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立刻轉身，尾巴一甩。
    “跟上範四柱，盯著他的動靜，有消息立刻匯報！”
    “是！”烏鴉們立刻展翅，消失在夜色裏。
    陳東眸光冷冽，視線落在山泉鎮的方向，爪子在地上輕輕摩挲。
    江臨市離山泉鎮有五十多公裏，山高路遠。
    他現在是老虎模樣，貿然過去目標太大，反而誤事。
    眼下最穩妥的，就是等著張強把範四柱帶回山泉鎮。
    張強還惦記著鷹嘴崖的寶藏，肯定會纏著範四柱幫忙。
    到時候，既能看範四柱怎麽解決張強和王老黑的恩怨，還能找機會逼範四柱說出十幾年前父親被害的真相。
    次日一清早，之前去盯梢的烏鴉飛了回來，落在他麵前的樹枝上。
    “山君大人！張強還在範四柱家住著，沒提回山泉鎮的事！”
    “範四柱昨天去找李有富，到現在還沒回家，李有富住的茅屋子窗戶關得嚴嚴實實，我們沒聽到裏麵說啥！”
    陳東微微點頭，沒急著追問。
    範四柱和李有富碰頭，肯定沒好事。
    但他有的是耐心等，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轉身離開動物們的視線，找了個背風的地方，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調動體內的能量。
    先是渾身發熱，像是有團火在血液裏燒，皮毛下的肌肉開始酸脹，骨骼也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他能清晰感覺到，身上的虎毛在慢慢褪去，覆蓋的皮膚變得光滑。
    前爪漸漸舒展，指尖的虎爪收了回去，化作人類手掌的模樣。
    和他以前跑山時的手一模一樣！
    後腿也慢慢伸直，變成人類雙腿的形態，隻是膝蓋處還隱約能看到未完全消失的絨毛。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指節分明，輕輕握拳，能感受到掌心的力量。
    心裏一陣激動，剛想站起來，卻感覺到身後有東西晃了晃。
    尾巴沒完全褪去！
    再抬手摸頭頂，兩隻毛茸茸的虎耳還立在那裏。
    輕輕動了動，能聽清遠處風吹樹葉的聲音。
    腦海裏同時響起係統的提醒。
    【臨時幻化持續中，剩餘六十分鍾，當前活動範圍僅限樹林和平共處區域，超出範圍將強製解除幻化，能量消耗速度加快，請合理分配。】
    陳東試著走了兩步，動作還有點僵硬，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但確實是人類走路的姿態。
    他走到岩穴口，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人形輪廓清晰，隻是多了虎耳和虎尾。
    不算完整，卻足以讓他心跳加速！
    這是他變成老虎後，第一次重新觸摸到人類的形態。
    哪怕有缺陷，哪怕時間短暫，也是變回原樣的希望。
    他在樹林裏慢慢走動，熟悉著人形的動作……
    陳東慢慢走到樹林的和平共處區域。
    剛邁過那片熟悉的矮灌木叢，就見原本熱鬧的空地瞬間靜了下來。
    幾隻抱著鬆子的鬆鼠猛地僵住，爪子裏的鬆子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小身子貼緊樹幹，盯著他這半人半虎的模樣，滿是驚恐。
    野狼騰的站起來，喉嚨裏滾出低沉的低吼，警惕地盯著他，一步步往後退，顯然沒認出來這是誰。
    其他動物也紛紛炸了毛，樹枝上的烏鴉們也炸了鍋。
    陳東停下腳步，沒有靠近，隻是輕輕抬起手。
    他學著以前跟動物們交流的樣子，指尖輕輕點了點空氣，又低低嗯了一聲，聲音還帶著剛幻化的沙啞，卻藏著熟悉的氣息。
    最先有反應的是野狼，它抽了抽鼻子，眼神裏的警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它又往前湊了兩步，深深吸了口氣。
    是山君的氣息！
    那股讓所有動物安心，敬畏的威壓，一點都沒變！
    “山君大人？！”
    “是山君大人！真的是山君大人！”
    野狼的反應，讓所有動物頓地雀躍起來。
    隻是它們圍上來時，眼中的好奇卻仍沒退去。
    “嗚嗚……”
    原本陳東是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仍舊是隻能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原來還沒恢複人類的語言！”
    “山君大人，你這是……”
    野狼頭狼試探著詢問。
    陳東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的確是讓動物們費解。
    但他卻覺得沒必要跟它們解釋。
    “我明白了！”頭狼眸光中閃動著恍然之色。
    “山君大人這是即將修行成功！”
    修行？
    陳東哭笑不得。
    不過，這倒也算是那麽回事吧。
    自己從人重生成了老虎，再從老虎幻化成人形，說是修行也不為過。
    陳東點頭之際，腦中便傳來了係統信息。
    【恭喜宿主邁入玄壇境。】
    什麽？
    陳東愣住了。
    玄壇境？
    難不成自己真的進入了修行之例？
    在他百思不得解時，動物們圍在他的四周，歡快跳躍。
    不同動物發出不同的嗚鳴，皆是在向自己道賀慶祝。
    “大家安靜！”
    此時，頭狼站向偏高處，指揮著那些動物有序站好。
    “山君大人已成為真正的山林正神，諸位隨我叩拜！”
    嘩啦！
    所有動物在頭狼的指揮下，全部伏地低首。
    周圍瞬間靜了下來，隻有動物們低低的嗚咽聲在空地裏回蕩。
    每一個動作，每一聲低鳴，都透著對陳東的徹底臣服。
    它們認的不是這半人半虎的模樣，而是這副模樣下，始終護著它們的山君。
    陳東看著伏在地上的動物們，心頭一暖，能清晰感受到這份真誠的認可。
    他輕輕抬起手，又低低“嗯”了一聲，像是在回應它們的恭敬。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陳東身上的熱度漸漸退去。
    半人形態的輪廓慢慢消散，虎毛重新覆蓋皮膚，虎耳與短尾也融入身形。
    最終恢複成老虎模樣，臥在幹草堆上。
    此時，空地裏的動物們已在頭狼的帶領下圍攏成圈。
    頭狼正低聲分配任務：“鬆鼠隊負責探查山林各處的異常動靜，尤其是鷹嘴崖方向。”
    “烏鴉隊繼續盯緊江臨市，範四柱和張強一有動作就匯報。”
    “田鼠隊去檢查山林邊緣的陷阱，發現了就毀掉。”
    分配完，頭狼快步走到陳東麵前，低伏下身子，腦袋幾乎貼到地麵。
    “山君大人，我有事匯報。”
    陳東抬了抬前爪，用意念示意：“說。”
    “我已在狼群裏選出新的頭狼，能帶領族群守住山林。”
    頭狼頓了頓，語氣變得鄭重。
    “而我，想申請留在山君大人身邊，做您的護法，護山君大人守護山林之脈。”
    陳東猛地睜大眼睛，虎瞳裏滿是吃驚。
    他本以為頭狼會繼續統領自己的族群，沒想到會主動放棄首領之位，隻求留在身邊當護法。
    他往前湊了湊，意念裏帶著疑惑：“何為山林之脈？”
    頭狼沒急著回答，反而抬起頭，眼神裏藏著歲月的沉澱。
    “山君大人，我名叫奎木，在這山林裏，已活了二十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