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易知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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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張氏突然厲色轉向那些救火的下人:
    "都是你們這群廢物!若是救火及時,知玉怎會...怎會...怎會喪生火海!"
    一眾下人嚇得齊刷刷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地麵瑟瑟發抖。
    他們心知肚明佛堂上了鎖,二夫人是被活活困死的,可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在這侯府後院,老夫人說黑便是黑,說白便是白!
    顏子依攥緊了手中錦帕,指節都泛了白。
    她怎麽也沒想到易知玉竟會這般輕易就死了!
    這個賤人怎麽能現在就死?
    她的女兒還要靠易知玉教養,還要指望那份豐厚的嫁妝啊!
    就這麽死了她的女兒怎麽辦!
    這個蠢貨!著火不知道逃命,偏要往火場裏鑽!
    顏子依心中暗恨,精致的麵容險些維持不住溫婉的假象。
    麵上卻作出一副很是傷心的模樣,
    “妹妹怎的如此糊塗?這火場如此危險,怎能貿貿然闖進去呢!”
    此時,侯府外的長街上,沈雲舟正策馬狂奔。
    遠處侯府方向騰起的火光將半邊夜空染成血色,
    那刺目的紅光映在他陰沉的臉上,更添幾分駭人的戾氣。
    馬蹄聲如雷,沈雲舟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火光,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
    他從未覺得這段路如此漫長,恨不能生一雙翅膀,立刻飛回侯府。
    "駕!"
    一聲厲喝,駿馬嘶鳴著衝進侯府大門。
    沈雲舟飛身下馬,玄色衣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大步往裏走,身後的影七也帶著祁媽媽趕到。
    祁媽媽發髻散亂,蒼老的臉上滿是驚惶。
    她踉踉蹌蹌地往侯府深處奔去,腳步虛浮卻帶著不顧一切的急切,蒼白的麵容上寫滿了驚惶與憂慮。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衝天的火光在沈雲舟的瞳孔中不斷放大,映照出他愈發陰沉可怖的臉色。
    張氏院落方向騰起的烈焰如同猙獰的巨獸,而今日易知玉正是被喚去了那裏!
    這個認知讓他的心髒狠狠揪緊,眼底凝結的寒芒幾乎化為實質,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殺氣令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沈雲舟的步伐又快又急,修長的雙腿邁出極大的跨度,身後的祁媽媽不得不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
    當二人終於趕到張氏院落時,隻見張氏正與沈月柔、顏子依抱作一團,哭得梨花帶雨。
    沈雲舟的目光如利刃般掃過整個院落,卻在遍尋不著那道熟悉的身影時驟然一沉。
    他薄唇輕啟,聲音冷得刺骨:
    "易知玉在哪?"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讓張氏渾身一抖,她抬起淚眼,正對上沈雲舟那雙寒潭般的眸子。
    那眼神裏翻湧的冰冷殺意讓她心頭猛顫,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強壓下心中慌亂,她急忙上前抓住沈雲舟的衣袖,佯裝悲痛欲絕:
    "雲舟,你可算回來了!"
    "易知玉,在哪?"
    沈雲舟一字一頓地重複,每個字都像裹著冰碴。
    張氏的身子劇烈顫抖起來,結結巴巴道:
    "知玉她...她...在佛堂裏,沒能,沒能出來。"
    話未說完便掩麵痛哭。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沈雲舟周身的氣壓驟然降至冰點。
    他狠狠甩開張氏的手,目光鎖定那熊熊燃燒的佛堂,毫不猶豫地衝了過去。
    一旁的祁媽媽聽到噩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也跌跌撞撞地追向火場。
    當她踉蹌著跑到佛堂前的小橋邊時,突然發現地上散落著熟悉的物件。
    正是易知玉今日帶過來用的湯婆子和那件繡著梅花的鬥篷。
    "是夫人的鬥篷!是夫人的鬥篷啊!"
    祁媽媽顫抖著捧起這些物品,老淚縱橫。
    她死死攥著鬥篷,朝著烈焰滔天的佛堂哭喊:
    "夫人!夫人!老奴這就來救您!"
    聲音淒厲得仿佛要刺破夜空。
    祁媽媽發了瘋似的朝佛堂衝去,布滿皺紋的臉上涕淚橫流,手指拚命向前伸著,仿佛這樣就能觸到被困在火海中的夫人。
    影七一個箭步上前,鐵鉗般的大手牢牢扣住老人家的肩膀。
    "祁媽媽您冷靜些!"
    影七死死按住掙紮的老人,
    "您在這等著,我和主子進去救人!"
    沈雲舟一把扯下身上的黑色大麾,厚重的衣料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重重落在橋邊的地上。
    他三步並作兩步踏上那座搖搖欲墜的小橋,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烤得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陣陣刺痛。
    影七緊隨其後,身形如鬼魅般掠過,穩穩落在主子身側。
    當看清佛堂大門時,影七的瞳孔驟然緊縮,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主子,這門被鎖死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
    沈雲舟的目光落在那把泛著冷光的銅鎖上,眸色瞬間陰沉如墨。
    他的下頜線條繃得死緊,太陽穴處青筋暴起。
    沒有任何猶豫,他抬腿狠狠踹向門板,力道之大讓整扇門都劇烈震顫。
    木屑飛濺間,他已頂著撲麵而來的熱浪衝進了火海。
    影七咬了咬牙,也緊跟著闖了進去。
    佛堂內已是一片人間煉獄。
    熊熊烈火中,粗壯的梁柱接連倒塌,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最裏間的部分已經墜入湖中,激起衝天水霧。
    熱浪扭曲了空氣,灼熱的灰燼如雨點般不斷落下。
    沈雲舟的雙眼被濃煙熏得通紅,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卻仍固執地在火場中穿行。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卻仍一遍遍呼喊著:
    "易知玉!"
    "易知玉!"
    每一聲呼喚都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回應他的隻有火焰吞噬木料的爆裂聲,那聲音像極了心碎時的脆響。
    二人在佛堂內焦急地搜尋著,火舌已然舔舐至門框,灼熱的氣浪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突然,頭頂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
    影七抬頭望去,隻見那根最粗的主梁正在劇烈晃動,木屑簌簌落下。
    "主子!主梁要塌了!"
    他聲嘶力竭地喊道,嗓音因濃煙而嘶啞,
    "我們不能再待了!"
    沈雲舟卻恍若未聞,仍在濃煙中執著地翻找著每一處可能藏人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