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壁燈有著迷人的氛圍感，江柔撐著一隻手，上半身貼著顧言的肩膀，看著那張照片，眨了眨眼睛。
    “顧先生，我覺得這個老人好眼熟。”
    聽到這話，顧言眯了一下眼睛，“哦，你認識他？”
    “我哪認識，我就是覺得你家這個長輩好眼熟啊，像是在哪兒見過！”江柔下巴擱在男友肩膀，忽然打了一個響指，拿起手機對準照片上的老人照下來，利用圖片搜索。
    結果不出意料，出現了好幾個標題和鏈接。
    【南江市委書記周紅旗同誌參加城市改革會議，並在會上做出指導性意見】
    【大力推行城市建設，周紅旗同誌提議不忘深入人民當中，聽取人民意見】
    江柔連忙打出周紅旗的名字搜索，看到照片的時候，手都抖了一下，看向旁邊的男友。
    “看我做什麽？”顧言去拿她的手機。
    江柔任由男生拿過她的手機，隻是捏了一下自己的臉，感到疼時，又去捏了一下男友的臉。
    “顧先生，你家到底什麽背景啊，跟你照相的長輩……可是南江的市委書記。”
    之前她覺得還是大一的顧言，跟有名氣企業家杜文虎認識，多半是家裏做生意，長輩間的交情落到他頭上罷了。
    可現在看到周紅旗的照片，頓時覺得事情不簡單。
    她想了想，又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顧言的父母平易近人，根本沒有大家大族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哪怕就算是裝的，也不可能每個細節都裝過去。
    江柔感覺小腦袋都快想爆炸了，比高考做題都難受。
    “想什麽，想的那麽多。”
    顧言拍了一下她的頭，拿起手機到外麵客廳坐下，撥了爺爺的電話。
    他之所以這麽做，是他根本沒在電視上見過這個老人，更不知道對方身份，而且很確信小時候在老家見過對方，如果是這樣的話，問一問爺爺就清楚了。
    電話那頭響了幾聲。
    顧國華略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小言，怎麽突然想給我打電話？”
    “爺爺，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他叫周紅旗。”
    “誰？”
    “周紅旗。”
    “哦，他啊，我一個老戰友。”
    顧國華年輕時候當過兵，可惜那會兒沒趕上打仗，退回來後，就在村裏安家立業。
    “那他來過咱們村嗎？”
    “來過啊，已經很久的事了，好多年了……那會兒你都還小，大概六七歲吧。”
    顧國華有些記不清具體的了，畢竟人老了，記憶力不如以前，時間又跨度十一年之久。
    “是來看我這個老班長，還提了一袋水果，當時他還抱過你呢，不過你這小子那時候倔，在他懷裏扭來扭去，然後就跑去找趙家勳玩了。”
    “不過後來就沒來過，漸漸的就沒聯係了。”
    老人家絮絮叨叨說了一通，後麵都是沒什麽營養的話，不過顧言還是耐心的聽完，才跟爺爺說了再見。
    放下手機，顧言靠著沙發抽出一支煙叼在嘴上，半天沒摸到打火機時，旁邊啪嗒一聲，火機點燃，江柔捧著火苗為他點上，還貼心的端了煙灰缸放在旁邊。
    “剛才是給爺爺打電話？”
    “嗯。”顧言意識到她話不對，糾正一句：“我爺爺。”
    江柔臉微紅，拉著男友的手臂搖了搖。
    “哎呀，不要較真嘛！”
    說著，江柔貼上來：“你有心事啊。照片上那個老人？你都跟他照相了，難道還不認識？”
    “嗬嗬，之前不認識，他可能認出我了，正好在公園，索性就一起照了一張相，今天突然翻到，怎麽看怎麽眼熟，所以跟我爺爺打了一個電話。”
    “所以周紅旗跟你爺爺有關係？”
    “嗯，他們是戰友，小時候還抱過我。”
    江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如果這樣就說得通，他為什麽拉著你聊天，還跟你照相了。不過這人真怪，知道是你，還不透露身份。”
    好吧，女生已經自我腦補，將細節都幫顧言填上了。
    “可能是身份敏感吧。”
    顧言想到那些新聞，補充一句：“他應該是比較剛正不阿的清廉官員。”
    兩人在沙發相擁，聊著聊著就扯到其他方向，身體也越來越熱，衣服褲子一件件的脫下丟到地板上。
    “窗簾還沒拉上。”
    “沒事，自動的。”
    “等一下啦，這裏有沒有那個？”
    “新家，我哪裏去買那個放著。”
    “……”
    下午四點，江柔臉色紅撲撲的依偎男友走出電梯，壓低著嗓音：“走慢一點，腿軟沒力氣。”
    那雙大長腿在裙下走的有些歪斜，看得出確實沒多少力氣，顧言自然會照顧她，攬著纖細的腰肢將女友攙上停靠地下停車場的路虎。
    至於那輛蘭博基尼就放在這裏。
    回到學校已經下午五點，吃完飯將江柔送回宿舍，顧言就轉身離開，心裏盤算著，怎麽將這層關係利用到最大化。
    周紅旗跟爺爺是戰友關係，再加上係統的搭橋引線，這可是雙保險。
    比他跟杜文虎當初的關係還要牢靠，隻是從新聞上收集的消息來看，這位周紅旗老人嚴肅正氣，想要得到的幫襯恐怕有些難。
    畢竟這把年紀在這個位置上，離退下來也不遠了，肯定會愛惜名聲。
    想著的時候，他一隻腳已經踏進502寢室門口，手機又響了起來，寢室裏的老秦正要開口喊上一聲：“顧哥。”結果一眨眼，門口的顧言就不見了。
    外麵過道上，顧言走到第二樓梯口與洗衣間的地方，他接通電話。
    “杜小姐？”
    手機那頭，女人的聲音沙啞疲憊。
    “顧言，能見一麵嗎？我就在你們學校後街一家咖啡館裏，就見一麵，我有些事想求你。”
    望著窗外，顧言猶豫了片刻，開口：“好，就見一麵。”
    其實他也看看杜文虎現在到了什麽境地，畢竟這段時間預料的狂風暴雨並沒有到來，但文靜的警告還是時刻提醒他，不要參與進去。
    掛了電話，顧言徑直離開宿舍樓，來到後街，找到了那家名叫‘光陰’的咖啡館。
    杜茜坐在靠窗的兩人座位上，臉上不見之前的意氣風發，而是一臉的憔悴，一頭長發雖然紮著馬尾，但還是些許淩亂探出幾縷垂在一則。
    見到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顧言進來，透著疲憊的眸底頓時亮了起來。
    她連忙起身，語氣不似當初高傲，急切中甚至夾雜一絲卑微。
    “你來啦？快坐下。”
    顧言神色清冷，隻是點了下頭，便在對麵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