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媒？誰啊？”
    “這老頭子也是的，話也不說清楚，你光是可以稱夫人的就有倆，誰知道說的是那個夫人？”
    從機場回來的路上，李學文一直在想著大隊長所說的夫人要給自己說媒，指的是哪位夫人，說的又是哪家的姑娘。
    腦汁都快榨幹了，就是想不出會是誰。
    主要還是大隊長說的雲裏霧裏的，到底是哪個夫人都不告訴李學文，這讓李學文去哪猜去。
    猜來猜去，索性李學文就不猜了，等回到豫北以後，讓沈圖南給自己分析分析，這家夥出身高，家裏長輩也有人能夠得上四大家族，對於這種事情肯定比較了解。
    從機場回來，將“說媒”這樁摸不著頭腦的事拋在腦後。
    債要到了，錢批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回到豫北，將豫北的銀行給開起來，時間緊迫，哪有時間在洛陽浪費。
    剛回到住處準備收拾行裝，警衛員陳二柱就來報，軍統豫站站長牛子龍求見。
    “呦嗬，這家夥的動作挺快的嘛，昨晚剛說抄家還債，今天就送錢來了？”
    李學文一樂，放下手裏的東西說道：“讓他進來吧，錢到了，總得見見財神爺。”
    牛子龍很快被帶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抬著一口木箱的軍統行動隊員。
    牛子龍本人依舊是那副恭敬中帶著點拘謹的模樣，在小李長官麵前一點都沒有一站之長的霸氣。
    “李長官，打擾了。”
    牛子龍立正敬禮，開口道：“李長官，卑職奉命，將戴局長交代的三十萬款項，先行送來一部分。”
    說著，牛子龍伸手示意手下打開箱子，裏麵是碼放整齊的銀元和一些金條。
    “這裏是六萬現洋和等值三萬大洋的金條，請您過目，餘下二十萬，卑職最遲五日內湊齊，直接送到豫北。”
    李學文掃了一眼，沒急著去驗看，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牛子龍說道：“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湊出了十萬大洋，牛站長，沒少花心思吧”
    “不敢瞞李長官，確實是費了些周折，戴局長嚴令，卑職不敢怠慢，昨夜連夜拜訪了幾戶人家，這才湊出了十萬大洋，更多的還需幾天湊齊”
    這話說得含蓄，但話裏是什麽意思，李學文自然知道，對此也不在意，洛陽的錢又不是南陽的，李學文想抄都抄不到。
    “嗯，辛苦了”
    隨口回了一句，李學文便端起了茶杯，示意你可以滾蛋了。
    隻是讓李學文意外的是，牛子龍隻是揮手讓自己的手下退下，他則是站在原地不動。
    李學文看著站在原地沒動的牛子龍，想了想，覺得他是因為擔心湯蝗蟲的報複，想要在自己這裏求個庇護啥的。
    畢竟，湯蝗蟲雖然調去了五戰區，但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保不齊什麽時候就給牛子龍穿個小鞋，甚至想辦法把他調到前線啥的。
    小李長官不是那種用完就丟的人，當時便站了起來，衝著牛子龍說道：“牛站長，放心，在監獄那幾天，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如果湯蝗蟲找你麻煩，隨時可以來找我”
    牛子龍聽到李學文的話，臉上露出感激之色，但並沒有順勢接茬求庇護，反而擺了擺手，聲音壓低道：“李長官厚意，卑職心領....”
    “不過卑職此番留下，並非全為湯司令之事，那件事卑職自有應對之策，實在不敢再以此等微末小事煩擾長官。”
    “哦？那牛站長是...”
    “卑職有一樁生意，想跟李長官談談，不是軍統的公事，是私下的，或許對長官養軍，也有些益處。”
    “生意？什麽生意，說來聽聽”
    聽到牛子龍要跟自己談生意，李學文眉毛一挑，有了那麽點興趣。
    一個軍統站長，要跟自己談私下生意？有點意思啊。
    看了眼一旁的陳二柱，見到李學文沒有讓他出去的意思後，牛子龍眼神裏閃過一絲決斷，低聲開口道：“卑職想和李長官談談磺胺生意....”
    不等牛子龍把話說完，李學文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冷冰冰的看向牛子龍：“藥品？你牛子龍把我李學文當什麽人了？”
    說著，李學文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凜然正氣繼續說道：“我輩革命軍人，浴血奮戰，保家衛國，每一片磺胺都是兄弟們的救命藥”
    “你竟敢在我麵前提倒賣磺胺？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覺得我李學文跟那些喝兵血的王八蛋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發難，讓屋內的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雖然不明白自己的軍座為什麽發火，不過陳二柱還是下意識的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槍柄上，目光不善地盯著牛子龍。
    牛子龍也被這氣勢懾得臉色一白，迎著李學文噴火的目光，連忙擺手說道：“不敢，不敢，李長官您誤會了，卑職絕非指貴部的軍用藥”
    “卑職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打前線將士救命藥的主意，長官愛兵如體恤下屬，卑職豈能不知？”
    上下看了牛子龍一眼，李學文臉上的憤怒表情微微消散，冷哼道：“哼，這還用你說？”
    “試問全軍上下，誰不知道我李學文愛兵如子，一身正氣，兩袖清風，擁有視錢財如糞土的高尚品德，從不做喝兵血那些無恥勾當”
    聽著李學文自吹自擂的話，牛子龍心裏滿是不屑。
    你李長官倒賣軍需那是出了名的，藥品和軍火走到哪買到哪，這些東西是哪來的？不還是國府撥付給中央一軍的？
    怎麽好意思用這些高尚詞語來標榜自己的？簡直是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呸，下賤。
    心裏想歸心裏想，但麵上還是開口附和著說道：“長官高風亮節，愛兵如子，那自然是全軍楷模，人盡皆知。”
    很滿意牛子龍的這番奉承，李學文重新坐下，慢悠悠的說道：“你知道就好，那你說說，你跟我談的是什麽磺胺生意？”
    “自然是畢業於德國柏林工業大學化工係的吳博士，在南陽小規模生產的磺胺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