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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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一晚上過去了,之前打出去的電話,給他回了電話,告訴他,並沒有找到薑白的人。
    裴妄愣了一下。
    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就愈發的強烈了!
    怎麽就找不到人呢?
    薑白平常能去的地方,不就那幾個?
    裴妄突然就有些慌了。
    一晚上沒睡的他,也沒心思補覺,當即就起身,親自出去薑白。
    他先是去了一趟薑白所在的係,得知薑白已經在半個月前就拿到了畢業證書,不用再去上課了,他先是訝異了一下。
    他居然都不知道這件事。
    薑白怎麽都沒跟他講?
    之後,他又去了薑白常去的那些地方。
    沒人。
    沒人。
    到處都沒人!
    裴妄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愈發焦躁和暴怒。
    他甚至還帶人去了前天晚上碰到的那一群紋身黑佬那裏,把人家一頓暴打,老巢一頓狠砸。
    裴妄揪起領頭黑佬的衣領,狠聲質問:“你把人弄哪兒去了?”
    對方鼻青臉腫,鼻子和嘴角都在流血,聞言,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我真的不知道啊,那晚想做壞事被你抓個正著後,我們都想直接銷聲匿跡了,哪敢還去你麵前觸你黴頭啊!”
    裴妄見這人不像是說謊,心中的不安反而更甚了。
    到處都不見薑白的蹤跡。
    一個大活人,她還能在洛杉磯憑空消失了不成?
    傍晚。
    尋找一天無果的裴妄,打算回一趟公寓,看看薑白會不會自個兒回去了。
    來到公寓樓下,意外的,他看到了那個長得和薑白有幾分相似的女人。
    他甚至連她名字都不知道。
    那晚的賽車比賽中,看到她頂著一張和白白相似的臉龐,被人像垃圾一樣擺布玩弄,他突然就有些於心不忍。
    他不是個心軟的人。
    但白白是他的軟肋。
    所有一切和白白相關的東西,都能觸及到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帶。
    哪怕是,頂著一張和白白有幾分相似的臉。
    因此,那天晚上,他才會破天荒地,出手救了這個女人一命。
    此刻,看著這個女人站在這裏,他感到很是好奇:“你找我有事?”
    林妙妙含笑遞出自己精心準備的晚餐,“你還沒吃飯吧?這是我親自為你做的晚餐。”
    裴妄現在完全沒有一點兒胃口。
    盡管他已經一天滴水未沾。
    看著眼前女孩兒表麵乖巧,實則毫不掩飾的野心,他突然就感覺到非常的煩躁。
    那晚救她,是因為他的白白。
    至於昨天早上為什麽會吃她送來的早飯,除了是因為他的確是很餓了,更重要的是,他突然想看看白白為他吃醋的模樣。
    但現在,他的白白都不見了。
    他哪還有什麽心思和這個女人接觸。
    “拿走,以後別再來了!”裴妄沒什麽好語氣。
    突然,他視線注意到了女人的手腕。
    那是一條,和白白一模一樣的手鏈!
    可這條手鏈,是他親手設計,找設計師親自定製的。
    全世界獨一無二,不可能會有第二條!
    意識到什麽,裴妄的眼眸狠狠一顫。
    他猛地拽過林妙妙的手腕,力道一點兒也不紳士,眼眸猩紅質問:“這條手鏈你哪兒來的?”
    林妙妙的盒飯抖落到了地上,撒了一地。
    她慌張地想撤回手,但裴妄的力氣大得嚇人。
    落下來的狠戾視線,更是仿佛隨時都要生吞活剝了她似的。
    林妙妙忍不住打了個顫,嗓音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這、這是,姐姐送我的。”
    裴妄眯眼,隻感覺到很不可思議,“她,送你的?”
    “嗯。”林妙妙忙點頭,“昨天我來的時候,姐姐正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走之前,她就把這條手鏈送給我了。”
    “她走了?”裴妄覺得自己有點無法理解這個詞語。
    薑白走了?
    在洛杉磯,離了他,她還能去哪兒?
    “姐姐說,她、她和你……”林妙妙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裴妄,“分手了。”
    像是終於明白了什麽,裴妄的漆黑眼眸霎時間就卷積起了漫天風暴,仿佛隨時都能吞噬一切。
    分手了?
    走了?
    裴妄腮幫子緊繃著,拽著林妙妙手腕的力道越來越緊,仿佛隨時都能生生把人掰骨折。
    林妙妙紅著眼,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
    她一邊掙脫著手,一邊可憐巴巴地喊著:“疼……”
    聲音拉回了裴妄的思緒。
    他眼眸一沉,粗暴地拽走林妙妙手腕上的手鏈,將人往一旁推去,“什麽東西都要隻會害了你!”
    不善的語氣,讓林妙妙重重瑟縮了一下。
    她埋著頭,慌張地道了一下歉,“對、對不起。”
    隨後,她逃命般地,頭也不回地跑了。
    裴妄不信林妙妙的話,他箭步衝回公寓,檢查薑白的東西。
    他送她的那些禮物、奢侈品、精美戰袍等等,全都原封不動地放在原來的位置。
    但屬於薑白的身份證件、護照、學位證書等,全都不見了!
    終於意識到了什麽,裴妄挺拔的身形就這麽孤零零地站在偌大的公寓房間內,胸膛不斷地劇烈起伏著。
    眼前的畫麵,像是走馬燈一般,不斷閃過這兩年來,他和薑白生活在這裏的快樂時光。
    “裴妄,起床了,我今天做了你愛吃的鹵水牛腱肉,還有海膽老豆腐哦,快起來嚐嚐。”
    “唔,不著急吃飯,小裴妄要先吃你。”
    “……”
    “這周末要交的論文怎麽才寫這麽點,今天先別玩了,我幫你整理資料,你先把論文寫了吧。”
    “你知道的,要想我聽你的話,必須要先怎麽把我哄開心。”
    “……”
    “裴妄,你混蛋!你說好會做措施的,你又騙我!”
    “怕什麽,有了寶寶咱就生下來,你要是不想帶就丟回去給我媽帶!”
    “……”
    “……”
    隨著眼前畫麵的不斷閃過,裴妄的五指緊緊攥著手鏈,仿佛要把手鏈徒手捏成齏粉。
    他眉骨陡峭,劍眉壓得極低,原本挺拔的脊背仿佛有什麽塊壘壓下,不斷彎曲。
    不知道過了多久,偌大的房子裏,突然響起他一聲沒有溫度的笑聲。
    笑聲轉瞬即逝,隨之而來的,是宛如極北之地凍徹骨髓的陰寒嗓音。
    他說:“白白,你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