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宿舍太平無事，趙振光著膀子還到陽台吼了一嗓子，惹來隔壁陽台丟來一隻已經發硬的臭襪子。
    頓時一群男生隔著陽台互扔了一些沒用的東西。
    然後，紛紛開始洗漱，穿戴好衣物，拿上課本下樓隨便買點東西填肚子，匆匆往教學樓趕。
    “沒事了吧。”
    顧言吃著江柔遞來的小籠包，回頭看了一眼正跟秦牧他們說笑的陳軒，後者搖了搖腦袋。
    “沒事兒，我怎麽可能想不開，家裏還有四套房等著我回去繼承！”
    “昨晚他回去怎麽樣？”
    江柔小嘴含著吸管，小口小口的吮著豆漿，眼神裏的八卦之火都快燃燒起來。
    “那是人家的傷疤，我不能揭。”
    女生想了想，乖巧的將豆漿遞到男友嘴邊：“哦，顧先生說的對，確實不該這樣。”
    顧言低頭吮了一口，表情一本正經。
    “下來我悄悄告訴你！”
    江柔愣了一下，隨即噗的笑出聲，距離不遠的陳軒喂了一聲：“老顧，你當我不存在啊！”
    “哈哈！”
    江柔捂著嘴，忍不住大聲笑了出來，緊緊摟住顧言的手臂：“都怪你。”
    在商學院很多男生心裏，江柔是溫柔、活潑、知冷暖，卻又不易走近的女生，哪怕在曾經的高中，也是許多人記憶裏一抹純潔的白色。
    給人一種隻可遠觀的距離感。
    但隻有在顧言身邊，她小鳥依人般乖巧可愛，會在黑夜路燈下古靈精怪的扮演東光超人，會在隻有兩人的公寓裏，盡顯嫵媚的一麵，也會在男友耳邊，目光瑩瑩地叫上一聲讓人酥麻的“哥哥”。
    更會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她會放下身段去求人、會把自己收到的奢侈品掛到網上變賣，想到能想到的辦法，去幫自己的顧先生。
    顧言基本沒有戀愛的經驗，就連言情小說都沒看過半本，他知道這個女生從一開始是衝著什麽來和自己交往的，而在這段交往裏，自己不完美，江柔也不完美，但恰恰兩個人的不完美，卻貼合出了一個完美的狀態。
    而且這個女生已經付出了全部的身心。
    試問顧言會推開這麽一個奉獻寶藏的女孩嗎？
    “好，怪我，下次我不逗你了！”
    “不行！”
    江柔仰起精致的小臉，“其實顧先生逗人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樣子，挺可愛的！”
    說完，她拿過顧言手裏的空塑料袋，還有喝完的塑料杯小跑到前麵投進垃圾桶，然後，轉過身豎起兩根手指比了一個耶。
    “灌籃得分！”
    表情、動作超可愛。
    顧言立在原地，任由人流從周遭過去，就那麽看著向他跑來的女生，伸手摸了摸發絲順滑的腦袋，攬過她的肩頭一起走向教學樓。
    不久，人群分流，顧言破天荒的將她送到經管專業的樓下才分開。
    一天課程滿滿當當，沉浸學海裏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下課了，顧言給江柔發了一條消息，吃飯不用等他。
    隨後收拾書本徑直到孵化大樓，大夥也都在，正好召眾人開一個短會。
    沈薇拿著筆記本從辦公室出來，經過一周，她現在精氣神蛻變了不少，不再像以前給人一種唯唯諾諾的感覺。
    現在走到哪兒，腰板挺的筆直，顧言才發現她並不矮，最少也有一米六五左右，而且破天荒的還戴了一個黑框眼鏡，穿著上也稍顯成熟許多，衣品也提了上去。
    或許見顧言在打量她，沈薇微微紅了紅臉，在旁邊小聲道：“是方芳姐幫我挑的，說我是老板的助理，一定要注意個人形象，還說要讓我斬斷過去，所以前天拉著我去後街逛了逛。”
    “嗯，現在挺好。”
    顧言點點頭，眼下的沈薇確實變了許多，換做以前她解釋這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
    “但是壞的可別跟人學。”
    “喂，老板。我怎麽就壞了，我哪裏有壞的？！”方芳在會議桌右邊中間的位置叫嚷道。
    顧言微微眯眼：“你的電腦E盤裏，有一個隱藏文件夾。”
    “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肉眼可見方芳臉上爬上了紅暈，周圍王君他們都憋著笑，然後看到方芳瞪過來，他們趕緊偏過臉看向別處。
    “老板，你怎麽知道的？”方芳咬牙切齒的問道。
    “哦，謝文彬跟我說的。”
    正跟王君竊竊私語的謝文彬瞬間就感覺不對，一抬臉，就對上方芳殺人一般的眼神。
    “不是，我沒有，老板你別亂說！”
    大夥笑鬧一陣後，在顧言開始會議發言，會議桌四周便安靜下來。
    “現在告訴你們一件發生在去年的事，那會兒你們都還沒入職多久。”
    顧言坐在首位，將去年杜文虎入股的事告訴了淨物的核心班子，“還要讓淨物接市環保局的環保形象工程，所以我們必須要拿出更亮眼的成績和規模。”
    他組織了一下話語。
    “今年我們要讓淨物騰飛，擴招收貨員，暫時以五百人為滿編，方芳那邊在招聘的同時，把控好人員的素質，盡量多招收失業下崗的男人，他們是家庭的中流砥柱，中年失業對於來說，打擊非常大，但也是做事最賣力的。”
    “還有推廣這方麵，我準備組建一個廣告部，負責小程序上的廣告位，以及淨物的對外廣告和推廣，招攬對象以咱們學校為主。”
    “為什麽？外麵有經驗的……”
    不等方芳說完，顧言抬手打斷她：“經驗沒有可以培養，學生的創造力、想象力比思維已經定型的社會職員更具備培養價值。而且，招收學校學生，對於創業辦公室那邊，我們才能拿到學校提供的更多資源。”
    謝文彬豎起大拇指：“老板，我發現你越來越會當老板了。”
    “別誇我，正要說到你和王君。”
    顧言話語頓了頓。
    “杜董這次撮合淨物和市環保局開展工程，估計需要拿出像樣的東西，之前我跟你們提的智能垃圾桶你們有眉目了嗎？”
    “這玩意兒，咱們怎麽賺錢？”王君百思不得其解。
    “這種單子是政府采購，以後會投放到城市每個居民小區，別管作用有多大，隻要每個小區的人丟垃圾，就會看到垃圾桶上的淨物LOGO。”
    方芳在旁那些解釋，將這個利益更詳細的放大：“從我判斷來看，拿到政府單子不僅有穩固的利益，畢竟智能垃圾桶不是固定品，隨時都會人為或者時間一長就會損毀，這樣一來，每年都會有這樣的采購訂單，至於數量就不好說，但可以說是一種穩定的長期收益。
    然後，就是無形的廣告效應，每天都會有很多人看到我們淨物的LOGO，又是政府的形象工程，對我們淨物會多很多的信任度。
    一句話總結就是，既賺了錢，還免費打了廣告。”
    “聽方芳這麽分析，我感覺咱們有一飛衝天的感覺……”謝文彬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也有大學生特有的清澈眼神夾雜的一絲愚蠢。
    “那我們做為公司元老，將來是不是也有機會坐上大別墅、開上大賓利？”
    王君呼吸都急促起來，腦子裏已經浮現出幾年後的畫麵了。
    顧言坐在椅子上，微微勾起嘴角，很滿意他們現在的表情。
    “以後公司賺錢，你們的薪資也會上漲。”
    他忽然想起，去年陳公子在宿舍裏吹過的牛逼，“說不得過幾年，公司越做越大，我能帶你們到老美那邊敲鍾。”
    “一言為定！”
    謝文彬一下站起來，興奮的握了握拳頭，感覺全身都充滿幹勁，“老板，我現在就去寫程序，現在感覺我強的可怕！”
    “我也是！為了大別墅、大賓利！”
    王君也跟著起身，跑到工位上打開電腦，開始翻看智能機械方麵相關的電子書。
    “方芳，今天你說的不錯。”沈薇抿著嘴唇想笑又不敢笑的插了一句。
    “那還是老板畫餅畫的好。”
    “我可沒畫餅。”
    顧言起身離開座位，看了看時間，準備離開去吃晚飯，就看到江柔和趙莘合力提了一個大袋子走了進來。
    “顧先生，不用跑去食堂。我們已經帶來了。”
    江柔和趙莘將袋子裏的飯菜一一擺到會議桌，五菜一湯，足夠幾個人吃了。
    大夥隨即圍了過來，聞著桌上的菜香，也都不客氣了。
    “謝謝老板娘！”
    “我還說準備去食堂吃麵條呢。”
    趙莘忙著將紙盒包裝的米飯遞給謝文彬他們，江柔親手將端了一碗，還有一次性筷子放到顧言桌前，俯下身在桌上撐著腦袋。
    “你就說周不周到吧。”
    “周到。”
    “就沒啦？我還等著你誇我呢！”
    顧言捏了一下她鼻尖：“好，你做的很棒，江小姐！”
    女生就像中大獎一樣高興，從後麵隔著椅背摟上顧言的肩頸。
    “就喜歡聽你誇我。”
    會議桌左右，一大幫淨物核心員工，剛端上碗筷，還沒吃幾口就齊齊打了一個嗝兒。
    飯菜突然就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