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侯爺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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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沈雲舟立下這等大功,軍功簿上又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明遠的世子之位...豈不是更加岌岌可危了?
    不等張氏發作,又一個小廝急匆匆地跑進院子,朝她躬身稟報:
    "夫人,侯爺回府了!"
    張氏聞言目光陡然一厲,手中帕子攥得死緊,指節都泛了白,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好啊!真是好得很!"
    她咬牙切齒道,
    "沈雲舟的大軍剛回城,他就趕著回來了!"
    她強壓下心頭怒火,冷聲問道:
    "侯爺現在人在何處?"
    小廝垂首答道:
    "回老夫人,侯爺一回來就直奔書房去了。"
    "知道了,退下吧。"
    待小廝退下,張氏立即起身,身旁的吳媽媽連忙上前攙扶。
    "走,去書房。"
    "是,夫人。"
    此刻張氏哪還顧得上管易知玉和那個祁媽媽,
    好不容易等到侯爺回府,她必須盡快與侯爺商議,將明遠的世子之位定下來才是正事!
    在吳媽媽的攙扶下,張氏很快來到沈仕清——這位侯府當家人的院落。
    行至書房外,張氏示意吳媽媽等人在外等候,
    守在書房門口的老管事見張氏到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夫人安好。"
    張氏微微頷首:
    "侯爺可在裏麵?"
    老管事答道:
    "回夫人,老爺正在裏麵批閱文書。"
    "嗯。"
    張氏應了一聲,徑直推門而入。
    穿過外間來到裏屋,隻見沈仕清正伏案疾書,
    聽到動靜也隻是略抬了抬眼,便又低頭繼續書寫。
    張氏福身行禮:
    "侯爺。"
    沈仕清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
    張氏緩步走到沈仕清身側,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案上瞟去。
    待看清那竟是請封世子的奏折時,臉色頓時大變。
    她湊近細看,這一看不要緊,張氏的臉色瞬間鐵青。
    沈仕清奏折中要請封的世子人選,赫然寫著"沈雲舟"三個字!
    "啪"的一聲,張氏一把將奏折從案上奪了過來。
    她顫抖著雙手展開奏折,越看越是心驚,到最後連紙張都在她手中簌簌作響。
    "唰啦——"
    盛怒之下,張氏竟將奏折撕得粉碎,狠狠擲在地上。
    沈仕清見狀眉頭緊鎖,不悅地嗬斥:
    "你這是做什麽!"
    張氏猶不解氣,又用腳狠狠碾踏著地上的碎紙,眼中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你這是什麽意思!侯府世子曆來由嫡長子承襲,明遠才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你為何要將世子之位傳給那沈雲舟!"
    沈仕清眸光一沉,重重放下手中的筆,冷聲道:
    "誰說世子之位必須由長子承襲?如今陛下立太子,不也是擇賢而立?當今太子殿下也並非陛下嫡長子!而且雲舟戰功赫赫,能力遠勝明遠,本侯立他為世子,對侯府和沈氏家族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張氏臉色鐵青,眼中怒火翻湧:
    "好一個擇賢而立!侯爺分明是偏心那沈雲舟!他不過是個粗鄙武將,如何比得上明遠這等文官清貴?明遠自幼飽讀詩書,知禮守節,才是真正的世家風範!"
    沈仕清冷哼一聲:
    "文官清貴?明遠至今不過未考上任何功名,連朝堂議事都輪不上他開口,談何清貴?雲舟此次班師回朝,軍功累累,定會得陛下重用,日後肯定是前途無限的!侯府若是讓他承襲,家族隻會越來越繁榮昌盛!"
    張氏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紅的血珠從指縫滲出,她卻渾然不覺。
    保養得宜的麵容此刻扭曲得駭人,聲音尖銳得幾乎刺破屋頂:
    "侯爺若是如此!那明遠的顏麵往哪擱!他是這侯府堂堂正正的嫡長子,世子之位卻要繞過他選別人!你讓他往後在京城世家子弟麵前如何自處!不行!我絕不同意!要立也必須立明遠為世子!"
    沈仕清重重將茶盞摜在案幾上,上好的青瓷頓時裂開一道細紋:
    "荒唐!如今京城世家傳位哪個還拘泥於嫡長子?謝家立了次子,王家選了第三子,哪個不是擇賢而立?怎的到了明遠這裏就沒顏麵了?陛下立二皇子為儲君時,其餘皇子有誰覺得自己沒有顏麵的!?"
    "我不管別家如何!"
    張氏猛地揮袖,鑲著金線的袖口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度,
    "總之立沈雲舟就是不行!"
    "本侯才是這侯府之主!"
    沈仕清霍然起身,腰間玉佩撞在案幾上發出脆響,
    "世子人選由本侯定奪,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張氏臉色瞬間鐵青,精心描繪的柳葉眉幾乎豎了起來:
    "侯爺這是連我們張家的顏麵都不顧了嗎!"
    她突然尖笑起來,
    "當初若不是我們家,侯爺的仕途怎麽可能如此順利,一路封侯拜相享受此等榮華富貴!如今飛黃騰達了,就要過河拆橋?我父親乃兩朝元老,太傅之尊!侯爺要立那沈雲舟,可曾想過我張家答不答應!"
    "夠了!"
    沈仕清一掌拍在案幾上,震得茶盞翻倒,褐色的茶湯在紫檀木上洇開一片汙漬,
    "本侯在戰場上拚殺十餘載,身上二十三道傷疤才換來這侯爵之位!休要說得像是全靠你張家施舍!"
    張氏眼中迸出怨毒的光,直指沈仕清:
    “哼,你性子執拗,以前若不是有我那太傅父親在朝中替你周旋,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沈仕清猛地拂袖,案上文書嘩啦啦散落一地:
    “行了!別來這和我說以前如何如何!我不想聽!立世子一事我決心已定,不會再改!”
    張氏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冷笑,滿頭珠翠隨著她的動作簌簌作響:
    "所以!侯爺這是要為了一個賤婢生的庶子,棄嫡長子於不顧?"
    "庶子?"
    沈仕清眼神陡然銳利如刀,聲音冷得駭人,
    "雲舟從來都是府中嫡子,何來庶出一說?"
    張氏扯著嘴角露出個猙獰的笑,眼神泛著詭異的光:
    "侯爺莫不是老糊塗了?那沈雲舟是那個賤人生的,又不是我這正室所出,不是庶子是什麽?"
    聽到"賤人"二字,沈仕清額角青筋暴起,指節捏得發白:
    "住口!休的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