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怒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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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鄙武夫?信不信老子今天還真就給你……”
大明是怎麽亡的,說到底不就是那些文官們為了私利,整天隻知黨同伐異、耍嘴皮子內鬥造成的嗎?
馬祥麟本就對這些家夥沒啥好感,聽到這明顯就是文人口吻、傲慢到極點的鄙視,當即便毫不慣著的懟了回去。
隻不過,就在他冷臉轉向聲音傳來之處後,已經到了嘴邊的怒斥,卻是不得不又生生咽了回去。
沒辦法,尊老愛幼,中華傳統美德嘛。
看著眼前須發盡白、走路都有些打顫的老家夥,他這怒斥的話哪裏又能罵得出口。
“呃,老先生怕是有些誤會了。”
“末將並非宮中護衛,乃是剛剛從遼東而來,在此等候各位閣老谘詢遼陽戰事……”
馬祥麟可是下定了決心,要給戰神母親保駕護航的。
因此,本著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原則,咽下已到嘴巴的怒斥後,他更是換上了一副比較謙恭的表情。
“谘詢戰事細節?哼,遼東戰事糜爛如斯,還有何可谘詢的!”
“說起來,若非爾等武夫丘八無能、畏敵怯戰,遼東局勢又豈會如此一發不可收拾……”
馬祥麟是看在對方七老八十的份兒上,看在戰神母親的份兒上,這才強行委屈自己壓下了胸中的怒火。
然而,自土木堡之變以來,這些大明的文官們,卻是早已高高在上慣了。
麵對馬祥麟的退讓,以為他膽怯了的老家夥不但沒有見好就收,卻是反而得寸進尺、不依不饒起來。
對武人的鄙夷已經刻到骨子裏的他,根本不等其把話說完,直接就粗暴比的打斷了他的解釋。
‘你個老棺材瓤子,老子是睡了你家女人沒給錢,還是用你錢睡你家女人了……’
馬祥麟可不是什麽唾麵自幹的‘聖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遭人嘲諷打壓,心中頓時不由得邪火直冒。
隻不過這裏畢竟是皇城,而且這老家夥也實在是太老了些。
擔心把對方懟出個好歹給戰神母親惹麻煩,最終他也隻能冷著臉把這份怒火變成了腹誹。
“怎麽,說你幾句你還不服氣不成,莫非老夫有何說錯之處?”
自從土木堡之變帶走一大波武將後,大明便踏上了‘大送朝’重文輕武的老路。
隨著文官勢力的不斷擴張,武將地位更是急劇下降。
看到馬祥麟被氣得臉色鐵青,卻偏偏隻能憋著,老家夥頓時就更來勁兒了。
“嗬嗬,老先生說得不錯。遼東局勢糜爛,武人、將士確有不可推卸之責任。”
“不過這些與末將又有何幹?渾河一役我白杆兵死戰不退,三千八百人隻餘兩百出頭;數千浙兵將士更是血戰到底,無一生還……”
“算起來,末將等也算是做到‘武死戰’這一條了吧?”
有道是事不過三,麵對老家夥鍥而不舍的鄙夷嘲諷,忍無可忍的馬祥麟,當即也不再隱忍。
拿著剛剛過去沒多久的渾河血戰為例,當即便針鋒相對地朝老邦子發起了反擊。
“哼,爾等武人不過犬馬,戰場搏殺、死戰報國本就是爾等本分,有何可誇之處。”
“若是不能保家衛國,就算死再多又有何用……”
自從大明走上‘大送’以文禦武的老路,將士的出生入死,甚至還抵不過文人一紙風花騷言。
麵對渾河之役犧牲的明軍將士,老家夥卻是沒有半分觸動不說,甚至還說出了武人不過犬馬的混帳話。
“犬馬你妹啊!”
“你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老邦子,憑著幾篇尋章摘句的空言換了個官位,就自以為高人一等了?”
“老子好歹不負‘武死戰’之責,你這些自詡高人一等、實則誇誇其談的老幫子,倒是拿出個‘文死諫’的例子,給老子瞻仰瞻仰啊……”
渾河之畔戰死的無數將士英靈,此刻還在天上看著他呢。
老家夥之前的鄙夷嘲諷,馬祥麟咬咬牙還能忍。即便是出言反擊,那也保持著基本的風度、禮節。
隨著對方一句‘武人不過犬馬’出口,且絲毫沒把渾河之役犧牲將士放在心上後,馬祥麟再也顧不得給戰神母親惹麻煩了。
努力壓製的怒火,頓時便如火山爆發般噴湧而出。
“你……你……你大膽!一個小小土將竟敢……竟敢如此目無尊長……”
“長你老母!你個沽名釣譽、搖唇鼓舌的老邦子,有本事就拿出幾件死諫為國的例子來說事啊!”
既然都已經撕破臉皮了,那就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馬祥麟不等老家夥嗬斥的話說完,已是充分發揮年輕人嘴皮子快的優勢,一口咬死了‘文死諫’的事就是不放。
“你……你,你大膽!”
“小小土將竟敢以下犯上,老夫……老夫定要在陛下那裏參你一本!”
隻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同理,老家夥對自己的底細更是心知肚明。
他那些偌大的聲名,和大明絕大多數的清流一樣,不過都是靠著刷皇帝、刷同僚刷出來的而已。
什麽上書言害、京察考核的政績,說到底不過是其借機排除異己而已。
尤其是萬曆二十一年的京察,更是開啟了大明的黨爭之路,以至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最終葬送了大明。
因此,麵對馬祥麟這咬死了不鬆口的逼問,完全無從辯駁的老邦子,惱羞成怒下最終隻能以勢壓人。
“大膽?老子要是膽子不大,能從槍林箭雨、屍山血海裏殺出一條生路來?”
“倒是老匹夫你,白白浪費了老百姓幾十年的糧食,卻是於國無尺寸之功。我要是你,早他娘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不過你這老匹夫臉皮厚如城牆轉拐,早已不知廉恥為何物,想來也是沒那個羞恥心了……”
好歹也是個穿越者,論罵人的本事,馬祥麟可不輸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邦子。
至於對方的以勢壓人,且不說對方沒穿官服,嗬嗬,沒聽過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嗎?
如今的他,可是不懂禮儀的‘西南蠻子’!
“噗~”
“匹夫……匹夫安敢如此!”
馬祥麟不但繼承了原主的全部記憶、情感,更是繼承了原主戰場廝殺積累下來的濃烈煞氣。
此刻再配合上他右眼繃帶處再次滲出的血水,一個耍嘴皮子的老棺材瓤子哪裏頂得住。
隨著一口老血噴出,老家夥頓時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