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鎮嶽宮九曲迷陣,玉井蓮三生照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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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穿透秦嶺上空的雲層時,陳羽猛地睜開眼,胸口的陰陽魂印仍殘留著灼燒感。夢中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影愈發清晰,對方伸出的手掌心,赫然印著與魂印相同的紋路。舷窗外的太白山已褪去秋色,主峰拔仙台被詭異的灰白色霧氣包裹,靈脈氣息像被揉碎的絲線,雜亂無章地飄散在空氣中。
“太白山的靈脈被人用陣法扭曲了。” 陳嶼將靈脈圖譜平鋪在機艙台麵上,指尖點向標注 “鎮嶽宮” 的位置,“圖譜顯示這裏有兩道靈脈交匯,但現在隻能感應到一縷微弱的氣息,像是被什麽東西切斷了。” 他翻動玄機子的手記,昨晚浮現的批注旁又多了行淡金色小字:“九曲藏機,蓮開見心。”
蘇清鳶突然按住掌心的卦象玉片,玉片竟自行豎立起來,尖端指向下方的山穀:“卦象變了,‘迷陣鎖道,玉井藏幽’。” 她指尖劃過玉片邊緣的裂紋,“而且九菊一派的氣息就在前方,他們已經進入鎮嶽宮了。”
林默突然調轉機頭,避開一道從霧氣中射出的黑氣:“有東西偷襲!” 機艙雷達屏幕上瞬間出現數十個紅點,“是煞氣凝聚的箭雨,有人在操控陣法攻擊我們!”
陳羽抓起鎮邪銅鏡,鏡麵立刻映出下方的景象:太白山腰的鎮嶽宮被一層半透明的光罩籠罩,光罩上流轉著九宮八卦的紋路,無數黑氣在陣眼處凝聚成箭形,正不斷射向空中。而光罩外圍,數十名九菊一派的成員正圍著一棵參天古鬆 chant 咒語,古鬆的枝幹已變得漆黑如墨。
“是九曲黃河陣!” 陳嶼的定厄玉符突然亮起綠光,“按九宮八卦方位布成,以九根陣眼柱鎖靈脈,那棵古鬆就是乾位陣眼!” 他盯著符麵的紋路,“陣眼被煞氣汙染,整個陣法已經變成吞噬靈脈的凶器了。”
直升機被迫降落在距離鎮嶽宮三裏外的空地,剛落地,地麵突然劇烈震顫,無數青黑色的藤蔓從土壤中鑽出,直纏機身。關靈溪立刻敲響薩滿鼓,狼頭玉佩射出銀光照向藤蔓:“是陣眼延伸出的煞氣根須,會吸收活物的靈力!”
陳羽縱身躍下直升機,鎮邪銅鏡化作長劍,金光斬斷纏來的藤蔓:“陳嶼,找陣眼位置!我們得先破了這個外圍陣法!” 他的金色鎧甲剛覆蓋全身,陰陽魂印突然發燙,眼前浮現出模糊的幻象:三千年前景帝站在鎮嶽宮前,手持玉符布下九曲黃河陣,身後跟著五位戴著麵具的守印者,其中一人的麵具與黑影的一模一樣。
“乾位在西北,對應古鬆;坎位在正北,應該是玉井方向!” 陳嶼的聲音將陳羽拉回現實,他正拿著靈脈圖譜對照地形,“九宮各有陣眼,必須按順序破解,否則會觸發煞氣反噬!”
林默突然開槍,震雷槍的雷光擊中一根剛鑽出地麵的藤蔓:“九菊的人過來了!” 遠處的霧氣中衝出十餘名黑衣修士,每人手中都握著刻有煞氣符文的短刀。
“蘇清鳶,用玉片布防禦陣!” 陳羽長劍橫掃,金光劈開迎麵而來的煞氣刀氣,“關靈溪,幫我淨化乾位陣眼!” 他縱身躍向那棵漆黑的古鬆,剛靠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 陣眼周圍竟布著第二層迷陣,地麵浮現出扭曲的符文,像是無數條小蛇在蠕動。
“這是‘幻靈符陣’,會讓人陷入幻境!” 陳嶼及時趕到,定厄玉符貼在地麵,綠光壓製住符文的蠕動,“需要用魂印的靈力破幻,陳羽,你試試!”
陳羽將手掌按在陣眼符文上,陰陽魂印的金光滲入地麵,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幻:古鬆變回了蔥鬱的模樣,樹下站著一位白發道長,正將一枚玉符塞進少年手中 —— 那少年竟是年輕時的玄機子,而道長的腰間,掛著與周守印日記裏相同的龍形玉佩。
“是秦嶺守印者!” 陳羽猛地回神,金光暴漲,陣眼符文瞬間碎裂,“他在給玄機子玉符殘片!”
古鬆上的黑氣漸漸消散,枝幹重新泛起綠意,而正北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一道黑氣衝天而起:“不好,九菊的人在破坎位陣眼!” 陳嶼抓起靈脈圖譜,“坎位對應玉井,殘片很可能就在那裏!”
眾人立刻朝著鎮嶽宮奔去,沿途的藤蔓已不再攻擊,顯然外圍陣法的乾位已破。靠近鎮嶽宮時,一座依峭壁而建的道觀映入眼簾,正殿上方的 “鎮嶽宮” 匾額已被黑氣侵蝕,殿前的玉井旁圍著四名九菊修士,正用煞氣符文攻擊井台。
“住手!” 陳羽長劍出鞘,金光直刺為首的修士,對方卻突然轉身,甩出一道黑色鎖鏈 —— 鎖鏈上竟嵌著半枚青銅麵具碎片,與黑影的麵具材質相同。
“是陰符使的手下!” 關靈溪敲響薩滿鼓,銀光照斷鎖鏈,“他們在抽取玉井的靈脈!” 玉井中原本清冽的泉水已變得漆黑,正不斷冒著氣泡,散發著濃鬱的煞氣。
陳嶼趁機衝到井台邊,定厄玉符貼在井沿的符文上:“坎位陣眼被破壞了一半,還好殘片沒被拿走!” 他指向井壁,那裏嵌著一塊巴掌大的玉石,正是靈脈圖譜上標注的玉符殘片,“但需要解開井台的封印才能取出。”
蘇清鳶突然驚呼:“玉片有反應!” 她掌心的卦象玉片紛紛豎立,指向玉井深處,“下麵有東西在呼應殘片!”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劇烈發燙,他俯身看向玉井,井水竟像鏡子般浮現出畫麵:三十年前,周守印帶著年幼的黑影來到鎮嶽宮,秦嶺守印者將玉符殘片嵌進井台,叮囑道:“若鎖龍淵封印鬆動,需雙生魂印持有者以玉井蓮為引,才能取出殘片。” 畫麵最後,秦嶺守印者將一枚蓮子遞給周守印,“此為玉井蓮種,三千年一熟,能照見三生過往。”
“玉井蓮!” 陳嶼立刻翻動玄機子的手記,其中一頁畫著一朵蓮花,旁邊寫著:“玉井蓮生於靈脈之眼,以魂印靈力催生,可破幻顯真。” 他看向陳羽,“需要你的魂印靈力激活蓮種,但你的反噬……”
“沒時間猶豫了。” 陳羽打斷他,將手掌按在井台,陰陽魂印的金光注入玉石,“九菊的大部隊很快就到。”
金光滲入玉井,漆黑的井水漸漸泛起綠光,一枚蓮子從井底緩緩升起,落在陳羽掌心。蓮子剛接觸到魂印的金光,突然綻放開來,一朵潔白的蓮花浮在水麵,花瓣上浮現出清晰的紋路,竟與靈脈圖譜的龍形紋路完全吻合。
“蓮開見心,現在可以取殘片了!” 陳嶼的定厄玉符與蓮花共鳴,井壁的玉石漸漸鬆動,“但要小心,九菊的人可能在殘片上做了手腳。”
就在玉符殘片即將取出的瞬間,一道黑氣突然從井中衝出,直刺陳羽的胸口:“終於等到魂印持有者了!” 陰符使的身影從霧氣中浮現,手中握著另一枚玉符殘片 —— 正是武夷節點的殘片,“多謝你們幫我破解封印!”
陳羽側身避開黑氣,長劍橫掃,金光與黑氣碰撞產生劇烈的衝擊波:“武夷的殘片怎麽在你手上?”
“武夷守印者太弱了。” 陰符使冷笑一聲,將武夷殘片拋向空中,黑氣瞬間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鬼手,“現在,把秦嶺殘片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林默立刻開槍,震雷槍的雷光擊中鬼手,卻被黑氣吞噬:“這煞氣比之前更強了!” 他扔出三枚手雷,爆炸聲暫時逼退了陰符使。
“陳嶼,取殘片!” 陳羽縱身躍起,金色鎧甲覆蓋全身,“我來拖住他!” 長劍劃出一道道金光,形成防禦屏障,阻擋著鬼手的攻擊。
陳嶼趁機將秦嶺殘片取出,剛入手就感覺到一股暖流,與手中的昆侖殘片開始融合:“殘片在共鳴!” 兩塊殘片貼合處浮現出一行符文,“上麵寫著‘武夷淪陷,普陀危急’!”
陰符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突然將武夷殘片插進自己的胸口:“既然得不到,就一起毀滅!” 他的身體開始膨脹,煞氣如海嘯般擴散開來,“我要引爆武夷殘片的靈力,讓整個太白山的靈脈都陪葬!”
“不好,他在獻祭自己!” 關靈溪急忙敲響薩滿鼓,銀光照向陰符使,卻被煞氣彈開,“薩滿秘術壓製不住!”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亮起刺眼的金光,胸口傳來一陣劇痛,眼前再次浮現幻象:三千年前景帝封印怨靈王時,將自己的魂印分成兩半,一半留在鎖龍淵,一半交給了守印者聯盟,叮囑道:“若怨靈王複蘇,需以雙生魂印融合殘片之力,重鑄封印。” 而景帝的麵容,竟與陳羽有七分相似。
“魂印能吸收煞氣!” 陳羽猛地回神,縱身撲向陰符使,將手掌按在他的胸口,“陳嶼,把融合的殘片給我!”
陳嶼立刻將殘片扔過去,陳羽握住殘片的瞬間,陰陽魂印的金光暴漲,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開始瘋狂吸收陰符使身上的煞氣。陰符使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漸漸消融:“怨靈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鎖龍淵的秘密…… 黑影他……”
話未說完,陰符使已化作黑煙消散,隻留下那枚武夷殘片。陳羽癱坐在地,臉色蒼白如紙,融合後的三塊殘片在他掌心旋轉,發出淡淡的靈光。
“魂印的反噬更嚴重了。” 陳嶼急忙上前,定厄玉符貼在陳羽胸口,“但殘片融合後,靈脈圖譜有了新變化!” 他展開圖譜,原本被黑氣覆蓋的武夷節點已顯現,標注著 “九曲溪底,懸棺藏秘”,而南海普陀島的紅光更盛,旁邊多了一行小字:“叛徒後裔,掌控普陀”。
蘇清鳶突然指向玉井中的蓮花:“花瓣上有字!” 玉井蓮的花瓣上浮現出淡淡的符文,“是守印者的留言,說南海守印者的後裔不僅背叛了聯盟,還偷走了怨靈王的半魂,藏在普陀島的潮音洞!”
“九菊首領就是南海守印者的後人!” 陳羽緩緩起身,握緊手中的殘片,“他集齊殘片是為了釋放怨靈王的半魂,打開鎖龍淵封印!”
就在此時,鎮嶽宮的正殿突然傳來異響,眾人立刻衝過去,隻見殿內的西嶽大帝神像已倒塌,地麵的符文陣正在發光,而神像後麵,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 黑影。
“你終於露麵了。” 陳羽握緊長劍,“陰符使說的秘密是什麽?你到底是誰?”
黑影沒有回答,隻是扔過來一個布包,與之前在昆侖扔的一模一樣。陳嶼打開布包,裏麵是半塊青銅麵具和一本殘破的冊子 —— 冊子上是玄機子的手記續篇,記錄著黑影的真實身份:他不僅是周守印的兒子,還是景帝的轉世後裔,體內藏著另一半魂印。
“三千年之約,是指魂印合一。” 黑影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怨靈王的半魂在普陀島,若被九菊首領融合,後果不堪設想。” 他指向陳羽手中的殘片,“三塊殘片能暫時壓製魂印反噬,但要徹底解決,必須去武夷找懸棺中的守印者傳承。”
陳嶼突然注意到黑影的手腕上有一道新鮮的傷口,正不斷滲出黑氣:“你被煞氣侵蝕了?”
黑影下意識地捂住傷口,後退一步:“我在跟蹤九菊的人時被偷襲,沒事。” 他看向窗外,“九菊的大部隊快到了,我先引開他們,你們盡快去武夷。” 說完,他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霧氣中。
關靈溪突然按住狼頭玉佩:“他在撒謊,他身上有怨靈王的煞氣!” 薩滿鼓在膝頭震顫,“而且他的靈能波動,和陳羽的魂印很像!”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指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胸口傳來一陣奇怪的共鳴:“他沒有惡意,而且…… 我能感覺到他和我之間有聯係。”
林默突然收到總部的消息,臉色瞬間變了:“不好,武夷的九曲溪發生靈脈爆炸,九菊一派已經控製了懸棺區域!”
陳嶼立刻拿起靈脈圖譜,融合後的三塊殘片突然飛向圖譜,嵌在對應的節點位置:“殘片能定位其他節點!” 圖譜上的武夷節點開始閃爍紅光,“懸棺裏的傳承可能已經被九菊的人盯上了!”
眾人剛走出鎮嶽宮,就聽到遠處傳來密集的槍聲:“是總部的支援部隊!” 林默認出了直升機的型號,“他們來接應我們了!”
直升機降落在殿前的空地上,艙門打開的瞬間,一名穿著迷彩服的軍官跑了下來:“陳嶼先生,總部發現九菊一派的首領正在普陀島舉行儀式,似乎要提前喚醒怨靈王的半魂!”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劇烈發燙,玉井中的蓮花瞬間枯萎,井水再次變得漆黑:“怨靈王有反應了。” 他握緊手中的殘片,“武夷和普陀,我們必須選一個。”
陳嶼看著靈脈圖譜,突然發現鎖龍淵的標注處與陳羽的魂印紋路完全重合,而三塊殘片的靈光正順著圖譜流向鎖龍淵:“殘片在引導靈脈!” 他翻動玄機子的手記,最後一頁浮現出完整的批注:“魂印合一,殘片歸位,鎖龍淵開,怨靈王出 —— 非生即死,三千年輪回。”
“我們先去武夷。” 陳嶼做出決定,“懸棺中的傳承能增強我們的力量,而且黑影引開了九菊的大部隊,這是唯一的機會!”
直升機再次起飛,陳羽看著窗外逐漸遠去的鎮嶽宮,手中的殘片突然浮現出一段幻象:黑影正被數十名九菊修士圍攻,他摘下青銅麵具,露出一張與陳羽極為相似的臉,胸口處,竟也有一枚陰陽魂印。
“他也是魂印持有者……” 陳羽喃喃自語,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測:黑影說的魂印合一,難道是要兩人融合?而玄機子手記裏的 “非生即死”,又意味著什麽?
直升機穿越雲層,朝著武夷的方向飛去,靈脈圖譜上的武夷節點閃爍得越來越急,仿佛在催促他們盡快到來。而陳嶼的心中,始終縈繞著玄機子的批注和陰符使未說完的話 —— 黑影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他與怨靈王之間,是否還有不為人知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