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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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鬆蘿傻眼了好半天,讓齊渡頂上這個鍋是什麽意思?
    將錯就錯?
    就讓爸爸以為,她這次來新疆,是奔著齊渡來的?
    夏鬆蘿:讓齊渡假扮我的男朋友?
    Queen:是的。
    夏鬆蘿:這樣不是在陷害齊渡麽?不如說我在追求他,和他沒有關係?
    Queen:太巧了。齊渡去魔都當男模,你為他打架進局子,你又追來新疆。他花名在外,卻偏偏拒絕你,像極了我們掮客撒下的魚餌,專門釣你的。
    Queen:這樣問題更嚴重,一不小心就變成兩個大家族之間的矛盾。
    Queen:還不如說你們在魔都認識,你英雄救“美”之後,談了戀愛,跟他過來玩的。你爸爸不同意,你就順勢和他分手,這事兒就平了。
    夏鬆蘿:但這樣不好吧,江航要是知道,會不會覺得,我是覺得他拿不出手,傷到他的自尊呢?
    金棧忽然發了一條消息過來:齊渡難道能拿得出手?這是去挨打,不是去領獎!小夏,你相信我,這樣做,對江航更好!
    夏鬆蘿有點猶豫。
    金棧又補一條:這件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你一定要瞞好了!!!
    第一次看到金棧連用三個“非常”,連發三個感歎號。
    夏鬆蘿緊緊蹙眉,回複金棧:我知道了。
    蘇映棠和金棧都是人精,他倆湊在一起,考慮的肯定更全麵。
    但是蘇映棠這話,讓夏鬆蘿聽了有點不太舒服。
    還是把她爸和她當成刺客看待,“兩個大家族”都冒出來了。
    夏鬆蘿聽完刺客在東南亞殺人的手法,現在對刺客非常反感。
    誰再說她是刺客,會讓她感覺是一種羞辱。
    Queen:你爸爸平時都坐什麽車?
    夏鬆蘿:在公司坐庫裏南。在家裏,他都是自己開車,最近幾年,我拿到駕照以後,車庫被我的幾輛車霸占了,他都開我的車,冰莓粉色的。”
    Queen:明白了,回去後早點休息。一定要瞞好江航,別露餡,不然這件事,真不知道怎麽收場。
    夏鬆蘿煩躁起來了。
    感覺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別說演戲了,明天估計在機場,就要和她爸吵起來。
    她始終低著頭看手機,根本不敢抬頭,怕被江航發現她不對勁。
    她已經感覺到,江航的目光朝她這邊偏移了。
    夏鬆蘿索性調整座椅,假裝睡覺。
    ……
    放下手機,蘇映棠問:“夏正晨真的出身古武刺客世家?”
    “該怎麽說呢,幾率挺大。”
    金棧一個講證據的律師,可不敢把話說死,“如果是,他和東南亞那邊也不像是一夥的。但都是刺客,他們有可能認識。以防萬一,最好還是不要讓夏正晨知道,江航是一條漏網之魚。”
    蘇映棠皺起眉:“你什麽意思?難道夏正晨發現江航是漏網之魚,會因為拆散小夏和江航,把江航的信息,報給東南亞那個刺客?這樣不擇手段?”
    金棧坐在辦公桌後,拉開抽屜,把信筒拿了出來。
    蘇映棠已經見過這個信筒:“怎麽了?”
    金棧指著信筒上,一直在跳紅色的收件人名字:“這兩天,我沒看過這個信筒,江航今晚上過來,才拿出來。我發現,跳紅的時間變長了。”
    起初,是很短促的紅閃一下。
    現在,紅光每次亮起,會持續兩秒種左右。
    金棧第一次知道,這個“報警器”的報警頻率竟然還會改變。
    估計等信筒上的紅光常亮,江航就處於生死邊緣了。
    等江航冷靜冷靜,金棧得去和他聊聊。
    再不拆信,他可能就沒命拆了。
    但金棧又很糾結,告訴江航這件事,可能會適得其反。
    金棧分析了下,這封信自11月1日出現時,直到幾天後,夏鬆蘿找上門為止,信筒都是正常的,沒有報警。
    是從當晚,夏鬆蘿家裏水管爆了,江航上門去修,金棧帶著信筒趕去她家裏,信筒才開始報警的。
    那應該是夏鬆蘿和江航,第一次產生交集。
    而現在,夏鬆蘿住去了江航家裏,江航和她之間的羈絆逐漸加深,信筒報警的程度也在加劇。
    這不是明擺著,江航這場生死危機的來源,和夏鬆蘿有關係。
    金棧該怎麽說服他拆信?
    金棧自己都想不通,江航全家死於刺客之手,而他長大以後,又遇到一個溫柔刀女刺客。
    這事兒如果沒有內情,實在太宿命了。
    怎麽,刺客很常見嗎?
    好的壞的都給江航遇到了。
    邪門。
    ……
    車子行駛到門口,熄火停下來。
    江航輕聲開門落地,先去把卷門拉上去。
    門洞打開以後,他轉身回到副駕旁,拉開車門。
    淩晨兩點多了,夏鬆蘿走半途就睡著了,江航俯身探入,解開了她的安全帶搭扣。
    “哢噠”一聲。
    她皺眉,他的動作也停下來。
    緩了片刻,左臂小心穿過她的後頸,右臂穩穩托住她的腿彎,將她從座椅上托起,抱了出來。
    兩步之遙就是卷門,但剛走一步,江航原地止步。
    又來了。
    把她從車裏抱出來的步驟,明明是第一次,卻那麽熟練。
    還下著雪,江航沒空想太多,先將她抱進屋子裏,把她放在了沙發上。
    她講究得很,不洗澡不換睡衣不上床。
    脫了她的鞋子和外套,把外套蓋在她身上,江航才出去關車門鎖車。
    卷門拉下來,他卻沒進去,在門側冰冷的台階坐下來,脊背抵住粗糙的磚牆,閉上了眼睛。
    腦海裏,那個巨大的機械表盤還在。
    一些雜亂的聲音,也還在。
    這就是,自從和夏鬆蘿產生交集以後,他的視線很難從她身上移開,很想抓住她,抓住未來的原因?
    之前江航就覺得奇怪。
    剛啟程那會兒,在他最懷疑夏鬆蘿是刺客的時候,都會因為金棧靠近她,在她麵前開屏,而感到心口堵得慌。
    金棧說,這是夏鬆蘿在他心上留下的刺青,是對他的標記。
    江航不是很相信。
    因為以他目前感受到的“他”,主動求著被標記的可能性更大。
    江航有些懷疑,“他”真的是他?
    完全不像。
    ……
    夏鬆蘿一覺睡到早上九點 ,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
    回想起自己昨晚是在車上睡著的,應該是江航把她抱進來的。
    她一陣後怕,自己的警覺性,竟然這麽差。
    完全沒有任何記憶點,像喝醉了一樣。
    夏鬆蘿坐起來,江航不在家,卷門是從外鎖住的。
    她爬起來洗了個澡,換了新衣服,髒衣服扔進洗衣機。
    等從衛生間出去,她把餐桌上的零食袋拎走,又拿了江航一瓶水,回臥室裏躺著了。
    夏鬆蘿決定在臥室裏躺一天,打遊戲,躺到江航被支走,不和他接觸,就不會被他發現不對勁。
    她可真是太機智了。
    十點鍾,她聽到卷門響動,江航從外麵回來了。
    一點鍾,她忍不住去上了個廁所,路上也拿著手機打遊戲,不去看江航。
    下午三點鍾的時候,江航敲了下她的房門。
    夏鬆蘿明知故問:“怎麽了?”
    江航在門外說:“我出門一趟,晚上一點前回來。”
    夏鬆蘿轉了轉腦筋:“你去哪兒?”
    就知道他不會回答,說了句“有點事”。
    夏鬆蘿:“哦。”
    “等會兒queen過來。你可以跟她去老宅,在金棧那裏玩兒你的遊戲。實在不想去,就待房間裏。queen在外麵辦公,你可以當她不存在。”
    “知道了。”
    說完,江航沒走,一直等到蘇映棠來,他才出發。
    夏鬆蘿趕緊開門出去,屋子外麵到處是監控,但屋子裏麵是沒有監控的。
    蘇映棠朝她走來:“你沒露餡吧?”
    夏鬆蘿掰著手指頭:“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總共和他說了四句話。”
    仔細想想,都沒什麽問題。
    她在家裏打遊戲的時候,的確不愛說話,江航知道。
    “沒事,我會派人盯著他有沒有進高速,咱們先走吧。”
    蘇映棠說著走,眼睛四處打量了下,“多虧了你,這地方我買的,我這還是第一次能進到裏麵來。”
    夏鬆蘿去拿外套:“就一破廠房,沒什麽好看的。”
    一句話給蘇映棠說愣了,忍不住搖了搖頭。
    夏鬆蘿和她一起出門,拿鑰匙把卷門鎖了,上了她的車。
    最近江航常開的那輛酷路澤,依然停在門口,他應該是騎著他的KTM出發的。
    車上,夏鬆蘿問:“齊渡呢?”
    蘇映棠說:“我讓他染頭發去了,和我在那強了一小時,討價還價,說什麽都不肯把他那頭黃毛染黑,最後各退一步,染成灰棕。”
    夏鬆蘿眼皮跳了跳:“齊渡的發色挺好看的,很時髦的亞麻金棕,不是黃毛。”
    蘇映棠給她一個眼神:“在你爸爸眼裏,有差別麽?”
    夏鬆蘿說:“我爸看的也不是發色。”
    蘇映棠將車駛入大道:“發色是最直觀的印象,能讓他少挨點打。”
    夏鬆蘿沒見過沈蔓出手,但齊渡的唐刀,也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
    “雖然不知道蔓蔓姐的本事,但她整天跟著我爸忙前忙後,估計沒什麽時間練習。”
    蘇映棠搖搖頭:“高手對決,衝著贏,不容易。但衝著打傷對方,相對容易得多。而且,我們已經知道對方的目的,齊渡再敢拚全力,這事兒更難解決,肯定是要讓的。”
    齊渡是掮客的門麵,不能輸。
    在不輸的底線裏,挨打。
    夏鬆蘿又開始心煩:“等會兒去機場接我爸,我和他好好聊聊。”
    蘇映棠沒把夏鬆蘿帶去老宅,一起去了酒吧附近的美發中心。
    一下車,仰起頭,夏鬆蘿看到齊渡坐在二樓的玻璃窗後麵,翹著二郎腿,抱著手臂在染頭發。
    看上去滿臉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