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關鍵時刻的“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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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上,王多寶的處境已岌岌可危。
    張莽的拳腳如同狂風暴雨,毫不停歇地傾瀉而下。王多寶隻能憑借《逍遙遊》殘存的本能和一股不肯就此認命的狠勁,在地上狼狽不堪地翻滾、爬行,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那淩厲的勁風刮得他皮開肉綻,鮮血在青罡石地麵上拖出一道道刺目的痕跡。
    他體內的狀況更糟。借貸來的練氣二層靈力早已在之前的硬撼和瘋狂躲避中消耗殆盡,【靈力暴動】的反噬卻並未停止,如同無數把小刀在他幹涸的經脈中反複剮蹭,痛楚鑽心。原本屬於他自己的那點微薄靈力,更是早已涓滴不剩。
    身體跟反噬的劇痛如同潮水般不斷衝擊著他的意識,視野開始模糊,耳邊嗡嗡作響,隻剩下沉重的喘息聲和心髒瘋狂擂動的聲音。死亡的陰影濃鬱得幾乎化不開。
    “躲啊!再給老子躲啊!”張莽臉上帶著貓捉老鼠般的殘忍快意,攻勢愈發凶猛。他一記勢大力沉的鞭腿掃向王多寶的頭顱,逼得王多寶不得不再次向後翻滾。
    然而,這一次,王多寶滾倒之後,身體卻猛地一僵,動作明顯遲緩了半拍——他的後背重重撞在了擂台邊緣那冰冷堅硬的青罡石護欄之上!
    退無可退!
    台下瞬間響起一片驚呼!
    “完了!沒地方躲了!”
    “到底還是不行啊……”
    “張莽不會真要下死手吧?”
    錢滿倉和白小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臉色煞白。石大錘怒吼一聲,猛地向前衝了一步,卻被維持秩序的其他執事弟子厲聲喝止。
    張莽眼中爆發出嗜血的精光,臉上獰笑擴大:“抓到你了!”
    他豈會放過這絕佳的機會?體內靈力毫無保留地向右拳匯聚,那土黃色的熊首虛影再次浮現,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實幾分!他要這一拳,徹底終結這場令他有些失去耐心的遊戲!
    “給老子躺下!”他發出一聲爆喝,身體前傾,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勢,直轟向因撞上護欄而一時無法閃避的王多寶麵門!
    這一拳,快!狠!準!凝聚了他練氣三層的全部力量!更是算準了王多寶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
    絕殺!
    王多寶瞳孔中那致命的拳影急速放大,死亡的寒意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掙紮到現在,他真的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和運氣。意識因為脫力和劇痛而開始渙散,甚至連恐懼都變得模糊。
    或許……就這樣結束了吧……
    這念頭剛剛浮現,一股極其強烈、極其不甘的怨憤和求生欲如同火山般從他靈魂最深處轟然爆發!
    不!不能死!我好不容易才抓住這一線生機!我欠了那麽多靈石!我還沒回本!我還沒……活下去!
    就在這意念達到頂峰的刹那——
    異變驟生!
    王多寶那因痛苦和脫力而近乎關閉的識海深處,那卷一直沉寂的契約卷軸上,代表“命運”的、原本黯淡無比的幾個奇異符文中的一枚,仿佛被這股極致強烈的“變數”訴求所引動,竟無聲無息地、微弱至極地閃爍了一下,如同風中殘燭,幾乎難以察覺。
    沒有冰冷的意念提示,沒有明確的代價告知。
    隻有一股玄而又玄、微弱到極致的波動,順著那冥冥中的契約聯係,跨越了無法言說的維度,悄然逸散而出。
    與此同時,正全力出拳、誌在必得的張莽,腳下落地借力的青罡石地麵,一塊原本極其隱秘、幾乎看不見的、指甲蓋大小的油漬——不知是哪個觀戰弟子之前不慎滴落的獸油——在此刻,恰好成了命運的支點!
    張莽全身力量灌注於右腳,猛地蹬地發力,拳勢正欲達到巔峰!
    就在他腳底踩實那一點油漬的瞬間——
    “呲溜——!”
    一聲極其輕微、卻又在此刻顯得無比清晰的打滑聲響起!
    張莽隻覺得腳下猛地一滑,那凝聚起來的力量瞬間泄了大半,身體的重心不受控製地向前猛地一傾!那原本雷霆萬鈞、誌在必得的一拳,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失衡,軌跡發生了極其細微卻又致命的偏差!
    拳頭擦著王多寶的耳廓呼嘯而過,淩厲的拳風甚至削斷了他幾根頭發,刮得他耳廓生疼!
    而張莽自己,則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打滑和全力一擊的落空,整個人收勢不住,踉踉蹌蹌地向前猛衝了好幾步,差點一頭撞在對麵的護欄上!模樣狼狽不堪!
    全場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誌在必得的張莽……竟然在關鍵時刻……腳滑了?!
    這……這算什麽?!
    王多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那擦耳而過的死亡拳風讓他一個激靈,渙散的意識被強行拉回了一絲。他茫然地看著張莽踉蹌前衝的背影,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唯有識海中,那枚剛剛閃爍過的符文徹底黯淡下去,仿佛從未亮起。同時,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難以抗拒的疲憊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如同冰水般席卷了他的全身,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副作用:命運反噬短暫厄運纏身)
    張莽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感受著腳下那一點該死的滑膩,再看著周圍眾人那仿佛見鬼了的表情和隱隱傳來的壓抑嗤笑聲,他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轉而化為極致的錯愕和一種被戲耍的暴怒!
    腳滑?!在這種關鍵時刻?!在他即將碾壓對手的時刻?!這怎麽可能?!!
    “混蛋!!!”無邊的羞憤瞬間吞噬了張莽的理智,他猛地轉身,雙眼因為暴怒而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背靠護欄、似乎還在發愣的王多寶,“你搞的鬼?!!”
    他根本不相信這是什麽意外!一定是這個陰險的家夥用了什麽他不知道的卑鄙手段!
    王多寶看著狀若瘋魔、再次撲來的張莽,心中卻是一片冰涼。剛才那一下,與其說是“好運”,不如說是某種更加詭異、讓他隱隱不安的“巧合”。而且,他感覺到,某種不好的東西似乎纏上他了。
    但此刻,他別無選擇。
    趁著張莽因暴怒而招式可能出現的一絲紊亂,趁著這用難以想象的代價換來的、稍縱即逝的喘息之機——
    他猛地咬破早已傷痕累累的舌尖,劇烈的疼痛再次刺激他榨出最後一絲氣力,身體如同瀕死的野獸般向側麵撲出!
    不是完美的《逍遙遊》,隻是最純粹的、求生的翻滾!
    同時,他一直緊握在左手、之前摔倒時下意識抓起的一把青罡石碎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揚向了張莽的麵門!
    這不是石灰粉,傷害不了人,甚至沒什麽遮擋視線的作用。
    但這突如其來、劈頭蓋臉的撒沙舉動,對於正處在暴怒和驚疑中的張莽來說,卻是一種極致的侮辱和幹擾!
    “呸!呸!”張莽下意識地閉眼扭頭,揮手格擋,動作再次一滯。
    就是現在!
    王多寶撲出的身體尚未站穩,右腿卻如同蓄勢已久的毒蛇,憑借著地趟翻滾的勢頭,用盡最後一絲殘存的力量,狠狠地、精準地掃在了張莽作為支撐腳的、剛剛打滑過的右腳腳踝之上!
    這一腳,毫無靈力,純粹是肉身的力量和身體的重量,以及……一點點命運的“巧合”。
    “呃!”張莽猝不及防,本就因憤怒而氣息不穩,腳下又是剛剛打滑過的“不祥之地”,被這結結實實的一掃,重心徹底失衡!
    “噗通!”
    一聲沉重的悶響!
    在所有人如同見鬼般的目光注視下,實力強悍、占據絕對優勢的張莽,竟然……竟然被王多寶這毫無靈力、狼狽不堪的一記掃腿,給直接掃倒在地!!
    摔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