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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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庭宇和薑白俱是一驚。
    隻能說,慶幸車門沒有大打開。
    再加上齊庭宇也正站在車門口,擋住了大部分視線,這讓裴妄不至於將車內的畫麵看清楚。
    車內的薑白聽到聲音,也手忙腳亂地戴好遮陽帽,將防曬圍巾遮住大部分臉連同脖子,避免被裴妄看見。
    她是一點兒都不想再和裴妄有絲毫的交集和牽扯。
    齊庭宇則回過身,嘴角擠出勉強的笑:“我老婆靦腆,膽子小。”
    裴妄當然沒有強迫別人老婆一定要和自己打招呼的癖好。
    他折返回來,是因為看見車裏還放著些精品水果。
    大概是覺得今天遇到的男人,的確挺順眼,他便將這些水果拎了大部分過來,遞給男人。
    “拿著路上跟你老婆倆人吃吧。”
    齊庭宇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裴妄人還挺好的。
    這一刻,他不想多生事端,便一邊接過水果,一邊向裴妄道謝。
    不過,在他開了半個門縫,將水果放後座時,裴妄到底還是沒忍住,往車子後座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一閃而過的半邊女人剪影,看不清側臉,但身形什麽的,的確和薑白挺像。
    裴妄看得舌尖不由得頂了頂上顎,眼眸也有些深。
    如果是他的白白,怎麽可能會不下來和他相認?
    說到底,這不過是又一個和白白相似的女人罷了。
    裴妄壓下心中的滔天思念,眼睜睜看著男人向他揮了揮手,而後開車離去。
    看著車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漫天的黃沙當中,裴妄慵懶叉著腰,心情煩悶不已。
    世界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怎麽就到處都找不到他的白白呢?
    齊庭宇的車上。
    當裴妄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後,薑白提著的心,這才敢徹底放下來。
    向齊庭宇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再次覺得不可思議,“裴妄居然會幫你?”
    齊庭宇聳肩:“我也是第一次發現,他好像也沒有我想象當中的那麽糟糕,這不,又是送咱們汽油,又是送水果的,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
    但薑白可不這麽認為。
    她清楚裴妄什麽本性。
    因此隻道了句:“誰知道他腦子抽什麽風。”
    一路上,裴妄送的那些水果,她一個也沒碰。
    終於抵達下一座城市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毫不猶豫將裴妄送的水果全扔進了垃圾桶裏。
    齊庭宇在一旁看得直發笑:“幹嘛跟水果生氣?”
    薑白很認真地回答他:“我隻是不想再和裴妄有一絲一毫的牽扯和聯係,一想到這些水果都是他送的,我就沒胃口吃,還不如直接丟掉,省得我看著心煩。”
    齊庭宇一貫順著薑白,自然不會反對什麽。
    倆人的旅行,到這裏就算結束了。
    之後,倆人乘坐高鐵,去往最近的機場城市,乘坐飛機回了嘜城。
    日子又回到了正軌。
    薑白也並沒有把旅行中碰到裴妄這件事當一回事,隻當是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過了就忘了。
    她依舊整天不是把心撲在家裏,就是放在畫室上。
    隨著教學內容的不斷調整,畫室愈發爆火,三個月後後,齊庭宇看好一個地段,打算開第二家分店。
    薑白其實是有點謹慎的,她說:“現在的畫室生意的確挺好,但是新生兒的數量不斷創新低,我擔心將來會影響畫室的收益。”
    畫室的主要客戶,還是小孩子。
    孩子數量如果不斷減少,自然會對畫室的生意造成直觀的不利影響。
    但齊庭宇看得很開,他說:“那就趁這幾年還能賺著錢,咱就努力多賺點兒,等之後畫室開不下去了,咱就把店關了,拿著這些年攢下的錢去環遊世界怎麽樣?
    薑白一聽,眼睛頓時就亮晶晶的,既興奮又期待:“好啊!”
    第二家分店的裝修,齊庭宇全權交給了薑白來負責。
    薑白的藝術審美不比他差,他希望第二家分店,可以完完全全按照薑白的喜好來裝修。
    於是,薑白最近天天忙得腳不沾地的。
    以至於齊庭宇有時候晚上想和薑白甜蜜一下,都會被薑白無情拒絕。
    有那個時間,她更想睡覺休息。
    ……
    這是最近連著第三晚,薑白夢見裴妄這個人了。
    今天夢見的內容,是她十二歲那年的畫麵。
    因為不小心被lUCky撓了一下,小臂被撓出了血痕,裴妄得知後,不顧lUCky是莊韓靜最喜愛的寶貝,直接跑到院子裏,將lUCky活活摔死了。
    莊韓靜得知後,氣得不行,但顧及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又不好說他什麽。
    但她看向薑白的眼神,明顯就厭惡了許多。
    而裴妄,則一遍遍吹著薑白小臂上的血痕,語氣心疼不已:
    “白白,你還疼不疼啊?”
    “我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都怪那條討厭的狗!我就應該早一點弄死它的!”
    “……”
    “叮鈴鈴。”鬧鍾聲響。
    薑白醒過來後,有好一會兒都還有些走不出夢境。
    她不明白,裴妄已經消失在她生活中,已經有一年半的時間了,為什麽最近她總會頻頻夢見他?
    而這些夢境,也提醒著她,裴妄對她,其實也不總是壞的一麵。
    更多時候,他對她還是挺好的。
    但那樣的好,又會讓她覺得窒息和滲人。
    她現在還記得,當他惡狠狠地摔死lUCky時,白皙的臉龐上,沾著點點迸濺出的狗血,但他還能轉過頭來,邀功般地對著追過來的她笑:“白白,我已經把它弄死了,它再也不能弄傷你了!”
    當然,裴妄對她的好,也不全是令她窒息的。
    也有讓她打內心裏,十分感激的地方。
    比如,得知她喜歡畫畫後,他會跑去找莊韓靜,提出要讓她學美術。
    莊韓靜不同意,他就拿出自己的小金庫,讚助她學美術這條道路。
    莊韓靜故意克扣他的零花錢,他就把自己心愛的限量版玩具和球鞋,全都拿去賣掉,隻為可以讓她可以無憂無慮地去學畫畫。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很多。
    其實,如果裴妄沒有在十九歲生日那晚,對她幹出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她想,她是真的會一輩子對裴妄好的。
    哪怕裴妄霸道又狂妄,經常想一出是一出,不顧及她內心的想法。
    但他也永遠都是她生命當中,很重要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