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我！”
    陸妄的眼睛被對象兩個字點燃。
    他興奮得渾身滾燙，迫不及待跳出來應聲！
    薑禾的話被堵在喉嚨裏。
    這陸妄……怎麽跟打了雞血似的？
    不等她反應，陸妄已經三步並兩步來到郭醫生麵前。
    他主動伸出手，緊緊握著：
    “您就是薑禾的領導吧？平時多虧您照顧我對象！啊對了，今天忘拿喜糖過來，下次我一定記得！”
    這模樣要是讓陸家和認識他的人見了，怕不是得驚掉眼球！
    陸妄天生反骨、桀驁不馴，連自家的大首長親爹都能肆無忌憚地挑釁，哪會像今天這樣和氣友善？
    郭醫生被他的熱情鬧得有些懵，等反應過來，發現手掌痛得快要碎掉……
    “陸妄，鬆手，你把郭醫生抓痛了。”
    薑禾適時提醒。
    陸妄這才看見郭醫生表情扭曲。
    “不好意思！”
    他急忙鬆手。
    郭醫生擺擺手，表示沒事。
    還有心情笑著跟薑禾說：
    “小薑，你這對象挺聽話的。”
    薑禾瞥了眼陸妄。
    他收起了臉上的不安，反而驕傲挺起胸肌……
    不是，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驕傲的？
    郭醫生看衛生所沒什麽事，特批薑禾提前下班。
    陸妄跟郭醫生道謝。
    路過安靜如雞的胡凡時，又冷冷瞥過他，眼神暗含警告。
    薑禾和郭醫生都默契當作沒看見。
    隻有胡凡後背貼著牆，瑟瑟發抖。
    陸妄撇撇嘴，和薑禾離開了衛生所。
    他特意走在落後薑半步的位置。
    這個角度，看到她薄肩細腰、纖細如柳。
    雖然穿著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棉布素衣，照樣有種說不出來的氣韻。
    那肌膚白得跟冬日新雪似的，輕輕淺淺的一捧，好似用手溫就能融化成春水。
    ……陸妄忽然就覺得自己喉嚨幹得厲害。
    薑禾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她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
    “你……”
    陸妄走了神，不小心撞上去。
    “嘶。”
    薑禾捂著額頭，有些發暈。
    就好像撞的不是個人，而是銅牆鐵壁。
    陸妄也很慌。
    他知道自己皮糙肉厚。
    不像薑禾，那身皮膚就跟雪豆腐似的。
    “怎麽樣？痛不痛？傷著哪兒了？”
    他急得抓住薑禾的手腕。
    低頭，湊近，去看她發紅的額頭。
    盈盈藥香似香霧，絲絲縷縷地浸入毛孔。
    陸妄隻覺得皮膚像是過了電，一股酥麻竄過。
    足足好一會兒。
    他才算反應過來。
    整個人像是安了彈簧，瞬間彈開！
    “抱、抱歉！”
    這次不止是耳根，從脖子到整張臉都紅透了！
    陸妄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薑禾。
    薑禾將發絲別在耳後：
    “沒事。”
    她的反應遠不如陸妄激烈，瞧著有些風淡雲輕。
    陸妄看在眼裏，有些失落。
    轉念一想——
    或許是因為她做醫生的，已經習慣了這種接觸呢？
    又或許是她性子冷靜，不怎麽把情緒帶到臉上來呢？
    不管怎樣，陸妄都不認為薑禾是對自己無動於衷。
    他們可是天作之合、一見鍾情！
    薑禾還不知道陸妄已經戀愛腦到病入膏肓了。
    她的確不怎麽在意剛才的接觸。
    從小接觸病人，她什麽沒有看過？
    薑禾倒是有些好奇：
    “你剛才對胡凡動手，就不怕嗎？”
    “怕什麽？”
    陸妄詫異。
    “怕……被處分？”
    軍人的身份，還是有些限製。
    薑禾並不希望陸妄因此受到影響。
    陸妄恍然。
    原來她是在擔心他！
    她果然喜歡他，連他出手教訓渣滓，她的第一反應也是關心他！
    陸妄心裏美滋滋的。
    “那是穿軍裝的時候！穿軍裝是軍人，保護老百姓是天職，但脫下軍裝，我就隻是……”
    “隻是什麽？”
    薑禾隨口接話。
    陸妄抿了下唇，有點說不出來。
    便在心裏默默念——
    隻是你的愛人。
    他暗自咀嚼這句話。
    嘴裏像是含了顆果子，甜味裏交織著酸和澀。
    “沒什麽。”
    他不說。
    薑禾也不問。
    她望了望四周：
    “民政局五點下班，我們現在過去嗎？”
    陸妄暈乎乎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有些忐忑地開口：
    “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我是軍人，結婚要政審。雖然已經托人加快流程，但最少也要五天。而且我單位不在這裏，你跟我領證後，要一起隨軍去西南。”
    他說得小心翼翼，生怕薑禾不高興。
    薑禾不清楚還有這規矩：
    “所以今天不能領證？”
    陸妄心情沉重地點頭：
    “嗯。”
    她一定很失望吧？
    都怪他昨天腦子發昏，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解釋！
    “對不起……”
    “那今天還去我家嗎？”
    “啊？”
    薑禾的直白，弄得陸妄都不好意思了。
    薑禾笑了笑：
    “我也忘記告訴你一件事——這次出來相親，我家裏人是不同意的，他們想讓我明天去跟廠長兒子相親，我不願意。所以今天要麻煩你，跟我到家裏走一趟，跟他們說清楚。”
    薑大剛今早還對著薑禾耳提麵命，要她明天好好表現，務必給未來公婆和丈夫留個好印象。
    其實薑禾不在意什麽時候領證，她隻是需要一個由頭，把這門親事拒掉，震住薑家人。
    她原本以為會有些困難。
    可是，剛才看到陸妄收拾胡凡，她忽然意識到——
    那些彎彎繞繞的盤算，都抵不過絕對的實力！
    以陸妄這長相和氣勢，光是往那兒一站，就能讓薑大剛秒變溫順！
    薑禾有些期待地看向陸妄。
    在這樣的眼神跟前，陸妄哪裏還有理智可言？
    他早在聽到薑禾家人要給她另外安排相親時，胸腹就有無名火竄起。
    陸妄本就不是什麽脾氣好的人。
    礙於薑禾，他多問了句：
    “那你和家人的關係？”
    薑禾實話實說：
    “嗯，我們關係不好。”
    陸妄心裏有數了，當即保證：
    “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他打小就擅長處理胡攪蠻纏的人。
    陸家那堆不講理的親戚，見到他從來繞道走！
    薑禾的家人要是敢欺負她……
    他咧嘴露出森白牙齒，笑容染上幾分戾氣。
    不過他又想起——
    姑姑之前提過薑禾家裏的情況，好像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