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是能上通識教科書的妖魔，跟餓鬼一樣，雖然教的東西是個大概，但是李業本身就會查閱各種資料，也算了解畫皮的習性。
    都出現人皮奴這種東西了，代表畫皮猖獗的很，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不止一隻...
    首先是情欲相關的殺人與銀趴，會誕生出畫皮，其次是人皮奴，要是剝的皮夠多，異化之後也會變成畫皮。
    而現在這些卷宗的數量...
    李業擰眉道：“寧江市被畫皮包了？”
    “你說得對。”
    潘正陽點頭道：“某種程度上，寧江市就是被畫皮給包了，各個縣裏到處都有畫皮作亂的痕跡，煩不勝煩。但這事也不能到處宣揚，穩定大於一切，可別搞得老百姓人人自危。”
    孫順也歎了口氣，“沒錯，那還是畫皮，成型了是有神智的，表現和常人無異。就是號召老百姓去做體檢，它們也有辦法規避掉。”
    世界上是沒什麽檢測汙染源之類的手段的，不然也不會有資料員到處找監控觀察妖魔痕跡的事了，像這種有神智能造成汙染的妖魔，出現一隻就是大害。
    它不像那種正常的成災妖魔，一旦化災汙染一地，那些妖魔看似與人關聯，但實際上影響的是方方麵麵，沒人照樣能化災。
    所以出現了也好發現，直接幹掉就行。
    畫皮不是，畫皮是對人特攻，不會造成大汙染，可是影響一個人就能連帶的讓他人喪命。
    “兩個副局長現在就在縣裏麵連軸轉，我坐鎮市裏，以防更大的災害出現。嘖，本來就夠有危險了，又多了他媽了個比的蝗神教，這是不讓老子活啊！”
    潘正陽咬牙道：“更不讓我活的是，他媽的我要被調走了！”
    說話之間，他拳頭握緊，怒目圓睜，明顯是在忍耐著什麽。
    孫順冷靜道：“局長，還是要冷靜一點，事情還沒徹底查出來。再說，您這是被調走，代表對方也能在上麵使的上力，這段時間確實針對太過了。”
    “過了就過了，不服上門來咬老子？”
    潘正陽瞪了他一眼，又靠在椅子上，無所謂道：“我是幹部，我死了那就是造反，他們死了那就是法規不完善，他們難道分不清嗎？”
    李業一聽就知道是誰，繼續低頭看著孫順發過來的任家資料。
    這一看不得了。
    任家，自清朝起就是在寧江紮根的一霸，祖上出過官，中原淪喪時也出過力，後來神州建立，和全世界列強重新開打，也派人參戰過。
    早年站隊站的好，懂事又乖巧，本身又有實力，在寧江市也慢慢積累了很多資源，包括進軍半個寧江的房地產，民生方麵也有三分之一也與他們有關，娛樂場所更是通過幕後掌握了三分之二的份額。
    但這些資料上，李業也看到了不少血腥的東西。
    比如房地產，下到土方承建，上到土地買賣，有很多威逼利誘的案例。
    綁架別人孩子，逼別人退出。
    打斷同為武者的人一條腿，讓人明白利害。
    甚至遙控別人放火燒家，逼得人自動服軟。
    欺行霸市，打男害女...基本上做全了。
    不過對方很聰明，不是自己上陣的，資料上的事情，都是他們養出的黑手套幹的。
    李業皺了皺眉，但沒有第一時間發問，隻是笑道：“照這個資料，潘局，你要是調走了，我家的確不好受啊。這個作風，結了仇就一定會等著以後報仇的。”
    孫順見狀，問道：“我要是告訴你，這種情況我們都了解，但是職責上管不到這點，也沒法治，你會怎麽想。”
    李業想了想，道：“消殺局的職能是應對妖魔，隻有事關妖魔才會需要到我們。像這種事是其他部門的事，治不了也很正常。最重要的是...既然能默許到現在，對方一定有依仗，而這份依仗是我們需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潘正陽和孫順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你這個年紀，有這份心境很難得啊，我以為你會跟你師傅一樣是個憤青，那樣的話，有些事我不會讓你摻和的。”
    潘正陽笑道：“接受能力不夠強，除不了魔。”
    李業聞言一笑，也沒說話。
    他上輩子是個牛馬，又被信息轟炸，什麽場麵沒見過，下限沒那麽低。
    而這輩子出生在有妖魔的環境內，甚至還做過對比，比起神州，其他地方更加地獄。
    比如五瘟鬼這種玩意兒，在神州基本不可能出現，在婆羅多常見的很。
    國外對於普通人真的是水深火熱，神州做的很好了。
    最重要的...
    李業說道：“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階級分明，我也是個俗人，當不了聖人，完成我分內的事就行了。以後我也有可能變成他們，要是真的有相近的人做下這種事，我也希望別人網開一麵。”
    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
    村子裏的狗都能當警犬...
    在這種妖魔世界，不讓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熱，已經很不錯了。
    李業也不是什麽道德標兵，相反，他的底線很靈活。
    “沒錯，任家就屬於這種，你看這些事很過分，但人家確實有貢獻。”
    潘正陽歎道：“神州太大了，哪怕再怎麽引導，能練武的終究不是多數，每個領域都需要武者。妖魔也不是光靠我們就能搞定的，任家的存在能保證在民生上不出妖魔，不會大範圍影響到民間，這也是我們能容忍的原因。”
    “要是簡簡單單的民間糾紛，我也不會這麽針對，反而會上去客客氣氣的講話。現在任家做的就很好，不生事不惹事，該交人的交人，該賠償的賠償。”
    “最重要的是，任家那個老不死的是個三境，這樣的武者不能太過分，不然惹急了，很容易造成禍端，隻要他們不搞妖魔...”
    “但是，我現在認為他們在搞妖魔！”
    潘正陽怒道：“寧江市的畫皮他媽的都快失控了，他老任家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總不能流竄來一個畫皮妖，然後過了十年都沒人發現，最後發展壯大了吧？”
    “但是這方麵別說證據，一點關聯都沒有，甚至畫皮這件事出現以後，任家還主動參與進來，這裏麵很多情報都是任家提供的，你看看人家多乖...像個乖寶寶一樣！”
    潘正陽狠狠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後，對著李業沉聲道：
    “世家這種東西，不怕他作怪，就怕他乖，一旦乖了，就代表暗戳戳的在做大事，能影響到安定的大事！”
    孫順苦笑一聲，接話道：“最近封殺他的產業都沒用，不解釋也不鬧，不符合這些人的習性，確實沒什麽辦法，一點把柄都抓不到，最近的把柄還是因為你被搶了，但人家處理的好，奈何不了。”
    “這麽惡心人嗎？”李業詫異道。
    “不惡心人還叫世家嗎？你師傅當年就這麽被惡心壞的。”潘正陽說道。
    惡心人...
    李業眉頭一挑，看向二人，“那我們要是也惡心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