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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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淵起身,一邊打量著對方一邊笑著道:“你好,我就是這裏的老板,陳淵,請問有什麽事麽?”
    大年初四,就有陌生人登門,穿著打扮還特別潮流,和礦上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西裝革履,挎著一個大包,戴著銀框眼鏡,手裏還拿著相機,麵容雖然普通,但是那氣質卻帶著三分儒雅。
    對方微微躬身來到陳淵麵前握著手道:“您好,陳作家,我叫林涉,雙木林,涉水而來的涉,是魔都報社的記者,想要為您做一個專訪。”
    “不知道可以麽?”
    還從兜裏取出記者證,讓陳淵核對。
    索性無事,而且記者來此的次數可不少,那些大爺大媽們都已經習慣了,陳淵也就點頭道:“沒問題。”
    林涉微笑看著陳淵,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陳先生,您的《活著》在魔都引起了巨大反響,讀者們都對書中描寫的福貴一家的遭遇深感震撼。”
    “是嗎?那隻是當年那一代人的縮寫,我記錄下來了罷了。”陳淵不動聲色地回答,為林涉倒了一杯熱茶,對方接過茶杯時,中指微微彎曲的姿勢讓陳淵有些意外。
    “您在書中描繪的中國農村生活,尤其是那些特殊時期的場景,真是栩栩如生啊。”林涉翻開筆記本,鋼筆在紙麵上摩挲著:“不知道您是如何收集這些素材的?”
    陳淵坐在藤椅上,手指交叉放在膝蓋上:“看來林記者有些不用心啊,已經有很多報社都進行過報道,那是我們老一輩人的經曆。”
    “確實,龍國經曆了太多苦難。”林涉歎息道,“相比之下,天照國戰後在阿美莉卡的幫助下迅速崛起,現在已經是亞洲最發達的國家之一。”
    “對此您是怎麽看的?”
    陳淵樂嗬嗬的說道:“笑著看唄,畢竟好多天照國的人被它們的阿美莉卡老爹李梅變成了熟人,六千度的高溫下,更是一聲不吭。”
    “小天照從古至今不都是這樣麽,知小禮而無大義,如今當了阿美莉卡的狗,還以為是它們自己本身的功勞。”
    “你是想說,龍國現在還如此貧困,有那麽多苦難,為什麽不選擇和小天照走一樣的道路?”
    “咱們龍國從古至今,上下五千年來,從未曾壓斷過脊梁,哪怕在抗戰時期那麽困難,咱們都走了過來,如今更是在複興的道路上,何必學狗呢?對不對,林記者?”
    林涉職業性的微笑著:“陳作家果然見多識廣,您的《活著》揭露了當時社會的動亂和人們受到的苦難,是否是想要表達一些什麽?”
    “或者是讓讀者們了解一些什麽呢?”
    陳淵微笑著,眼中的光有些懾人:“表達了咱們國家的苦難終將過去,讓每個人都能了解到,我們龍國的如今來之不易,居安思危。”
    “不忘曆史,銘記曆史,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讓自己強大,再也沒有誰敢明目張膽的侵略我們。”
    “林記者,一定要好好的記下來,我還希望在報紙上見到呢。”
    林涉推了推眼鏡,點了點頭,繼續微笑著問道:“您書中描寫的公社大食堂時期,有人為多吃一口飯舉報鄰居,是為了什麽呢?”
    聽到這話,陳淵嘿嘿一笑:“那可是國家的糧食,每個人都有定量,如果人人都多吃一口,自私自利,那小詭子是不是又得打了進來?”
    “無規矩不成方圓,無五音難成六律。”
    “是誰造成了我們國家的苦難,是那些小詭子,是你口中的阿美莉卡。”
    “節省下來的口糧,還有我們老百姓交的糧食稅,都是為了讓戰士們都吃飽穿暖,再也沒有誰敢欺淩龍國。”
    “雖然小詭子從古至今亡我之心不死,但是現在卻不敢輕取妄動,因為我們國家也會和它的阿美莉卡老爹一樣,能夠將他們變成熟人,嘖嘖,六千度的高溫,一聲不吭,不愧是能夠出忍者的國家。”
    “據說它們的倭王,被稱之為招核男孩,招來核彈小男孩。”
    聽到這裏,林涉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而院子裏的眾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小娃娃還有些不解,趙中華就說著當年小詭子拒不投降,被差點兒核平的故事。
    於是,小家夥們也仰著頭,咯咯的樂著。
    而林涉卻開口道:“話雖如此,但是如今龍國的年輕人,卻有許多人崇拜天照國的文化,還有其先進的科技,以前往天照國留學為榮,為此您又怎麽看呢?”
    陳淵淡淡的道:“抗戰時期,漢奸那麽多,現在都未曾處理幹淨,那種數典忘祖的家夥,我何必去看。”
    “林記者,咱們還是聊聊書裏的問題吧。”
    “你有什麽疑惑的地方,都可以提出來。”
    林涉點了點頭:“您曾描寫當年公社時期餓殍遍野,是否是對當時的政策有所不滿?”
    陳淵搖頭:“那是自然災害與國際封鎖共同造成的困難時期,我想說那麽艱難咱們都挺了過來,要珍惜如今的生活,隻要肯努力,勤快一些,終究不會餓死。”
    “你看就連福貴那樣的家夥,都知道勞動才能填飽肚子。”
    “我為自己是龍國人而自豪,泱泱華夏,經曆無數災難,咱們都能用雙手創造奇跡,從未言敗服輸。”
    “把書寫出來的目的,是憶苦思甜,讓當代年輕人知道,我們的先輩一路走來的坎坷和當時受到的委屈。”
    “讓他們明白,是誰給華夏大地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害。”
    “一切的根源,是在哪裏。”
    “林記者你說是麽?若非那些侵略者,我們國家何必遭受那麽多的苦難,我寫福貴,其實寫的是我們的國家。”
    林涉笑容微微有些僵硬的說道:“的確如此,是我有些膚淺了。”
    “能夠從作者本人口中了解創作的初衷,很是讓人驚喜。”
    “感謝陳作家能抽出時間來回答問題。”
    “我一定會將其報道出去。”
    陳淵站起身來:“林記者從那麽遠來到我們這川北之地,坐火車都坐了至少三天。”
    “應該還沒有和家人一起吃團圓飯吧?”
    “你們報社的領導,真的太沒有人性了,為了一篇報道,讓記者你如此奔波。”
    “我帶你去招待所,先休息休息,廣播響的時候,來我們這裏吃飯。”
    “身為讀者,應該知道我的書友都能免費嚐嚐咱家的蓋澆飯。”
    林涉起身,微微鞠躬:“謝謝陳作家的慷慨,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正好也能好好欣賞咱們川北的風景,將其記錄下來。”
    陳淵點頭:“沒錯,當年這邊可是抗戰的大後方,川軍數百萬人,烈烈英魂。”
    “還有許多重要設施都在大山裏呢,當年可修建了不少軍工企業。”
    “比如白龍湖就特別漂亮。”
    “你去過沒有?”
    林涉點頭:“的確很漂亮,我是蜀都轉車,路上很多人都介紹這邊的風景名勝,一路走來,不虛此行。”
    “我還看了陳作家在劍南文學發表的《綿州記事》,專門去看了那裏的碧水寺和梓州的文昌大廟。”
    招待所距離礦上的政務綜合辦公大樓不遠,幾分鍾的路程。
    有陳淵這個礦上的名人,給林涉辦理入住就非常的便捷了。
    一晚上六毛錢,提供熱水。
    如果想要洗澡,就得在樓下買票去澡堂才行。
    知道林涉是長途跋涉而來,陳淵熱情的招呼這位記者前去泡澡:“我和林記者一見如故,咱們不如在澡堂裏坦誠相待。”
    “古有蘇東坡和佛印禪師,留下那句經典:八風吹不動,一屁過江來。”
    “咱們今日的相遇,也許會給後人留下些什麽。”
    這位熱情的陳作家,那屬於少年人的赤誠,讓林涉有些招架不住,急忙說道:“陳作家,我先把初稿寫下來,飯後我自己去就可以,不能耽誤您餐館的生意。”
    陳淵有些遺憾:“那好吧,林記者好好歇息,我就回餐館了。”
    還貼心的將其送到房間裏,關上房門。
    不得不說,礦上修建的招待所很洋氣,外麵還貼了瓷磚,有種魔都小別墅的感覺,每個房間都有書桌和椅子。
    當陳淵往餐館走去後,林涉站在二樓的陽台上,拿出相機拍攝著。
    隨後,麵色有些陰沉的回到房間裏。
    而躲在角落處的趙中華,看著對方變臉的樣子,眸子裏閃爍著戲謔的色彩。
    回到餐館的陳淵,看著秦偉光還有楊清平他們,感慨道:“狗日的小詭子無孔不入,都跑到咱們這裏來了。”
    “有殺錯無放過,從他拿著茶杯,還有起身道謝,包括握手時習慣性的動作,就能看出來,這家夥是個純種的小詭子。”
    “哪怕不是,大不了就說抓錯了,道個歉而已。”
    “他還去了綿州碧水寺,那上麵可是國家核物理研究所,去了梓州大廟,那附近更是有著當年咱們兩彈設計研究處。”
    “裏裏外外都想套老子,讓我說出對國家不滿的話來,然後就可以在國際上抹黑龍國。”
    “其心可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