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6章 是敵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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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灑下銀輝。
然而在宇文昭的破舊小院中,一名神秘人倒持一杆長槍。
槍頭套著黑色布包,隻落下鮮紅纓穗。
宇文昭走出房屋,與院中人對視:
“閣下深夜造訪,是有何事關照?”
宇文昭背上的傷還沒好,手臂上也纏著紗布,露出一身虯結的腱子肉。
來人帶著黑色麵巾,身高近七尺,暗夜中隻知道來人氣勢非凡,胸肌碩大,便再也得不到更多信息。
對方氣息冗長,必是高手無疑。
比陳拐子、戚遠這兩個人要厲害。
至於秦叔寶,宇文昭沒有交過手,但是近距離感知下。
眼前之人與秦瓊,也不是一個武功路數。
寒風吹過,頭頂樹梢,去年的楓葉,終於被春風裁剪,往神秘人頭頂飄落。
下一刻,隻見來人掄轉長槍,含胸墜腹,四平八穩地將長槍端起,隻見右手握住槍把,順勢一抖。
隻聽‘啪’的一聲!
槍頭黑布瞬間四分五裂......
“高手!”
宇文昭前世見過軍中高手耍槍,再高的高手,也沒有這般神乎其神的。
九尺大槍,露出槍頭,銀光四射,將月下寒芒展示得淋漓盡致。
甕鳴聲響起,寂靜的夜幕瞬間被撕裂......
宇文昭知道來人是敵非友!
神情大駭,視線鎖定其身後的同時,口中下意識地喊了一句:
“獨臂刀王!你怎麽也來了?”
黑衣人一震,回頭往後一看,一絲涼風吹亂鬢絲,黑暗中,除了身後那棵歪脖子楓樹,怎麽可能會有人......
“嗯?”
再看向宇文昭,隻見他已經衝向牆壁,連續踩踏圍牆,翻身上了牆頂,繼而往房頂爬去。
“滑頭!”
宇文昭隻覺得身後有人說話,隨後,脖頸驟然發冷。
回頭瞥了一眼,頓時驚得腳底板發麻,差點沒從房簷上摔下來。
隻見來人,執槍點地,利用槍杆韌性,直接撐上了一丈高的圍牆。
而後也不知腳下如何發力,竟是‘噔’的一聲。
整個人飛躍而起,後發先至,趕到了宇文昭頭頂。
一杆長槍,掄圓了,朝著他奮力砸了下來。
此時月光將他照得,分外明亮。
宇文昭第一次生起了討厭月亮的心情。
轟!
這一槍,猶如力劈華山,朝著宇文昭麵門砸落。
宇文昭急忙閃躲,千鈞一發之際,十指並攏,以掌刀企圖格擋和防禦。
隻聽轟的一聲,槍杆重重的砸在宇文昭的胸膛之上,將整個人,從屋頂,砸進了大廳之中。
嘩啦啦!
噗!
一口老血噴出,體內髒腑,好像都被被震得位移了。
宇文昭背部著地,將一張方桌摔碎,撕裂了傷口,染紅了背上紗布。
“這麽狠!”
來人何止是比陳拐子厲害,怕是再來五個戚遠,也不一定打得過他。
宇文昭忍住傷痛,一手成掌,一手摳爪,擺出了黑龍十八手的起手式。
對方皺眉瞬間,宇文昭雙腿用勁,箭一般射了出去。
倏倏!
接連出手,神秘人沉著後退,不與宇文昭接觸,隻以槍杆對敵。
宇文昭好似抓住了機會,猛然朝對方咽喉部位爪了過去。
眼看就要得手之際,黑衣人眼神微眯,顯然露出了得意之情。
隻見對方槍杆一抖,直接朝著宇文昭胸口撞了過來。
“夠狠!”
此時已經避無可避,若是被槍杆撞到,不知道又要斷幾根肋骨。
“如此,你也別想好過!”
眼看無法掐住對方脖頸,腳下一蹬,在被擊中的最後一刻,拚盡全力,朝著對方胸口抓了過去。
撕拉——!
“哼!胸肌大又怎麽樣,我的龍爪手也不是......”
“我...”
軟彈之間,手指帶出一條物件,香風撲麵之時,還未來得及細看。
就見來人驚叫一聲,直接掄起了長槍:
橫掃千軍!
嘣!
宇文昭被一槍蕩開,撞在了土牆之上,痛得呲牙咧嘴,再次噴出一口血來。
“你他娘玩真的?”
宇文昭在剛剛被砸進房子時,就準備動刀,但是在他的感知中,感受不到對方的殺氣。
顯然來人沒有殺他的心,不用搏命。
而之前的那一爪,本想製住對方,審問對方到底想幹什麽的。
沒想到,卻還是中了她的計。
這一槍著實撞的夠狠,真是頭暈目眩,分不清方向了。
女人嘛?先不揭穿!這個物種都有些詭異,女扮男裝,必是有特殊嗜好,我先假裝不知道。
“前輩,有話好說!”
這一槍早將半拉房子掀成了廢墟。
黑衣人照舊退到了院中,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好在隻是被扯鬆了,沒有暴露。
然而懷中的一條手帕,被眼前這個浪蕩子,奪了去。
來人正是紅樓寶船船主,河嶽盟的盟主秦霜。
剛開始,是想著直接到這裏慰問一下,隨後拋出橄欖枝,招攬宇文昭。
但是臨行一想,對付特殊之人,必須用特殊之法。
聽聞秦嬤嬤說他身手不錯,但是不擅長兵器。
就想著先教訓他一頓,打服了,再問他想不想學槍法。
畢竟秦霜玩槍是一把好手。
到時候隨便教他幾招絕世武功,再給一個河嶽盟的職務,讓他可以調用一定資源。
答應在他從軍期間,全力協助。
這樣必然能夠將他收於麾下,慢慢調教。
結果這小子不講武德,未過招,就耍滑頭溜了,打破了她原本的節奏。
後來,力劈華山其實也沒有用多大力,鎮壓歸鎮壓,不能真把骨頭打斷吧。
更多的傷,是他從屋頂砸下去摔的。再加上背上本就有傷,所以看上去,傷得不輕。
而最後一次,就不能怪她了,誰叫這個宇文昭,用出這般歹毒的爪功......
“宇文昭!”
事已至此,也隻能強裝下去,嗬斥一聲:
“今日你勾連陳拐子,引麻匪屠殺宇文家八十三口,是與不是!”
“哼哼!無稽之談,今日通守大人就在現場,豈能任你這種人胡說!”
“不承認嗎,那主母、姨母以及你兩位兄長,不是你殺的嗎?他們的頭不是你割的嗎?”
聲音雖然沙啞,卻明顯夾了。
然而宇文昭心裏,起了一股寒意,此事隻有在場的麻匪知曉。
但是他敢確定,直到他殺人的麻匪已經死絕了。
來人若是真的知道他親手殺了四人,那麽就絕不止知道這些。
說不定,從亥時起的全過程,她都一清二楚。
“你到底是什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