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主動問到了這件事。
    魅魔有些訝異，當著肖煜的麵，小姑娘失落的垂下眼眸，小聲的回答，“嗯。”
    “準備了很久，本來，已經通過了李維斯先生的考核……”
    “周五，李先生會來到蘇家，然後……正式走完拜師的流程。”
    為了這一天，原身確實準備了很長時間。
    沒有天分，勤學苦練，才堪堪夠上李維斯收徒的門檻。
    可笑的是。
    隻是因為蘇晴的一句話而已。
    18年的努力，像極了泡沫，輕飄飄就碎掉了。
    隻是提到這件事，蘇婉的聲音悶悶的，小動作上，她不自覺的掐著指尖。
    “隻要李維斯？”
    半晌後，肖煜的聲音清楚的傳了過來，“鋼琴上，李維斯的水平……”
    “不過如此。”
    好大的口氣！
    蘇婉抬眸看向肖煜。
    男人還在開口，“日本的宮也讓，意大利的漢霖達修，波蘭的希來伯爾，德國的馬克西姆……”
    像是報菜名，肖煜接連說出一大串國際上頂級鋼琴大師的名字。
    輕飄飄的口吻，肖煜問著，“這些人，有你喜歡的嗎？”
    “選一個師傅。”
    世界級的音樂家，每一個說出去都是響當當的名號！
    肖煜竟然讓自己從這群人裏選師傅？
    “我想選……”
    蘇婉的眼神先是亮了亮，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蘇婉的語氣又黯淡了下去，“肖煜，謝謝你的好意……不過……”
    “我還是算了。”
    有些不甘心，又有些釋然，蘇婉開口，“我知道的，鋼琴上，我不算有天分。”
    “就連李斯特先生這裏，我都需要花費18年……”
    至於肖煜說出來的這些世界級鋼琴大師，更是不夠格。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肖煜靜靜的看著蘇婉，沉默了幾秒，男人又換了另外一個決定，“既然如此，那便是李斯特吧。”
    “孟陽，聯係李斯特，告訴他，周五的時候，再收一名弟子。”
    蘇婉大驚，她急忙提醒，“我申請的時候，李斯特先生說得很清楚，這輩子，他隻打算再收下最後一名徒弟……”
    肖煜卻篤定道，“是兩名。”
    *******
    周五。
    蘇家今天格外熱鬧，為了迎接李斯特的到來，蘇家人特意準備了一份拜師禮。
    蘇州的雙麵繡，北京的景泰藍，福建的壽山石雕……
    每一件都是精挑細選，華貴非凡。
    “李先生！”
    “久仰大名！”
    蘇啟山走在最前麵，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
    站在他旁邊的，則是今天的主角蘇晴。
    秦臻特意給蘇晴準備了一身鵝黃色的禮裙，鮮嫩的黃色，穿在蘇晴身上，顯得蘇晴氣質更加純善。
    “李先生好。”
    按照秦臻的培訓，蘇晴臉上露出小鹿一般的笑臉，緊張，真誠。
    “你就是晴？”李斯特主動打量起自己的新徒弟。
    和郵件裏的資料一樣，是個漂亮的小姑娘。
    第一眼的印象相當不錯，李斯特直截了當的誇獎，“蘇先生，真羨慕你。”
    “你生了兩個非常優秀的女兒！”
    兩個？
    聽到這樣的描述，蘇啟山的表情頓時變了變，他立馬解釋，“李斯特先生，是這樣的，蘇婉她手受傷了，現在……”
    “還在醫院裏靜養。”
    “承蒙先生厚愛，還願意收下我們蘇晴。”
    一邊說著，蘇啟山將蘇晴往前推了推，“李斯特先生，您請放心，蘇晴是個好孩子，她又那麽喜歡鋼琴，加以訓練，一定也會成為一名優秀的鋼琴家！”
    李斯特卻疑惑的問道，“蘇婉不在？”
    “可是，我得到的消息是……今天蘇婉也會過來。”
    蘇婉怎麽可能會過來？
    蘇家人都覺得奇怪。
    就在這時，庭院外，真的傳來了動靜！
    蘇家人齊刷刷的朝著外麵看過去，真的是蘇婉。
    她真的來了！
    “李先生，下午好。”
    站在李斯特麵前，蘇婉微笑著打招呼。
    “你是蘇？”李斯特認出來，蘇婉便是前段時間頻繁在郵件上和自己聯係的小姑娘。
    為了成為自己的徒弟，這個小姑娘給自己發了無數練習的視頻。
    也正是因為這些視頻，李斯特覺得，這個叫蘇婉的，天分上或許的確是差了一些。
    好在，她是個勤奮的姑娘。
    “李斯特先生，您好，我是肖煜。”
    肖煜開口，“這是蘇婉給您準備的拜師禮。”
    拜師禮？
    眾人看過去，在孟陽手上端著的，是一件宋代汝瓷。
    造型古樸，釉麵透亮，細膩。
    這件藏品也是前段時間佳士得引起轟動的一件，宋代汝瓷裏能夠保存這樣完整，少之又少。
    最終成交價可是飆到了8千萬。
    如今，8千萬就給端在手上，直接送了出去？
    好大的手筆！
    聯係到這件汝瓷的價格，一旁的蘇啟山眉眼忍不住跳了跳。
    “天哪！”
    “這是你們中國的瓷器？”
    李斯特第一次看見汝瓷，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蘇，這上麵的紋路好漂亮！”
    “蘇，這個你真的要送我？”
    肖煜沉聲開口，“先生喜歡就好。”
    蘇家的這群人，眼睜睜看著8000萬，挪到了李斯特手上。
    一群人裏麵，蘇晴的表情最是奇怪，她忍了忍，率先問道：“李斯特先生，你的意思是，今天……”
    “你也打算收下蘇婉姐姐？”
    外國人點點頭道，“是的。”
    “你姐姐認真刻苦，我很欣賞。”
    收徒這件事，李斯特自己都覺得奇怪。
    中國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尤其複雜，一開始極力推薦蘇婉，突然某一天，他們又開始推薦更加優秀的蘇晴……
    蘇啟山強調過許多次，蘇晴比蘇婉更有天分。
    想到這裏，李斯特看向了麵前鵝黃色禮服裙的蘇晴，“晴？”
    李斯特自然的提出要求，“你能為我演奏一部分嗎？”
    “你的父親說你很有天賦，我想看看。”
    “月光奏鳴曲可以嗎？”
    話音剛剛落下，蘇晴的表情頓時變了。
    “我……”
    這麽多人的麵上，蘇晴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眼神也開始躲閃。
    關鍵時刻，還是秦臻替自己女兒解了圍，“李斯特先生，是這樣的，蘇晴知道您今天要來，特意為你準備了另外一首曲子。”
    “蘇晴，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練習G大調舞曲嗎，還不快去？”
    秦臻示意蘇晴趕緊坐在鋼琴麵前。
    “哆——”
    第一道聲音出來，蘇婉和李斯特的眼神同時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