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米的擴展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走到哪裏都是引人矚目。
    江柔心裏那種虛榮感，幾乎快要爆表了，她也是第一次坐這種奢華的座駕，可表麵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神態。
    尤其當車停在假日時代停車場，戴白手套的司機過來為她開門的時候，江柔邁出大長腿，挎著香奈兒黑金包走出車門，很享受周圍一道道望來的視線，唇角都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馮蕊，這裏是南江市兩座購物中心之一，我和顧言買東西基本都在在這裏買的。”江柔披著那件意大利大衣，邁著長腿走在前麵。
    馮蕊放慢一個腳步，跟在她後麵，還未從勞斯萊斯幻影座駕的勁頭裏緩過來，便抬頭打量這座熱鬧繁華的購物中心，哪怕是白天，一進時代廣場，滿眼燈火通明。
    環形的水晶大吊燈高高掛在大廳正中，五顏六色的氣球簇妝點各處，幾座行人電梯環繞幾個方向，起起落落就好像她走進了米國大片的電影場景。
    “一樓有很多奢侈品和大品牌專賣，我帶你過去挑兩件吧。”
    江柔麵露柔和的微笑，裙下那雙黑色厚絲襪包裹的雙腿邁開，每一步都邁得從容不迫，晃的周圍男人眼花。
    端莊的氣質，漂亮柔和的笑容更吸引人。
    反觀馮蕊進到購物中心大廳後，神色緊繃，一看就很緊張，初中畢業上了一年大專，就獨自一人南下打工，進了某縣城外的電子廠，遇到了同樣在那裏打工的老同學許長青，一來二去兩人談起了戀愛，又過了兩年，許長青在廠裏跟人打架被開除，她也就跟著男友回到老家。
    一開始回到老家，她總覺得自己是在外麵闖過的，穿衣上麵也比較講究，可到了真正的大城市，在銅山鎮上的那一點驕傲被粉碎的蕩然無存。
    “還是不買了吧，這裏的東西肯定很貴。”
    “有顧先生付錢。”江柔揚了揚新手機，這款手機也是顧言給她買的，三折屏的，看上去就高端上檔次。
    馮蕊也認識這款手機，聽說價格都上萬了。
    她用著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酸酸的嘀咕。
    “那是因為他是你男朋友，又不是我男朋友。你當然不覺得什麽，換做我是他女朋友，我比你更會花錢，還比你大方，神氣什麽。”
    這番話，江柔自然沒聽到，她走在前麵，一米七的個子在人群中很出挑，眾人望來的視線裏背脊挺得筆直，像隻優雅的天鵝。
    “香奈兒的東西，我用的比較多，他們家的包、香水還有衣裙什麽年齡段都有。”
    江柔走到門口站定，回頭看向拘謹跟上來的馮蕊：“要進去看看嗎？”
    她說話間，門店裏的銷售，也認出了江柔，畢竟已經是老顧客了，長相還那麽出眾，想忘記都難。
    “江小姐，您來了，進店看看吧？”
    “今天顧少怎麽沒來？店裏剛好來一塊特別適合顧少母親的包。”
    不等馮蕊開口，江柔眼睛一亮，舉步就走進店裏，前者咬咬牙，隻好跟了進去，她這一身幾百塊的春季衣裙，一進到店裏顯得黯淡無光了。
    “把你說的那款包拿過來，我看看。”江柔轉身回去，自然地挽住馮蕊的胳膊，帶著她往櫥窗方向走。
    她的手指輕輕點在玻璃上，指甲上是精致的法式美甲。
    “你也挑一款包吧？”她側過頭對馮蕊笑道。
    “不……我不買。”
    說話間，導購雙手戴著手台，捧著一款棕色的拉鏈包走了過來，“江小姐，就是這款。”
    “挺適合顧阿姨的，多少錢？”
    “六萬八千九。”
    聽到這個數字馮蕊都抖了一下，然而前麵的江柔已經過去支付，顧言的隨支付已經開了大額消費，綁定的情侶卡，可以每單十萬以下的大額消費。
    付完錢回來，那款包已經被打包裝好，江柔接過後，叫上魂出體外的馮蕊在導購歡送下離開。
    後者腦子處於迷糊狀態，將近七萬，怎麽連價都不講？
    這是買給顧言媽媽的包？
    馮蕊記得初中三年，她見過顧言的媽媽來開家長會，那時候還是蠻漂亮的一個農村女人，身材高挑出眾，對誰說話都客客氣氣的。
    那會兒她要是能和顧言媽媽說上話，乖巧一點，說不定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現在落差這麽多，估計想再見顧言媽媽估計已經沒有機會了。
    馮蕊渾渾噩噩的想著，有些拘謹地跟著江柔來到另一家奢侈品店。
    裏麵是專門賣男士的西裝襯衣，還有皮鞋腰帶，江柔熟門熟路地走向展示架。她伸手輕撫一件真絲襯衫的衣領，指尖劃過麵料時帶著珍視的意味。
    “顧言最喜歡意這個牌子。”她聲音裏帶著甜蜜，也有有意無意說給馮蕊聽，“上次他過生日，我攢錢給他買了條領帶，看他驚喜的樣子，我覺得再省吃儉用都值了。”
    其實除了去年江柔送的那雙阿迪球鞋，她送過一條領帶，反正每月的生活費都沒用，吃穿用都是顧言買的，剩下來的錢，在上個月她和趙莘打車來這裏買了一條領帶，配上顧言那套價值三十萬的西裝。
    僅僅一條領帶就花出去一萬多。
    至於之前顧言給的一萬，和後來過年趙婉君夫婦給的紅包，她一分都沒動，都存在銀行卡裏。
    說話間，江柔買了一件白色的真絲襯衣，還有一條皮帶，四萬多就這麽幹脆利落的花出去了，看得馮蕊一陣心疼。
    心裏的落差感也越來越強烈。
    “馮蕊，你怎麽什麽都不買？這樣可不行，怎麽也要買一點的。不然，顧先生回去可要數落我的不是了。”
    江柔挽上馮蕊的手臂，仿若姐妹一般親昵，“前麵就是迪奧，進去看看吧。”
    “還是算……”
    馮蕊緊張的擺手，後麵的話還沒出口，假日時代物業部的幾個工作人員忽然小跑過來，齊齊朝江柔稱呼了一聲。
    “江小姐，您好。”
    江柔是顧言的女友，顧言是這裏的股東不說，現在更是盛豐集團的大股東兼董事長，假日時代不過金強公司開發的購物中心，而金強公司又是集團旗下的一個子公司。
    所有子公司早就知道這件事了，顧言的照片也在工作群裏傳開，就是為了讓下麵的人知道自家董事長是什麽模樣，省得以後遇到了不長眼把人得罪了。
    假日時代這邊物業部看到集團內部發來的照片，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顧言，自然連帶江柔也一並認識。
    畢竟顧言寵自己的女友，可是在這裏出了名的。
    “這些人……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吧？他們認識你？”
    馮蕊從對方的著裝怎麽能看不出對方是這座購物中心的人，對方竟然向江柔問好，不免有些好奇。
    “哦，他們對我尊敬，是因為我是顧言的女朋友。”
    江柔笑容溫和從容，和那幾個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後，拉著馮蕊進了迪奧旗艦店，“他是這裏的股東，這些人也見過我幾回了，大家都比較熟悉。”
    “顧言還是這裏的股東？”馮蕊心裏被這串信息震驚的不行，這麽大的商場，顧言也能占股？
    “那豈不是你們買東西都能要求他們打折？”
    “不行的，咱們不能肆意揮霍顧言的股東身份。”
    “一個好的身份，為什麽不用？”馮蕊覺得這個女生光有漂亮，卻不知道怎麽利用這副好皮囊。
    利用股東的身份肆意揮霍，會讓在這裏做生意的商家怎麽看待？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以後會影響顧言在外麵的人脈。
    隻不過，江柔就是朝她笑笑，並不想解釋其中的道理，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對手，反而更想讓對方帶著這種思維方式一直錯下去。
    就這樣逛了一下午，馮蕊推脫不過，隻買了一條迪奧的絲巾，花了兩千左右。
    出門一趟，就是十萬多一點。
    這樣的消費水平讓馮蕊坐進勞斯萊斯後仍舊心驚膽顫。
    她想留在南江，可強烈的落差感，讓她有種自慚形穢的錯覺。
    回到南大，江柔給顧言打了電話，沒多久，顧言就帶著木木呆呆的趙家勳來到停車場，他看到那邊的蘭博基尼，眼睛一亮，想要過去摸一摸，拍張照，被巡邏那裏保安攔了下來。
    “讓他拍吧。”
    顧言拉開路虎的車門，讓兩個女生上車的同時，給保安打了一聲招呼。
    剛拿起手機的趙家勳指了指車，又指了指顧言。
    “顧哥，你的？”
    “嗯。”
    顧言讓他趕緊拍照，拍完上車，帶他們去吃飯。
    趙家勳站在車頭前，蹲下身拿著手機對著自己和後麵的跑車哢哢拍了幾張，便風風火火的坐進後座。
    “顧哥，你這車叫啥，多少錢？”
    “別問了！”
    馮蕊在旁邊拿手指輕輕戳戳他手臂，問出來又有什麽意義？又不是你的。
    “蘭博基尼，落地一千來萬。”
    顧言還是照直說了，隨即驅車離開南大，前往之前去過的伯爵城堡，那裏是會員製的，這種高端私人會所，普通人別說進來，很多人聽都沒聽過。
    在女仆和管家的引領下，一行人進了包廂。
    趙家勳和馮蕊麵對遞來的精美的無標價菜單、繁多的刀叉顯得手足無措，隻能被動附和顧言和江柔。
    吃飯的時候，趙家勳試圖再找一些家鄉的話題，可顧言接到一個電話，江柔看了眼號碼，連忙朝他倆噓了一聲。
    “市委書記的電話，咱們別說話。”
    趙家勳、馮蕊呼吸一窒，連手裏笨拙的刀叉都懸停下來，默默看著顧言和電話裏傳出的老人的話語談笑風生。
    話題大多都是圍繞盛豐集團的處理方式，以及快速複工生產對顧言讚賞有加。
    “小言啊，盛豐集團雖然不是南江最大的企業，可也是巨輪，你可要好好駕馭它。”
    “好的，周爺爺。”
    “哈哈，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
    嘟嘟~~
    電話掛斷，顧言重新拿起刀叉，一旁的江柔很自然的幫忙將手機拿起來擦了擦，放進顧言的口袋裏。
    她看著沉默不語的兩人，微笑：“吃飯吧，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兩人支支吾吾，隨意的說了以前的趣事……
    ……
    晚上，回到賓館的兩人，在和顧言揮手道別，目送黑色路虎離開後，趙家勳一臉複雜的開了口。
    “馮蕊，我們回銅山吧……我感覺這裏不適合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