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
    胡家奶奶尖叫著想要撲上去。
    卻被公安同誌眼疾手快地格擋開。
    “同誌！請不要妨礙公務！”
    在這嚴厲的嗬斥前，胡家爺爺終於繃不住了。
    “到底怎麽回事？他犯了什麽錯？”
    被公安架起來的胡凡，渾身抖如篩糠，臉色蒼白如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還是陳大娘好不容易從門口擠進來，開口就罵：
    “犯了什麽錯？你們孫子可真是厲害！居然知道教唆我兒子犯罪！以為我兒子腦子不清醒就可以隨便利用？簡直就是畜生！”
    胡家爺爺冷汗直流，不明白這裏麵怎麽還會有陳大姐的事。
    直到一名公安跟他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胡家奶奶也聽見了，當即尖叫否認：
    “不可能！我們小凡不可能做這種事！”
    胡家爺爺沒有她那麽天真。
    他看到胡凡那反應，就知道多半和他脫不了關係。
    於是他放低姿態，跟陳大娘道歉：
    “陳大姐對不起，是我們沒能教好孩子，小凡作為家裏獨孫，這些年被寵壞了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陳大娘根本不接茬，白眼一翻，直接撕開對方虛偽的麵具！
    “嗬，道個歉認過錯，這事兒就算完了是吧？我告訴你胡勝！胡凡是故意殺人！是要坐牢的！”
    在屋裏罵了一通了還不夠。
    她還跳到走廊上，跟其他人嚷嚷起了事情的經過！
    本來因為公安的到來，幾乎大半個家屬院都湊過來看熱鬧了。
    這下倒好，所有人都親耳聽到——
    胡凡居然為了打擊報複衛生所的女同事，唆使王遠拿錘子去鬧事！
    但凡王遠沒有控製住，失手傷了人，甚至殺了人……
    那他後半輩子都要在監獄裏麵度過了！
    其實在王遠得這個精神病前，在家屬院裏是遠近聞名的老好人。
    他作為老師，又是個熱心腸，平時誰來提問題，他都會幫忙。
    家屬院不知道多少家的孩子得過他的恩惠。
    反觀胡凡呢，性子古怪高傲，仗著爺爺是老領導，恨不得眼睛長在頭頂上！
    兩人放在那兒一對比，鄰居們的偏向就非常明顯了：
    “胡凡可真不是個東西啊，他可是從小就叫王遠叔叔啊。”
    “可不是嘛，連胡凡考上大專，都是靠王遠給他補習！”
    “還真是個畜生，怎麽能這麽禍害人呢？”
    “……”
    胡家奶奶衝出去和那些人掐腰對罵，不準他們亂說。
    有些人畏懼她，有些卻不怕，直接跟她對嗆起來。
    場麵霎時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胡家爺爺假裝不經意地瞥了胡凡一眼：
    “公安同誌，你們說我孫子故意殺人，有證據嗎？”
    他頓了頓，神情誠懇地說，
    “不是我們推卸責任啊！而是這查案嘛，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總不能錯誤地冤枉好人吧？如果是王遠指認我孫子的話……哎，王遠那孩子腦子不清醒很久了，說不定是產生了幻覺，認錯人了呢？這樣的證詞可是沒有法律效力的。”
    胡凡突然精神一震！
    他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非常懊惱上午的一時衝動。
    聽到爺爺的提醒，他迅速反應過來：
    “沒錯！憑什麽說我殺人！你們根本沒有證據！王遠他就是個神經病！說的話根本不能信！”
    胡家爺爺橫了他一眼。
    胡凡縮了縮脖子，這才稍稍收斂。
    陸妄抱著手臂，冷冷看著：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朝門口看去。
    嘈雜之外，薑禾越過重重人群走進來。
    她手裏提著透明袋子，裏麵裝著一把錘子。
    正是王遠帶去衛生所的那把！
    “證據在這裏。”
    她的出現，讓胡凡瞳孔一縮。
    他猛烈掙紮起來：
    “什麽狗屁證據！不要隨便拿個東西來汙蔑我！”
    薑禾麵無表情，眼神近乎俯視：
    “胡凡，你真的很蠢——拿給王遠的這把錘子上麵，有你父親工廠的生產編號。另外，你或許不知道有種刑偵技術叫指紋鑒定。鐵證如山，你逃不掉的。”
    她眼裏飛快閃過一絲譏諷，好像在嘲笑胡凡的不自量力。
    胡凡腦子裏緊繃的弦砰地斷了！
    “閉嘴……閉上你的嘴！”
    他不知哪兒來的怪力，直接掙開束縛，發了瘋似的衝向薑禾！
    “啊啊啊都怪你！你怎麽不去死啊啊啊！”
    胡凡腦子裏隻有一個可怕的想法——
    弄死薑禾！
    然而。
    薑禾連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
    她站在那裏，看著陸妄一躍而起，狠狠一腳踹上胡凡的後心窩！
    胡凡臉上的猙獰笑容僵在那裏，緊接著慘叫倒地。
    陸妄還覺得不夠，往他身上又猛踹了幾腳，全是劇痛卻不會留痕的位置。
    胡凡剛開始還能哀嚎，到後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宛若爛泥癱在地上。
    公安同誌們輕咳了兩聲，上前拉開陸妄，順便將胡凡銬起來。
    陸妄輕哼了聲，才走到薑禾身旁：
    “沒事吧？”
    薑禾搖頭說沒事。
    陸妄還是不放心，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一直到胡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公安同誌們帶走。
    做完筆錄，已經是下午五點。
    走出公安局時，薑禾對陸妄客氣道謝：
    “今天謝謝了。”
    陸妄嚴肅地強調：
    “以我們的關係，不需要說謝。”
    薑禾笑了，說好。
    看著她凝著笑意的臉龐，陸妄的心尖兒像是被羽毛輕輕掃過。
    他喉結滾了下，嘴巴比大腦更快一步：
    “看你平時脾氣這麽好，沒想到你還會罵人。”
    突兀的一句，讓薑禾驚訝抬眼。
    “嗯？”
    陸妄反應過來！
    “我沒有說你罵人不好！相反我覺得你剛才罵人罵得很好聽！”
    脫口而出後，陸妄才覺得懊惱。
    他就應該把這破嘴給縫上！
    薑禾神色古怪：
    “看來你的愛好還……挺特別的。”
    “我、我不是……”
    “沒關係，我尊重你的喜好。”
    完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陸妄很鬱悶。
    羅明軒就是這個時候跳出來的。
    “陸哥！嫂子！”
    陸妄趁機岔開話題：
    “剛才忘了介紹，這是我發小兄弟羅明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