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誰給誰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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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落下,屋內寂靜了一瞬。
    國公夫人裝聾作啞,“什麽?”
    明老太君是瞧見了國公夫人不大情願的,但這虞清姝是她唯一沒嫁出去的孫女了,眼瞅著到了年齡,還未找到合適的夫家,加上此前還和一個舉子有些不清不楚,在他們那兒,名聲稍稍受損了些,實在是不大好嫁出去。
    恰好這時,虞氏回了一趟娘家,說了有關蕭景鈺的事情。
    她想著這也不失為一種法子。
    這大樊國還沒有到給人為妾就要遭人唾罵的程度,在她看來,隻要自己的孫女能入這樣的富貴人家,便是為妾室也沒什麽的,加上虞清姝自己也很願意。
    所以,她也是假裝無視,繼續道:“我們家清姝很是厲害的,莫說琴棋書畫了,便是家裏的大小瑣事都能管的明明白白,嫁過來給鈺哥兒做妾也好幫鈺哥兒媳婦分憂分憂。”
    二夫人顯然是拒絕的,她瞧見虞清姝那長相,就不禁將目光放在了宋沐冉身上,兩人都是差不多一樣的性格,彎彎繞繞,她不喜。可就算是她不喜,也不好直接拒絕,畢竟這明老太君也是國公夫人的親家,關係甚篤。
    “這新婦剛入門,我們二房的就納妾,傳出去怕是不大好聽。”二夫人訕訕笑道。
    明老太君笑嗬嗬地說道:“哎呦,這誰家沒有個三妻四妾的,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罷了。再說,如此一來我們也是親上加親啊。”
    二夫人被堵得啞口無言,麵色發青。
    虞氏看的心裏痛快至極,先前宋知韞讓她顏麵盡失,甚至還設局讓她來抄寫佛經,那她今日就給宋知韞添堵!
    國公夫人朝宋知韞看去,她語氣認真地問道:“知韞,方才都是我們在說,你可有什麽想法?”
    宋知韞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輕輕抬起眼皮,輕聲細語地說道:“我不同意。”
    柔緩溫婉的嗓音如三月春風拂麵,可偏生那四個字是極為堅決的。
    明老太君不禁有些詫異,原以為宋知韞是個麵柔心也軟的軟柿子,好拿捏,卻不成想是個外柔內剛的狐狸精!
    明老太君被宋知韞拂了麵子,語氣也衝了幾分,“哼,這樣的事情都是為了你們小輩好,娶妻不就是為了生子?做女人,還是不要太善妒。這大宅大院的,人還沒進屋呢,你就開始和不相熟的女子爭風吃醋來了,也不怕自家夫君早早的厭棄你!”
    宋知韞哪裏不知道這話是將她往妒婦上引,要是自己同意,那虞清姝便要進來為妾;若是不同意,那便是犯了七出,要是嚴重的,便是一紙休書也能給的了她。
    她繼續回道:“倒不是我要爭風吃醋,而是夫君有言,他娶我一人便足矣,不想納妾。這是夫君的原話,我不敢不從。”
    “誰信啊,指不定是你自己杜撰的,誰不喜歡三妻四妾?”明老太君很不讚成。
    “我信!”堂外傳來清朗明冽的聲音,隻見蕭景鈺從抄手遊廊處快步走了進來,他簡單請安作揖後便懶懶散散地靠在圈椅上,“我家夫人所言不假,的確是我授意。誰叫夫人生的貌美如花,就是這全京城都沒瞧見比她還要好看的。”
    語畢,堂上明老太君如鯁在喉,連反駁的話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去口來。
    國公夫人輕聲道:“既如此,我覺得啊老姐姐也不必過於糾結了,這些都是小輩們的事兒,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瞧著你這孫女也生的可人,日後想來能找到更好的夫家,若是你著急,這京城裏有不少的達官貴人,我幫你相看相看也是一樣的。”
    明老太君自然不會真的和國公夫人的關係鬧僵,她勉強扯出一抹笑意來,“也是,是我太過於著急了些。”
    恰好這邊已然有人帶著兩三個婆子走了過來,其中一個人的手裏還拿著一本淡藍色賬冊,賬冊上還糊著一層不大明顯的油膜。剩餘兩人則是從劉娘的屋子裏搜出了一些金條、銀兩和古董花瓶。
    “這不是我前些時日下人們說打碎了的花瓶嗎?怎麽會在這兒?”宋知韞故作吃驚地站了起來。
    卻見那位手裏拿著賬簿的婆子說道:“回三奶奶的話,這花瓶正是被劉娘昧了去的。”
    說這話的人,宋知韞再熟悉不過,是那日被劉娘欺負的廚娘——王大媳婦。
    今日這場戲不單單是唱給金氏聽的,也是唱給國公府裏的下人們聽的。
    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那劉娘自以為宋知韞是個好欺負的主兒,凡事都想著她這個做廚頭的做主,冒領旁人的功勞也就罷了,還要媚上欺下,將廚房裏那邊采買的錢都撈了去。
    於是,宋知韞故意送了茶葉過去,好降低劉娘對她的警惕心,再便是縱容著她在明賬上記下那一筆筆不合理的支出,將其胃口養大之後,再來個甕中捉鱉!
    劉娘瞬間匍匐在地,痛哭了起來,“二夫人,老奴也是一時糊塗了啊,”
    “糊塗?”二夫人輕哼了一聲,譏諷道:“我看你不糊塗,反倒是精明的很啊。”
    劉娘被嚇得臉上青白相交,她瞧見坐在不遠處的金氏,眼裏還祈求著對方能保住自己。
    金氏不著痕跡地錯開視線,她可不想蹚這趟渾水。本來婆母就已經因為寺廟的事情罰了她,沒有必要再讓這劉娘把自己拉下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二奶奶,您說句話啊!”劉娘哪裏不知道金氏心裏的那點子心思,她準備死死咬著不放,便是自己要被亂棍打死,也得找個墊背的才是,“這些不都是您讓奴婢做的嗎?”
    此話一出,二夫人側過臉朝金氏望了過來,神情肅穆,眼神更是冷的刺骨,“她說的可是實話?”
    金氏很是委屈地皺了下眉,拿著手帕拭去眼角不存在的淚,“婆母您這是寧願相信一個下人,也不願意相信兒媳嗎?我平日裏對劉娘也是多有照拂,聽聞她有個兒子準備科考,也是給了不少幫助,哪曉得她狗咬呂洞賓,如今竟然還攀咬起我來了。”
    劉娘哪裏會輕易就肯放棄,她那雙被臉上橫肉擠得隻剩一條縫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動著,而後想到了什麽,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