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你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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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起身,一隊禁衛軍已迅捷趕到。
    統領麵色肅然,朗聲道:“陛下有令:四殿下與昭陽郡主於宮禁之內私相打鬧,有違宮規,罰俸半年。即刻出宮,不得逗留!”
    蕭宸臉上紅腫一片,狼狽至極。
    他滿心屈辱與不甘,衝著勤政殿嘶吼:“為什麽?父皇,兒臣不服……”他是皇子,父皇怎麽能容忍昭陽打他?
    沈清辭隻輕嗤一聲,不再看他,抬步便走,姿態從容。
    五皇子早已石化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中。
    沈雲舒也是滿臉不可置信,怔怔地看著沈清辭離去的背影。
    皇上……竟然就這樣放過她了?為什麽?
    出宮後。
    沈清辭徑直坐上馬車回府,她靠在車壁上,閉著眼,指尖卻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侯府應該不會再有人找她麻煩了,當然也不會有人理會她。
    這是府裏其他沈家人的共識——不惹她,不理她。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更是脾氣暴躁的煞星。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要不是今日流言鬧得太過,沈老夫人也不會出麵。
    可惜,出麵了也就那麽回事,啥事沒有。
    棲鳳閣的門一開,青竹那張俊秀慘白的臉就撞進了沈清辭眼裏。
    這人是沈嶽留給原主的護衛之一,出遊前他病了,沒跟出來,本該在這次事件中死掉的人。
    竟然也沒死嗎?
    “屬下青竹,護衛不力,請郡主責罰。”他跪得筆直,聲音裏全是愧疚。
    沈清辭有點愣神,敵人要她的命,更要她身邊的人都死絕!她可以躺平等死,但這些忠心耿耿的人呢?
    他們用命在護她,她能裝作看不見嗎?
    “起來,進屋說話。”沈清辭說著往花廳走去。
    進了花廳,知春知秋急忙給沈清辭上茶,點上熏香。
    青竹垂手而立,風塵仆仆的衣衫下,滿是狼狽。
    “說吧,你發現了什麽。”沈清辭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回郡主,”青竹的聲音有些沙啞,“屬下聽聞郡主出事,便快馬趕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我按現場留下的線索找到崖底,無意中聽到四皇子和他的人提及您與七皇子在一起。”
    “屬下避開他們悄悄搜尋,並未找到您與七殿下,彩音、彩琴,嬤嬤她們,還有其他護衛……皆已喪命。現場沒有找到青墨的屍身。”
    青竹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懇切道:“郡主,這事絕對有內鬼!屬下向來身體強健,莫名其妙病了實在可疑,屬下懇請郡主報大理寺嚴查,以儆效尤。若不徹查,恐有後患!”
    他重重跪下,聲音裏滿是悲憤:“若是侯爺在,誰敢動郡主分毫!沒想到侯爺才出征沒多久,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
    沈清辭聽著,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淡淡地吐出一句:“此事陛下已交由四皇子處理。”
    “什麽?!”青竹炸了毛,瞬間站起來,“郡主,此事本就與他有關……怎能交由他處理!”
    沈清辭一個眼神掃過去,“皇命,你也敢置喙?膽子不小啊,青竹。”
    “屬下不敢,隻是……”青竹被她的氣勢一壓,又跪了下去。
    “好了,”沈清辭擺擺手打斷他,“皇上既已插手,便自有定論。”要不是都清楚是四皇子所為,皇帝又怎會容她在宮中掌摑皇子。
    不過,她的人自然不能白死。
    反正還有一年時間,不如就陪那些人玩玩,若能把男女主弄死,想必會很有趣。
    想到此,她吩咐道:“讓管家派人去收屍吧,青墨的屍身也再找找看。”
    “是。”青竹很自責。
    若非他抱恙,青墨絕不會殞命。
    “明日一早,我需得動身去護國寺,你下去準備車馬隨扈。”沈清辭想了想,又道:“你先回去休息好,再處理此事。”
    “是,多謝郡主。”青竹領命退下。
    待青竹離開,沈清辭伸了個懶腰,倦意上湧,便徑直回臥房歇息。知春忙跟上來:“郡主,您不先用午膳?”
    沈清辭擺擺手,“不吃了,你們自便吧。順便把我的行裝收拾好。”
    “是。”知春與知秋齊聲應下。
    棲鳳閣內,沈清辭補覺,丫鬟們在幫她收拾行囊。
    另一邊,王氏聽聞沈清辭毫發無傷地從宮裏回來,肺都要氣炸了。
    “那丫頭打了四皇子,皇帝就這麽輕飄飄地放過了?!”王氏簡直不敢相信。
    罰些俸祿算什麽!沈清辭何時為錢發過愁,沒錢了隻管向府裏伸手,一要就是成千上萬,金山銀山也經不起這般揮霍!
    她一想到自己兒子尚未娶妻,女兒還未出嫁,真怕有一天諾大侯府連體麵的聘禮和嫁妝都出不起。
    王氏臉色十分不好,屏退左右之後,才壓低聲音問女兒:“舒兒,四殿下那邊如何了?你可曾好生安撫?”
    “嗯,他心緒不好,被賢妃娘娘召走了。”沈雲舒垂眸,指尖輕撫著溫熱的茶盞,聲音聽不出波瀾。
    “也好,男人失意時,總歸是要尋母親慰藉的。”王氏眼神中透著一絲算計,“舒兒,你這幾日便稱病閉門,暫且避避風頭。四殿下那般狼狽的模樣被你瞧了去,他心裏恐有疙瘩。男人嘛,最忌諱的就是被心儀的女子看到自己不堪的一麵。”
    “女兒明白。”沈雲舒端起茶盞,淺啜一口。
    “明日她不是要去護國寺麽?那咱們……”
    “娘,見機行事便是。”沈雲舒放下茶盞,發出一聲輕響,打斷了母親未盡的話。
    “好,好,你辦事,娘最是放心。”王氏看著女兒從容鎮定的模樣,滿是欣慰,“她如今名聲盡毀,又是個活不長的殘花敗柳。等她一咽氣,你爹定會將郡主之位轉給你。就算他一時糊塗,世子之位總該給你哥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