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凡主動跳出來要求去丹房分揀藥材。
    其他雜役先是一愣，隨即心中暗喜。
    這小子主動放棄“美差”。
    豈不是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
    黎霏那雙嫵媚的眸子在林凡身上流轉片刻。
    帶著一絲探究，輕聲問道：
    “哦？你還懂辨識藥材？從何處學來的？”
    林凡心頭一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出。
    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卑微和懷念：
    “回仙子，小的…小的父親生前曾是個走方郎中，略通些藥性，小時候教過小的辨認些尋常草藥…”
    “仙家靈草神異，小的不敢說懂，隻願盡力為仙子分憂，仔細分揀，不敢弄混。”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一個凡人郎中的兒子。
    懂點藥材皮毛再正常不過。
    黎霏聞言，隻是微微頷首，似乎並未起疑，柔聲道：
    “既如此，明日你便來丹房幫忙吧。需得仔細些，若是出了差錯，耽誤了煉丹，我可要重罰。”
    “是！我必定萬分仔細，絕不敢出錯！”
    林凡連忙躬身應下，背後卻已驚出一層冷汗。
    心中長舒一口氣。
    總算暫時避開了那致命的“按摩”。
    “他奶奶的……色字頭上一把刀，這份恩典實在是把握不住啊。”
    看著周圍依舊沉浸在狂熱和羨慕中的同伴。
    林凡心中五味雜陳。
    他有心想提醒他們
    但他不能！
    一旦他表現出任何異常，引起黎霏的警覺。
    不僅自己會死，可能還會連累所有人。
    在絕對的實力和地位差距麵前。
    他一個雜役的話語權輕如鴻毛。
    這一晚，林凡躺在堅硬的床板上。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實力弱小的無奈和危機感如同巨石壓在心口。
    同時，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他其實壓根不懂什麽高深的藥材原理。
    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因為從柳小瑩得來的那本《仙界雜錄》有所記載而已。
    就著窗外漏進的微弱月光。
    林凡將修複完成的書冊拿了出來，瘋狂惡補起來。
    幸好突破練氣一層後。
    他記憶力、理解力都大增。
    一夜苦讀，竟硬生生將書中關於常見低階靈草的形狀、特性、藥效以及相生相克的基礎知識記下了大半。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透。
    林凡便拖著略顯疲憊但精神高度集中的身體來到了丹房。
    今日黎霏要正式開爐煉丹。
    整個雅苑的氣氛都顯得有些緊張。
    雜役們早已忙碌起來。
    砍柴的砍柴，燒水的燒水，搬運藥材的搬運藥材，熱火朝天。
    林凡注意到，雜役隊伍裏果然又少了兩個熟悉的麵孔。
    想必昨夜已被黎霏“挑走”。
    剩下的人臉上依舊掛著掩飾不住的羨慕。
    低聲議論著那兩人的“好運”。
    林凡沉默地加入分揀藥材的隊伍。
    按照昨夜惡補的知識。
    小心翼翼地將不同種類的靈草分門別類，動作一絲不苟。
    不多時，一陣香風襲來。
    黎霏身著一襲便於行動的素色煉丹服。
    嫋嫋婷婷地走進了丹房。
    而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看起來約莫十四五歲。
    身形瘦弱、低著頭怯生生的小丫頭。
    黎霏並未多看雜役們一眼，徑直走向丹爐方向。
    倒是那瘦弱的小丫頭。
    好奇地抬眼打量了一下忙碌的眾人。
    林凡心思一動，態度恭敬地對著那小丫頭方向微微躬身，低聲道：
    “師姐好。”
    那小丫頭嚇了一跳，臉頰瞬間飛起兩朵紅雲。
    連連擺手，聲音細若蚊蚋：
    “不…不是的…我不是師姐…我、我隻是小姐的隨身丫鬟，叫小禾…跟著小姐一起入宗的…”
    經過她斷斷續續的解釋，林凡才明白。
    丫頭名為小禾，是黎霏從凡俗家中帶來的貼身丫鬟。
    黎霏被測出靈根進入仙宗後，也將她帶了進來。
    雖然黎霏如今已是內門弟子。
    但小禾資質平庸，依舊以丫鬟身份侍奉左右。
    之前黎霏煉丹，也一直是小禾在旁邊打下手。
    隻不過，林凡私下裏對小禾還是一口一個“師姐”地叫著。
    態度拿捏得恰到好處。
    畢竟人心隔肚皮。
    誰知道這看似怯懦的小丫鬟是不是真如表麵那般簡單？
    在黎霏這妖女身邊待久了的人，他可不敢有絲毫大意。
    當然，他也隻敢在無人注意時這般稱呼。
    絕不敢當著黎霏的麵。
    小禾似乎很少被人如此“尊重”。
    麵對林凡的低姿態，她顯得有些無措。
    但話匣子卻也慢慢打開了。
    從她斷斷續續、略帶炫耀的講述中。
    林凡對煉丹也有了更具體的認知。
    “原來煉丹這麽複雜？”
    練氣期修士神識弱小。
    根本無法在煉丹過程中完美地同時操控火焰和提煉數十種藥材的精華。
    因此，在正式開爐融丹之前。
    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前置步驟——預處理和提煉藥材。
    需要根據丹方要求。
    將不同的藥材，按照特定的順序。
    投入特定火候的輔助小鼎爐中，進行初步的提純和萃取。
    得到最精純的藥液或藥粉。
    這個過程至關重要。
    火候多一分少一分，順序錯一點。
    都可能導致提煉失敗。
    輕則藥效大減，重則整份材料報廢。
    小禾悄悄說道：
    “小姐這次要煉的，可不是普通的聚氣丹、鍛體丹那種大路貨色，而是‘凝神丹’！是能直接提升靈識強度的寶貝丹藥呢！”
    “提升靈識？”
    林凡聞言真正吃了一驚。
    這在練氣期可是極為罕見且奢侈的事情。
    一般而言，修士在練氣期都會專注於提升靈力修為，衝擊境界。
    因為修煉靈識不僅過程極其枯燥痛苦，需要特定的秘法，還異常危險。
    一個不慎就可能損傷神魂本源。
    輕則頭痛欲裂，重則直接變成白癡！
    而且滋養神魂的資源無一不是天價！
    “黎霏師姐竟然能煉製這種丹藥？”
    林凡適時地表現出震驚和崇拜。
    小禾小聲道：
    “那是自然，小姐可是玄鏡真人的親傳弟子！這丹方和材料，自然都是真人賜下的。你看那邊…”
    她悄悄指了指角落堆放的一排玉盒，
    “足足準備了十份材料呢，價值連城！”
    林凡瞪大了眼睛，
    “這麽多？師姐要煉十爐丹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