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 章 猜中沈仕清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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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何氏啊何氏,她真不愧是跟你一路走來的發妻……她果然比我更懂你——”
    她聲音越來越冷,
    “她早就知道你不會為她出頭,早就明白就算哭訴到你麵前,你也隻會嫌她多事,她看透了你的真麵目,所以才選擇忍!也隻能忍!”
    忽然,她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神驟然變得清明而駭人,仿佛想明白了什麽關鍵一般。
    “難怪……難怪她最終會選擇自戕……我終於明白了!”
    沈仕清見她神情恍惚、喃喃自語,並未聽清她具體說什麽,
    隻是不屑地冷哼一聲,語氣倨傲:
    “張婉容,你能進我沈家的門,不過是因為你有個太傅嫡女的身份。若不是這一層,你又怎配當我的妻子?在我眼中,宓兒可是比你強百倍、千倍!”
    可張氏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
    她眼神空洞,仿佛穿透了他,看向更遠、更黑暗的地方。
    突然,她猛地抬眼,目光如淬毒的匕首,一字一句釘向沈仕清:
    “當初如果何氏沒有點火自焚——你也會親手殺了她,還有她兒子……是不是?!”
    這句話如同冰錐刺破虛假的平靜,沈仕清的臉色驟然陰沉了下來,
    他的目光霎時冷得像淬了寒刃一般,陰冷的鎖在她臉上。
    張氏將他神色的變化盡收眼底,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她忽然低低笑了起來,那笑聲起初壓抑,繼而越來越響,越來越瘋癲,裹挾著徹底的絕望和自嘲:
    “哈哈……哈哈哈……我真是蠢……我真是蠢透了!我當初就覺得奇怪!何氏那般能忍,那般不爭不搶的人,明明風波已經過去,怎麽會突然發作,非要鬧出在深夜點火自焚的戲碼!”
    她笑出了眼淚,聲音卻陡然尖銳起來:
    “原來,原來她是知道自己沒有活路了!她發現了你想要抹殺她們母子了,所以才以死謝罪,想要賭你還能看在她主動赴死的份上留她兒子一條生路!對不對?!”
    沈仕清的臉色驟然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中戾氣翻湧。
    他猛地出手,一把掐緊張氏的脖頸,竟硬生生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
    張氏雙腳離地,呼吸困難,整張臉迅速漲得通紅,
    可那雙眼睛卻依舊死死盯著他,嘴角甚至扯出一抹扭曲而諷刺的笑。
    沈仕清一字一頓,聲音像是從冰窖中撈出來一般,每個字都裹著刺骨的寒意。
    “你、在、胡、說、什、麽!”
    張氏喉嚨被扼,發出的聲音嘶啞破碎,卻仍舊艱難地擠出語句,雙手死死摳住他掐緊的手指:
    “當初……京城傳遍你沈仕清貶妻為妾、攀附權貴的醜事!就算何家出麵替你洗刷幹淨,就算名聲挽回風波過去……你心中還是十分在意的是不是?”
    “也是,你這種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的人,怎麽可能不在意呢!而她們母子隻要活著,隻要在這世界上存在一天,就是你攀附權貴,貶妻為妾的活證據!”
    她每說一句,沈仕清的手指就收緊一分,可她眼中的譏諷卻越來越濃,
    “隻要何氏和你那兒子活著一日,你攀高枝、棄發妻的汙點就有可能再被人挖出來!這是你不能容許的!所以你在心中已經盤算著要讓她們母子徹底消失!對不對!”
    “你放屁!”
    沈仕清像是被踩中了痛腳,驟然暴怒,手上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喉骨。
    張氏見他失控,越發篤定自己猜中了他最陰暗的心思。
    她強忍著窒息般的痛苦,繼續嘶聲道:
    “如果何氏沒有自焚……你也會親手了結她!抹去她存在的一切痕跡……保全你的清名仕途……是不是!”
    她笑聲破碎卻狠厲,像夜梟啼哭般刺耳:
    “難怪……何氏會選擇把自己燒得幹幹淨淨……她定是察覺了你的殺心……知道你不可能容的下她和她兒子……這才用一把火把自己燒了個幹淨!主動選擇抹除自己,為兒子奔一條活路出來!”
    淚水混著諷刺的笑容一起淌下,她幾乎用盡最後的氣力尖聲指控:
    “沈仕清!你口口聲聲說何氏是我逼死的——可笑!可笑至極!她哪裏是因我而死?!她是被你!被你這條毒蛇逼到絕路才自盡的!”
    “你嘴上說愛她……可真正殺了何思宓的人——就是你!是你把她逼上死路!是你……是你親手逼死她的!”
    “你給我閉嘴!”
    沈仕清眼中戾氣暴漲,指節發白,幾乎用盡全力扼緊張氏的脖頸。
    她再發不出一絲聲音,麵色由紅轉紫,嘴唇艱難地張合著,隻能發出破碎的嗚咽。
    就在她即將失去意識的邊緣,沈仕清卻忽然鬆了手,像是丟棄一件穢物般狠狠將她摜在地上。
    張氏重重摔落,喉間一甜,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她蜷縮在地,貪婪而劇烈地呼吸著,每一聲都撕扯著灼痛的喉嚨。
    沈仕清已然恢複了冷靜。
    他俯視著她,唇邊凝著一抹冰冷的笑意,聲音低沉卻字字如刀:
    “當初散布謠言的是你,處心積慮要毀我清譽的也是你。宓兒——是為了護著我的名聲,才走上絕路!”
    “她早知道你容不下她,知道隻要她活著一日,你就不會停止興風作浪。”
    “她是為了沈家安寧,為了我的仕途和聲譽,才選擇了這條路!是你——你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婦,活活逼死了她!”
    他冷哼一聲,目光裏盡是鄙夷:
    “你做下這等惡事,現在還想將罪責撇清賴到旁人頭上去!當真是厚顏無恥!”
    “我告訴你!我和宓兒之間的感情,不是你胡亂攀咬就能挑撥的!你也不必用你拿肮髒的心思來揣度我與宓兒之間的情誼!”
    “我對她,從來真心換真心。至於你?”
    他語調輕蔑,
    “不過是權宜之計。自始至終,我心中唯有宓兒一人。而你,除卻一個太傅之女的身份,簡直一無是處!多看你一眼,都令我作嘔。”
    “若不是你歹毒至此,我的宓兒又怎會死?你還有臉提她?你也配!”
    這番話如同毒刃,絞得張氏心口劇痛,又一口鮮血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