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玉虛峰靈脈逆行,故居鏡影照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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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穿越雲層時,陳羽指尖的鎮邪銅鏡突然泛起細碎的金光。舷窗外的昆侖山脈本應覆雪如銀,此刻卻有詭異的暗紅色霧氣纏繞峰巒,原本奔騰的靈脈氣息像被無形的手攥住,時而暴漲時而枯竭,引得他鎖骨處的陰陽魂印陣陣灼痛。
“靈脈在逆向流動。” 陳嶼將定厄玉符貼在舷窗上,符麵浮現出紊亂的綠色紋路,“跟玄機子手記裏記載的‘靈脈倒灌’異象完全吻合,這是封印鬆動的前兆。” 他翻動著筆記本,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玉虛峰是昆侖靈脈的主節點,一旦徹底崩潰,整個西北的靈脈都會連鎖枯竭。”
關靈溪突然按住腰間的狼頭玉佩,薩滿鼓在膝頭嗡嗡震顫:“霧氣裏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她掀開窗簾一角,銀灰色的霧氣中隱約浮現出無數半透明的影子,“是靈脈枯竭後殘留的怨靈殘體,被倒灌的煞氣喚醒了。”
蘇清鳶將僅剩的七塊卦象玉片在掌心排開,玉片邊緣已泛起黑紋:“卦象顯示‘前路遇阻,鏡影藏真’。” 她指尖劃過玉片,“而且九菊一派的人也在往玉虛峰趕,他們的速度比我們快。”
話音未落,直升機突然劇烈顛簸,機身外殼傳來指甲刮擦般的銳響。林默立刻抄起震雷槍衝向艙門,槍口雷光暴漲:“是怨靈殘體突破了防護盾!”
陳羽早已起身,鎮邪銅鏡在手中化作長劍,金光劈開艙門的瞬間,數十隻怨靈殘體如潮水般湧來。這些殘體由黑霧凝聚而成,形狀扭曲如枯骨,觸碰到金光便發出淒厲的尖嘯,化作黑煙消散。但更多的殘體從霧氣中鑽出,竟開始順著螺旋槳的氣流攀爬機身。
“它們在吸收靈脈煞氣強化自身!” 陳嶼的定厄玉符突然飛出,綠光在機艙周圍織成屏障,“玉符能暫時阻擋它們,但撐不了多久!” 他盯著符麵的紋路,“這些殘體的煞氣裏有九菊一派的術法印記,是有人故意用煞氣喂養它們!”
陳羽的金色鎧甲瞬間覆蓋全身,陰陽魂印的光芒暴漲,他縱身躍出機艙,銅鏡長劍劃出圓弧,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怨靈殘體在光芒中紛紛潰散,卻有一隻體型稍大的殘體避開攻擊,利爪直刺他的胸口 —— 那殘體的眉心竟嵌著半枚與黑影相同的青銅麵具碎片。
“小心!” 陳嶼的聲音從耳機傳來,“那殘體裏藏著靈脈追蹤器!”
陳羽側身避開利爪,反手將長劍刺入殘體核心,麵具碎片應聲脫落。他接住碎片的瞬間,陰陽魂印突然劇烈發燙,眼前浮現出模糊的幻象:玉虛峰上的道觀正在燃燒,玄機子戴著青銅麵具,將一枚玉符塞進少年懷中,身後是穿著九菊服飾的追兵。
幻象轉瞬即逝,陳羽已回到機艙,將麵具碎片遞給陳嶼:“這碎片跟黑影的麵具材質一樣。” 他捂著胸口,“幻象裏玄機子在給一個少年玉符,那少年的身形很像黑影。”
陳嶼接過碎片,定厄玉符貼近其上,符麵立刻浮現出銘文:“是昆侖守印者的信物。” 他臉色凝重,“玄機子手記裏說,昆侖守印者姓周,三十年前突然失蹤,看來黑影就是他的後人。”
直升機終於降落在玉虛峰山腳,暗紅色霧氣已彌漫至半山腰,原本鬱鬱蔥蔥的鬆林變得枯黃,地麵裂開細密的縫隙,藍色的靈能火花在裂縫中跳躍。玄機子的故居藏在山腰的密林中,遠遠望去,一座青瓦道觀被淡青色的結界籠罩,結界上布滿道家符文,與陳嶼的定厄玉符隱隱共鳴。
“是‘九轉靈脈陣’。” 陳嶼走到結界前,指尖劃過符文,“用九塊玉圭作為陣眼,引昆侖靈脈之力形成防護,隻有雙生魂印能解開。” 他看向陳羽,“需要我們的靈力同步注入,稍有偏差就會觸發陣眼反噬。”
陳羽將手掌按在結界上,陰陽魂印的金光滲入符文:“我能感覺到陣眼的位置,在道觀的三清殿裏。” 他閉上眼睛,靈能順著結界蔓延,“九塊玉圭分別藏在觀內的九個方位,對應九宮八卦。”
陳嶼的定厄玉符同時亮起綠光,與金光交織成太極圖案:“我來引導符文流轉,你穩住靈能輸出。” 他指尖快速劃過結界,“陣眼在吸收靈脈煞氣,已經開始不穩定了,我們必須盡快進去!”
綠光與金光順著符文流轉,結界上的紋路漸漸亮起,化作旋轉的九宮格。陳羽突然感覺到靈能被陣眼拉扯,陰陽魂印的光芒開始紊亂:“陣眼在排斥我的靈能!裏麵有東西在幹擾陣法!”
“是九菊一派的人提前動了手腳!” 關靈溪突然敲響薩滿鼓,狼頭玉佩的銀光注入結界,“我用薩滿秘術幫你們穩定靈能!” 銀光照亮符文的瞬間,結界突然劇烈震顫,一塊玉圭從觀內飛出,落在陳嶼腳邊 —— 玉圭上的符文已被黑氣侵蝕,表麵布滿裂痕。
“陣眼被破壞了一個!” 陳嶼撿起玉圭,定厄玉符的綠光滲入其中,“必須用其他玉石替代,否則陣法永遠打不開!” 他看向蘇清鳶,“你的卦象玉片能暫時充當陣眼嗎?”
蘇清鳶立刻取出一塊玉片:“玉片蘊含天地靈氣,或許能替代玉圭。” 她將玉片遞給陳嶼,“但隻能維持片刻,我們必須在玉片碎裂前進入道觀。”
陳嶼將玉片嵌入結界的缺口,綠光與金光再次流轉,結界終於緩緩打開。眾人快步走進道觀,院內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青石板地麵布滿彈孔,幾具九菊一派成員的屍體倒在角落,胸口都有灼燒的痕跡,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激戰。
“是黑影幹的。” 林默檢查著屍體上的傷口,“灼燒痕跡跟玄機子的符文術法一致。” 他指向三清殿的方向,“裏麵有靈能波動,還有人的氣息。”
三清殿的大門虛掩著,裏麵彌漫著濃鬱的龍涎香,與黑影留下的氣息一模一樣。陳羽推開門,隻見殿內的神像已倒塌大半,地麵畫著巨大的符文陣,九塊玉圭中的八塊散落在陣眼處,最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個青銅鏡台,鏡麵上蒙著厚厚的灰塵。
“靈脈圖譜應該就在鏡台裏。” 陳嶼走到鏡台前,定厄玉符貼近鏡麵,“這是玄機子的‘藏真鏡’,能將物品以靈能形態封存,隻有特定符文才能開啟。” 他指尖劃過鏡麵,“需要用雙生魂印的靈力激活鏡台。”
陳羽將手掌按在鏡台上,陰陽魂印的金光注入鏡麵,灰塵漸漸消散,鏡麵上浮現出與手記相同的龍形紋路。陳嶼立刻念動符文,定厄玉符的綠光與金光交織,鏡麵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漣漪,一幅殘缺的靈脈圖譜緩緩浮現 —— 圖譜上標著五大靈脈節點的位置,昆侖玉虛峰、秦嶺太白山、武夷天遊峰、南海普陀島,以及最中央的鎖龍淵,但秦嶺和武夷的標注處被黑氣覆蓋,無法看清細節。
“圖譜不全!” 蘇清鳶湊近細看,“被人用煞氣封印了,需要對應的玉符殘片才能解開。”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發燙,他盯著鏡麵上的黑氣,眼前再次浮現幻象:三十年前的三清殿,玄機子正將靈脈圖譜存入藏真鏡,昆侖守印者周先生站在一旁,手中握著一枚玉符殘片。突然,九菊一派的人闖入,周先生為掩護玄機子撤離,戴上青銅麵具與追兵纏鬥,最終引爆靈脈與敵人同歸於盡。
“昆侖守印者是黑影的父親。” 陳羽睜開眼睛,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黑影親眼看著父親犧牲,玄機子收留了他,教他術法。” 他指向鏡台角落,“那裏有本日記。”
陳嶼撿起日記,封麵已泛黃,上麵寫著 “周守印手記”。翻開第一頁,裏麵記錄著守印者的秘密:五大守印者各持一枚玉符殘片,共同守護鎖龍淵的封印,三千年前景帝封印怨靈王後,留下遺訓,若封印鬆動,需集齊殘片啟動靈脈大陣加固封印。而九菊一派的首領,竟是當年背叛守印者聯盟的南海守印者的後人。
“九菊首領的目標是集齊玉符殘片,打開鎖龍淵封印,釋放怨靈王的另一半魂魄!” 陳嶼臉色凝重,“黑影知道真相,但他的靈能不足以對抗九菊一派,所以才引我們來,想借助雙生魂印的力量。”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槍聲,林默立刻舉槍戒備:“有人來了!”
眾人衝出三清殿,隻見數十名九菊一派的成員正從道觀外湧入,為首的人穿著黑色道袍,臉上戴著與黑影相似的青銅麵具,手中握著一枚玉符殘片 —— 正是圖譜上被黑氣覆蓋的秦嶺節點對應的殘片。
“是九菊一派的‘陰符使’。” 關靈溪握緊薩滿鼓,“傳說他能操控煞氣,實力不亞於當年的張副局長。”
陰符使摘下青銅麵具,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玄機子的傳人,還有雙生魂印的宿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他把玩著手中的玉符殘片,“交出靈脈圖譜和玉符殘片,我可以讓你們死得痛快些。”
陳羽的金色鎧甲瞬間覆蓋全身,鎮邪銅鏡化作長劍:“想要圖譜,先問過我的劍。”
陰符使冷笑一聲,揮手召出數十隻怨靈殘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你見識一下靈脈煞氣的厲害。” 怨靈殘體如潮水般湧來,每隻殘體的眉心都嵌著細小的煞氣結晶,顯然經過特殊喂養。
“林默,掩護陳嶼破解圖譜黑氣!” 陳羽縱身躍出,長劍劃出金光,“關靈溪,用薩滿鼓淨化煞氣!”
林默立刻開槍,震雷槍的雷光穿透怨靈殘體,蘇清鳶將卦象玉片撒在地麵,形成防禦陣阻擋殘體靠近。關靈溪敲響薩滿鼓,銀光照亮道觀,怨靈殘體在銀光中紛紛潰散,但更多的殘體從霧氣中鑽出,源源不斷。
陳嶼趁機回到三清殿,定厄玉符貼近藏真鏡的黑氣:“需要用玉符殘片的靈力激活破解符文。” 他看向蘇清鳶,“把張副局長留下的殘片給我!”
蘇清鳶立刻遞過殘片,陳嶼將其按在鏡麵上,殘片的靈光與鏡麵共鳴,黑氣漸漸消散,秦嶺太白山的標注處浮現出清晰的紋路 —— 玉符殘片藏在太白山的 “鎮嶽宮” 內,旁邊標注著一行小字:“守印者後人,需以魂印為匙。”
“秦嶺的殘片位置找到了!” 陳嶼大喊,“但九菊一派肯定已經派人過去了!”
殿外的戰鬥愈發激烈,陳羽的金色鎧甲已出現裂痕,陰陽魂印的光芒漸漸黯淡。陰符使突然祭出一道黑氣,直刺陳羽的胸口:“你的靈脈快被魂印吞噬了,還能撐多久?”
陳羽側身避開黑氣,卻被另一道煞氣擊中肩膀,金色鎧甲瞬間碎裂一塊:“陳嶼,快!我撐不住了!”
陳嶼剛要衝出殿外,藏真鏡突然劇烈震顫,鏡麵上浮現出玄機子的靈能投影:“玉符殘片不僅能解魂印,還能激活守印者的傳承之力。陳羽,用魂印觸碰鏡台!”
陳羽強忍疼痛,將手掌按在鏡台上,陰陽魂印的金光暴漲,鏡台突然射出一道光柱,籠罩住整個道觀。怨靈殘體在光柱中瞬間消散,陰符使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被光柱灼燒,化作黑煙逃竄:“我在秦嶺等你們!”
光柱消散時,陳羽癱坐在地,胸口的陰陽魂印恢複平靜,但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陳嶼急忙上前,定厄玉符貼在他的胸口:“魂印的反噬更嚴重了,再不解開,你的靈脈就真的保不住了。”
藏真鏡的鏡麵上,靈脈圖譜已完全顯現,五大節點的位置清晰可見,但南海普陀島的標注處閃爍著紅光,旁邊寫著 “已淪陷”。鏡台下方,一枚玉符殘片緩緩浮現 —— 正是昆侖守印者留下的殘片。
陳嶼撿起殘片,與手中的殘片合在一起,兩塊殘片竟開始融合,發出淡淡的靈光:“殘片能互相感應,融合後靈力更強。” 他看向眾人,“我們必須立刻去秦嶺,在九菊一派拿到殘片前找到它。”
關靈溪突然指向道觀外,暗紅色霧氣中浮現出黑影的身影,他扔過來一個布包,轉身消失在霧氣中。陳嶼撿起布包,裏麵是半塊青銅麵具和一本殘破的手冊 —— 手冊上記錄著九菊一派的術法弱點,以及南海守印者背叛的真相。
“黑影在幫我們。” 陳羽站起身,鎮邪銅鏡恢複原狀,“但他為什麽不露麵?”
陳嶼翻動手冊,最後一頁畫著一個複雜的符文,與玄機子手記裏的符號相同:“這是守印者聯盟的求救信號,他可能被九菊一派盯上了,不敢暴露行蹤。” 他看向窗外,“昆侖的靈脈還在崩潰,我們必須盡快出發。”
眾人走出道觀,直升機已修複完畢,林默正在檢查設備:“剛才收到總部消息,九菊一派在全球範圍內引發靈脈異常,武夷和南海的靈脈節點已經被他們控製了。”
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指向秦嶺的方向,胸口傳來一陣暖流:“殘片在召喚我們。” 他握緊手中的銅鏡,“這次,不會再讓九菊一派得逞。”
直升機再次起飛,陳嶼看著手中的靈脈圖譜,突然發現鎖龍淵的標注處有一個極小的符號,與陳羽陰陽魂印的紋路一模一樣。他翻開玄機子的手記,最後一頁的空白處,竟浮現出一行新的批注:“魂印非匙,實為封印之核,三千年之約,亦是魂印歸位之時。”
陳嶼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看向正在閉目調息的陳羽,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測:雙生魂印或許不是打開封印的鑰匙,而是封印怨靈王的核心,一旦歸位,陳羽可能會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直升機穿越雲層,朝著秦嶺的方向飛去,下方的昆侖山脈已被暗紅色霧氣徹底籠罩,靈脈崩潰的跡象愈發明顯。陳羽的夢境中,鎖龍淵的七十二道鎖龍陣正在逐一破碎,一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影站在煞氣中,對著他伸出手:“三千年了,該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