的薄冰,裏麵藏著暗流湧動的洶湧波濤。
隻要出現裂紋破碎,一腳踏空下去,得到的必然是冰冷刺骨的寒意。
“你要是喜歡的話你就拍,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沈清辭懶得多費口舌,繼續看台上的表演。
實力懸殊的兩人已經到達了最終的位置,接下來將會是一場單方麵的暴行。
直到有人願意出足夠高昂的價格,拍下那位可憐的落難少爺。
但這往往不會意味著解脫,很有可能是另外一種深淵。
曾經得勢又失足的人,更是會激發起他人的獨占欲。
擂台賽開始不到十秒鍾,少年就受了傷。
但現場的表演還在繼續,出價的客人並不多,更多人更想看見少年在被逼到極致之後,恐慌的可憐姿態。
人性的扭曲和惡意在此刻盡數展露。
這種正常人看了都會感受到不適的畫麵,沈清辭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
他似乎為此感到無趣,指尖抵著打火機的尾端,身形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上。
燈光落了一縷落了下來,將沈清辭的身影拉得斜長。
他的下頜是恰到好處的利落,弧度下陷的唇角都透著幾分冷意。
池承允的視線更是不由自主地凝聚在他的臉上。
擂台上的聲音更大了。
繼續比賽的鈴聲響起,少年兩分鍾都沒有撐過去,直接被人捶倒在地。
拳擊手大概是受了號令,並不針對他的臉蛋,對其他地方下手卻是十分的狠。
淤紫的痕跡出現在了裸露的肌膚上,少年被拖拽著仰起頭時,連顫抖的眼睫都透著孱弱的氣息。
為了讓商品提升價值,也為了防止少年直接被打到暴斃身亡。
擂台賽中途有一個中場停歇環節。
少年會被帶著路過每個桌台,方便讓客人們看個清楚。
他坐在椅子上,被緩步推進向前,身旁穿著西裝的侍從,敬業地向每一位主顧360度展示著貨品價值。
在椅子經過沈清辭時,池承允輕輕一抬手。
椅子停了下來。
侍從將人推進了沙發的範圍內。
強光再一次落下,沒有東西遮擋,已經被打得半昏厥狀態的少年,再次有了蘇醒的跡象。
少年揚起臉來,手指抵在了椅子的邊緣,冰冷刺骨的溫度讓他因為疼痛半昏迷的意識,逐漸有了蘇醒的跡象。
他實在是太累太餓了。
連仰起頭來的動作,都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而在參賽之前,他就已經聽無數遍擂台賽的規則。
這場比賽的最終目的是將他賣出個好價錢。
他不需要贏。
他隻需要展示自己。
中場休息時,有可能會有客人抬手示意,要求停下來欣賞。
停止的動作會為他換來一筆費用。
少年要盡可能在這些主顧之中,挑選出最合適的客人,以最好的價錢將自己賣出去。
這位客人需要足夠年輕,年紀太大的客人身上會有用香水遮擋的腐臭味。
最好表麵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哪怕背地裏是肮髒的東西,但表麵的和平,會讓他們更講究體麵,受苦的概率會小一些。
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夠的金錢財力,這一點可以通過穿著判斷。
這些被反複提及的規則落在少年的耳朵裏,像是束縛他的魔咒一般。
他不願意聽,卻不得不服從去做。
他沒有任何退路。
當家族倒台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他再也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頂光實在是太亮了,少年半抬起頭,亮起的燈光也隨著他仰頭的動作向下,照亮了那一處陰暗處。
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眼睫垂冷,眉梢輕輕蹙起。
他看上去對這一切似乎並不感興趣,哪怕少年停在了原地,那雙漆黑眼眸裏,透出來的也隻有淡淡的不耐煩。
這絕不是一個合適的客人,他身上沒有任何溫柔的跡象。
少年的眼神轉動著,無法在對方身上找到任何代表身份的戒指,或是價值高昂的飾品。
但對方一定屬於上流階級。
這樣的氣質和腔調,對方的家底絕對沒那麽簡單。
可是這很危險。
不清楚家底就意味著未知的風險。
他應該選擇更加有實力的人進行庇護,而是不是押寶到一個未知數上。
但少年的眼神完全無法離開。
被錢權酒色浸染的環境中,他靠沈清辭近一些,就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那種味道並不混雜於名利場之中。
他像是這裏唯一幹淨的安全處。
人總是本能眷戀著想要得到溫暖。
所以他衝著沈清辭伸出了手,第一次對客人提出要求:
“可以選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