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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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我說錯了嗎?"
    張氏故意拖長聲調,指甲輕輕劃過案幾,
    沈仕清猛地攥緊拳頭,指節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哢"聲,眼中翻湧著壓抑多年的怒火:
    "她是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的發妻!雲舟自然是我沈家堂堂正正的嫡子!"
    張氏聞言突然癲狂大笑,滿頭珠翠亂顫,
    “嗬!好一個明媒正娶!還不是被侯爺你貶妻為妾,成了個上不得台麵的妾室!”
    她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
    "當年是誰親手寫下休書?是誰將她貶妻為妾?侯爺如今倒來裝深情?"
    "閉嘴!"
    沈仕清額角青筋暴起,一掌拍在紫檀案幾上,震得茶盞"哐當"倒地,
    “當年若不是你!我不會如此!”
    "嗬!"
    張氏猛地打斷,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侯爺何必自欺欺人?當年明明是你貪圖我張家權勢,自己想要攀高門,自己舍了糟糠妻,關我何事!我可沒有逼著你做這些!"
    她突然湊近,濃鬱的脂粉味混著恨意撲麵而來,
    “如今你成了侯爺,那賤人的兒子也長大了!你就想要故技重施是不是!你就想舍了我和我兒子是不是!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
    沈仕清眼中寒光驟現,突然一把掐住張氏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頜骨:
    "你再說一句賤人試試?"
    張氏被迫仰著頭,卻仍扯出個扭曲的笑容:
    "怎麽?做了虧心事還不讓人說了?"
    她喘息著擠出話語,
    “若是這沈雲舟知曉了自己的身世,若是他知道他的生母另有其人!若是他知道當初那賤人自焚是被你逼死的,侯爺猜猜,沈雲舟還會不會認你這個父親!”
    "張、婉、容!"
    沈仕清一字一頓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手上力道又重三分,
    "你這是在威脅本侯?"
    張氏疼得麵色發白,卻仍強撐著冷笑:
    "妾身隻是提醒侯爺,有些事,最好想清楚再做決定。"
    她突然掙脫桎梏,踉蹌後退兩步,
    "世子之位若不給明遠!我不介意讓沈雲舟知道他的身世,讓全京城知道侯府當年的醜事!"
    沈仕清突然平靜下來,隻是那雙眼睛黑得嚇人。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口,聲音輕得可怕:
    "你盡管去說。"
    突然他猛地抬眼,目光如淬毒的利箭,
    "本侯心意已決,就算你將他的身世告知於他,就算他不認本侯,本侯也無所謂!世子之位,非雲舟莫屬!"
    “你想告訴他,最好是想清楚後果,雲舟如今已經長成人,還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日後定有大造化,他若是知道自己生母之事。”
    他故意頓了頓,
    "你說,他第一個要殺的會是誰?"
    張氏瞳孔驟縮,
    良久,她突然神經質地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廳堂裏顯得格外瘮人:
    "好......好得很!"
    她猛地扯斷腕上翡翠鐲子,碧綠的碎片迸濺一地,
    "那咱們就看看......到底是誰先下地獄!"
    沈仕清麵色陰沉如鐵,坐下不再多看張氏一眼。
    張氏死死咬著牙,一臉黑沉的出了書房。
    踏出書房的那一刻,她眼中殺意驟現。
    她要讓沈雲舟死,他必須死!
    她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屬於她兒子的東西!
    看到張氏鐵青著臉出來,吳媽媽等人大氣都不敢出,吳媽媽趕緊上前扶住了張氏的手。
    回到自己的院子後,張氏一進門便猛地將桌上的茶盞狠狠掃落在地。
    瓷盞碎裂的脆響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嚇得屋內的丫鬟們紛紛跪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喘。
    "全都給我滾出去!"
    她厲聲嗬斥,聲音裏透著森冷的殺意。
    吳媽媽連忙揮手示意眾人退下,自己則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低聲道:
    "夫人息怒,可別氣壞了身子。"
    "息怒?"
    張氏冷笑,眼中寒光閃爍,
    "他敢這般欺我,我如何息怒?!"
    她緩緩走到窗前,死死盯著院外那株開得正盛的梅樹,仿佛那枝頭綻放的不是花朵,而是她心中翻湧的恨意。
    "沈雲舟……"
    她一字一頓地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輕得像是毒蛇吐信,卻帶著刻骨的殺機,
    "一個賤婢生的孽種,也配搶我兒的世子之位?"
    她猛地攥緊窗欞,指甲幾乎要嵌入木頭裏。
    他必須死!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瘋狂滋長,如同毒藤般纏繞著她的理智。
    她想起沈雲舟那張與他生母極為相似的臉,想起他每次回府時,侯爺眼中掩不住的欣慰和驕傲。
    憑什麽?
    她的明遠,才是真正的嫡長子!
    她的兒子,才該是這侯府未來的主人!
    可如今,沈仕清竟要為了一個賤種,毀了她苦心經營多年的謀劃!
    "吳媽媽。"
    她忽然開口,聲音陰冷得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老奴在。"
    吳媽媽連忙上前。
    張氏緩緩轉身,眼中殺意森然,
    她附在吳媽媽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吳媽媽心頭一顫:
    "夫人,您這是要……"
    張氏冷笑:
    "他既然敢搶我兒的東西,就該付出代價。"
    這侯府的世子,隻能是她的明遠!
    誰擋路,誰就得死!
    再說到易知玉這邊。
    自打影十護送祁媽媽離開後,易知玉便坐立難安,手中的茶盞添了又添,卻始終品不出滋味。
    她不時望向院門方向,直到小半個時辰後,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終於出現在廊下。
    "主子,屬下已將祁媽媽平安送回易府。"
    影十的聲音依舊清冷,卻讓易知玉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放下茶盞,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沉默寡言的暗衛。
    今日若非影十出手相助,祁媽媽怕是凶多吉少。
    "今日真是多虧有你。"
    易知玉語氣真誠,眼中帶著感激。
    影十抱拳行禮:
    "分內之事,不敢當謝。"
    見影十欲要退下,易知玉連忙喚住:
    "且慢。"
    影十身形一頓,恭敬道:
    "主子還有何吩咐?"
    易知玉輕撫衣袖,溫聲道:
    “如今夫君將你分給了我,我自然是要管好你的。”
    影十以為易知玉是要同她說規矩,沒有說話,隻是站在那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