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背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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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航真是忍不了,哪怕看到夏鬆蘿朝他瞪過來,他也給不出任何好臉色。
    夏鬆蘿不知道也就算了,他才對夏正晨說過,自己拿她當老婆,說的不夠清楚?
    現在當他麵這樣講,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既然根本不把他當女婿,又憑什麽對他高高在上?
    還有這個夏鬆蘿,江航也是越看越生氣。
    聽到夏正晨這麽說的時候,眼角眉梢全是想入天河瞧一瞧的興奮,完全不顧及他一丁點。
    江航臉上仿佛結了一層冰霜,言辭銳利:“您最初說什麽?夏家先祖組建十二客的初衷,類似於保護非遺傳承。”
    恐懼一些古老獨特的文明,湮滅在時間長河裏。
    想用這種職業法器,對文明進行存檔。
    在江航的認知裏,這是一種悲憫的心態。
    雖然還製造了一件能夠壓製十二客的法器,但應該是出於責任感和警覺性,怕十二客濫用法器,對他們進行監督。
    江航嗤笑:“但我看您這個態度,不隻是門客,其他十一客,都像是你們夏家的家臣。”
    從中挑女婿,是出於方便控製的心理,“別人的領地,您隨意開後門,自己仔細想一想,這合適不合適?十二客裏有人想滅你們夏家,再正常不過了。”
    夏鬆蘿蹙了蹙眉,江航話說的雖然很難聽,但有道理。
    她爸對十二客的態度,似乎是有一點像領導。
    當然,也可能是她爸在公司當高層當慣了?
    夏正晨隨便他數落,不去辯駁。
    不需要辯駁,南宋以前,十二客千真萬確是夏家的家臣。
    因為十二客屬於職業,他們之間的關係,可以用商業集團來進行類比。
    除了信客和舟客,因為法器的特殊性,確定隻造了一個。
    其他法器比較簡單,可能造了不隻一個。
    因此這個集團是非常龐大的。
    夏家的族長擔任董事長,日常不過問具體事務。
    十二客平時也都散落在天涯,就像集團旗下的各大子公司負責人。
    獨立運作,定期回來總部“述職”。
    他們彼此都認識,還會互相舉報。
    這套“述職製度”,是夏家對他們進行約束的前置管理。
    不然非要等他們犯了事兒,再去處理?
    但在南宋以後,夏家倒台了,這個龐大的集團徹底破產了,十二客才分崩離析,各自隱去。
    夏正晨隻解釋:“天河的後門,我知道在哪裏。但能開門的人又不是我,是信客,愛闖人家後花園的,也是信客。你們沒看到金棧手裏的光劍?”
    夏鬆蘿眼眸一亮:“金棧那柄光劍,也可以在天河開口子?”
    夏正晨說:“隻能在後門開,別的位置不行。”
    提到金棧的光劍,江航想起來:“信筒既然是夏家製造的,您能不能把劍收回去?”
    這話把夏正晨問愣住了,遲疑著說:“什麽意思?金棧收不回去?”
    夏正晨以為不拆那封信,是要留著羽毛提供動力。
    竟然是因為收不回去?
    “沒錯。”夏鬆蘿不想說金棧壞話,但這是事實,她一攤手,“你不知道,金棧的業務能力特別拉胯,你想象不到的那種拉胯,你教教他吧。”
    夏正晨有點難以置信,以他的了解,金棧這人做什麽都追求十全十美。
    連律師這項副業,都是拚命三郎。
    本職工作,怎麽會拉胯?
    夏鬆蘿不知道他為什麽發愣,推他一下:“怎麽了?”
    夏正晨回過神,搖搖頭:“我教不了他,咱們夏家,南宋末年被血洗一次,元氣大傷,很多古籍都被毀了。”
    到了明朝永樂年間又遭一場浩劫,傳承幾乎斷絕,隻剩一些皮毛。
    如今,他隻能憑借祖輩口傳,講講祖先來曆。
    再談談神話體係裏的信筒和槳。
    第三個法器他都講不清楚。
    江航不再廢話,第二次轉身,徑直朝門口走。
    夏鬆蘿喊住他:“等一下。”
    江航腳步一頓。
    夏鬆蘿提醒他:“你外套沒拿。”
    江航僵硬了下,立刻拐回來,從沙發靠背上一把將外套撈起。
    動作有點粗魯,臉上線條也很緊繃,夏鬆蘿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感覺他好像又生氣了。
    已經懶得猜測原因,剛猜出來一點眉目,他可能就已經換另一件事生氣。
    夏鬆蘿的視線凝在他肩背的輪廓上,思緒不受控製的胡亂飄。
    他明明穿著一件寬鬆T恤,但她腦子裏浮現出,竟然是他裸著的樣子。
    昨晚上沒上手摸一摸,真是太虧了。
    畢竟是她先吃了虧。
    這會兒,夏鬆蘿蠢蠢欲動的,想喊他騎機車載她出去吃早飯。
    甚至還有點後悔,之前坐他後座時,怎麽沒想著說冷,把手從他外套下擺裏探進去呢?
    反正是自己未來的老公。
    可以提前貸款啃,為什麽不能提前貸款摸?
    江航正要拉開房門,聽到夏正晨說:“如果存在第三方勢力,我認為,可以把政客列入考慮的範圍。”
    “政客?”江航站在玄關,沒回客廳。
    “我們夏家兩次被血洗,政客都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夏正晨發覺這話有歧義,“我不是說政客幫忙血洗了我們,是說他們都參與了鬥爭。”
    政客自己更慘,他們在永樂年間,就已經被“墨刺”那些脫離人類範疇的怪東西,刺殺的快沒人了,整天東躲西藏。
    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政客作為“源頭”,知道的應該最清楚,但他們比歸藏還能藏。
    夏正晨的父親當年選擇進入體製內,就是想找一找政客,了解清楚來龍去脈。
    沒找到。
    他們估計早就舍棄了政客的身份。
    果不其然,二十八年前,政客寫了封信,把“止戈”送回夏家,並說自己是最後一個政客,已經洗髓,世間再無政客。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不再參與任何紛爭。
    就此銷聲匿跡。
    ……
    江航剛走出樓棟口,手機震動。
    A:航哥,有人開高價調查你,全部資料,包括傳聞,範圍覆蓋全東南亞範圍。
    江航抬頭看一眼樓上:找的你?
    A:不是我,是美國的一個組織,他們看是東南亞區域,就轉包過來咱們這邊了,是我一個師弟用很低的價錢搶到手的。
    A:他知道我們認識,還是你的小迷弟來著。我和你提過,不過你應該沒注意。
    江航稍作考慮:給他。
    A:全部資料?
    江航:對。
    說完,他踩著積雪朝金棧的住處走去。
    進入樓棟前,江航又把手機拿出來:那些亂傳的謠言,就沒必要讓你師弟寫進去了。
    A:什麽謠言?你是不知道,咱們這條道上,關於你的傳聞多到能寫本書,你又從來不解釋,誰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謠言啊?
    A:我隻知道,你因為睡人家老婆,被老大追殺這事兒,肯定是謠言了。
    江航把手機熄屏,剛走兩步,又停下來發信息:調查我的人,是我女朋友的爸爸。
    A:OK,懂了!
    ……
    房間裏,金棧把手機放下,眉頭緊鎖。
    他父母的電話,一直打得通,但始終無人接聽。
    兩個人的手機,功能都很簡單,電池還是超大容量,超長待機,方便他們進入深山老林裏。
    但這麽久了,始終不關機也很奇怪。
    可若是說他們遭遇意外,被綁架了,綁匪還會幫忙給手機充電?
    這些反常令金棧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決定找人查一下手機的定位。
    “栗小姐,怎麽樣了?”金棧看向茶幾對麵,正擺弄光劍的栗紗。
    “你喊我來一起研究,你卻什麽也不幹。”栗紗懶得抬頭,語氣充滿了鄙視,“這信筒到底是誰家的?咱倆誰是信客?”
    打從她來,他就像個大少爺,沙發上一靠,一直玩手機。
    金棧一臉鎮定:“不要忘記,你用你的探驪手,對我這個律師實施了違法犯罪行為,我對你,已經足夠客氣了。”
    栗紗反問:“它變形成光劍,是不是救了你朋友的爸爸?”
    金棧指了下她:“栗紗小姐,請不要混淆因果。你偷走它,把它變成光劍的時候,並不知道後果。你動機明確,罪名成立,頂多在量刑上從輕處理。”
    栗紗說不過他,懶得和他說。
    金棧清了清嗓子:“你要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幫我問問你舅舅,知不知道我阿媽阿爸去哪兒了。”
    “我心裏過意不去?”栗紗真佩服他說話時的理直氣壯,一點虧都不肯吃,“我已經給我舅舅留過言,他在礦底,信號全無,看到消息會回複……”
    “哐當!”
    她話沒說完,房門突然被暴力推開。
    沉悶的撞擊聲驚了她一跳。
    而對麵的金棧,眼睛都不眨一下,像是習以為常。
    栗紗看著那位酷哥走進來,冰冷的視線,掃過她手裏的光劍,旋即移開,徑直走到辦公桌後麵,在老板椅上坐下了。
    整個客廳,似乎都因為他的低氣壓,變得壓抑起來。
    栗紗忍不住向前探身,低聲問:“他怎麽了?”
    金棧擺了下手:“不用害怕,你是來研究信筒的,他不會隨便攻擊你。”
    栗紗一怔,她隻是隨口一問這酷哥怎麽了,看著像是出了什麽事兒。
    哪隻眼睛看到她害怕了?
    正疑惑的時候。
    “哢嚓!”
    一聲脆響!
    栗紗瞬間瞪大了眼睛,愕然地看著這位酷哥,麵無表情地,把辦公桌靠內的一角,像掰一塊兒脆餅,掰下來一大塊!
    她進來時就發現,辦公桌缺了一個角,露出新鮮的木碴子。
    當時就納悶,掮客這麽有錢,招待客人的客房怎麽用破爛兒?
    竟然是被他掰下來的嗎?
    等等,這辦公桌是純實木的,桌麵厚度少說得有七八公分,徒手掰斷了??
    “我想起來,我早飯還沒吃。”栗紗立刻站起身,“反正你也不幫忙,我把光劍帶回房研究,我就住你隔壁。”
    說完立馬轉身,快步離開,並且輕輕帶上了房門。
    金棧默默評價,不錯,這淘金客很識時務。
    等門關上,江航開口:“你真是個……”
    金棧學會搶答了:“廢物。”
    江航睨他一眼:“要不是你一直打不開信筒,我就不用在這裏反複猜測。”
    金棧這會兒心情不太好:“我是廢物我承認,但你也別說‘一直’,起初是你自己猶豫不決,不肯拆信。這叫什麽,當初你愛答不理,現在你高攀不起。”
    不等江航發火,他接著繼續說,“放心,我已經摸到了點竅門,這兩天就給你打開。”
    江航指著門:“你現在就去隔壁,速度把信筒複原。”
    “去也沒用,我現在的心很亂,先等我阿媽阿爸的消息。”金棧自從知道阿爸是洗髓歸隱的政客,昨晚回來掮客這裏,回憶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曆,總覺得很多地方透著古怪。
    在古代,無論歸隱的信客,還是歸隱的官員,基本都是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們家卻住在連信號都沒有的破窮山溝子裏,懸崖邊上,都快與世隔絕了。
    小時候,他們一家人一起出門送過一次信,一路上不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很少去飯店裏吃飯,路邊攤上買了之後,蹲著吃。
    需要過夜,也不去酒店旅館。
    總之就是累死累活,餐風露宿。
    要不金棧能這麽討厭當信客,一心想去過好日子嗎?
    金棧原本覺得信客是真窮,但聽淘金客的意思,他們夫妻倆一點也不窮。
    那換個思路想,如果不是出於貧窮,這種行為是不是屬於謹慎?
    像不像江航提防突然出現的刺客?
    他們夫妻倆在防備什麽?
    阿媽在得知這次送信的收件人,牽扯到東南亞的刺客,而收件人的名字跳紅,有性命之憂後,就變得特別反常。
    先是叮囑他,去找江航探聽刺客的消息。
    又同意讓他跟著江航一起來新疆。
    之後,她和阿爸就失蹤了。
    難道他們家,也和東南亞的刺客有什麽過節?
    如果有,應該是他阿爸惹得事兒。
    政客和刺客,自古就是“天生一對”。
    阿爸因為鬥不過,所以洗髓歸隱了,但還怕刺客不肯放過他?
    金棧越分析,就越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上個世界,他阿爸可能被刺客殺了。
    所以他才會幫助江航使用血祭,重啟人生。
    金棧自己拿不定主意,詢問江航:“我身在廬山,關心則亂,你幫我分析下,看我猜的對不對。”
    江航心不在焉:“什麽?”
    金棧煩躁不堪:“說出來你都不信,昨天淘金客告訴我,我阿爸竟然是個洗了髓的政客。”
    江航聽到“政客”這兩個字,猛然站起身。
    他沒做出其他反應,佇立著,沉默聽金棧講述猜測。
    金棧講完以後,江航仍然佇立著,眼眸微沉。
    金棧觀察他凝重的神情,心頭跟著一沉:“我阿爸阿媽,難道已經出事了?”
    “先別忙著擔心,我個人認為,你爸媽覺得信筒跳紅,刺客快要出現了,於是先躲了起來。”
    江航重新坐下來,語氣平靜,“躲藏的地方,手機會提示不在服務區。所以他們沒帶手機,交給了某個人幫忙充電,這樣你隻會認為,他們是故意不理你,給你機會成長。你不會太擔心。”
    江航不發癲的時候,金棧很信他的話:“果真,我倆有著共同的仇人,上個世界才會通力合作。”
    金棧又琢磨:“那他們會躲哪裏去?”
    江航:“可能去了天河。”
    金棧一時沒反應過來:“嗯?他們去廣州了?”
    江航又瞥他一眼:“《博物誌》裏的天河,齊渡要去守的那個天河。”
    金棧微愣:“浮槎八月才來,如今是十一月底,他們怎麽去的?”
    “你們擁有神話血脈的人,是不是更受天意眷顧?”江航都覺得巧合的離譜,“夏正晨才剛告訴我,信客能開天河的後門,你阿媽如果血脈夠強,估計不用信筒光劍,也可以開。”
    “這樣嗎?”金棧震驚,不懷疑他阿媽的實力,隻是突然很惱火,“為什麽讓我跟你走,不帶我一起躲起來?你是刺客名單上的人,我跟著你,豈不是很危險?”
    這兩口子才是真愛,他隻是個意外?
    “信筒跟了你媽媽很久,她可能已經感知到異常。比如傅雲簡的父親,都能感知到鏡子在哪個位置,被人強行開啟了。”
    江航朝落地窗旁的鸚鵡架望一眼,信鴿正縮脖子睡覺,眼睛閉著,“或者是信鴿告訴她,這封信不太正常,大概是我們聯手寄出的。這個局,也隻有我們聯手才能破。他們夫婦隻需躲起來,讓你暫時沒有後顧之憂。”
    金棧聽他這麽一說,心裏才好受點。
    不然這夫婦倆也未免太自私。
    江航仰身往椅背一靠,椅輪隨之後滑。
    他順勢將雙腳一抬,懶散交疊著,搭在那張已經缺了兩個角的桌子邊緣。
    政客排除掉。
    少了一個線索。
    但很好,金棧不在對立麵。
    江航慢慢感覺到,他在這裏為夏正晨忙前忙後,可能不是白忙。
    他的滅門仇人,也在這個圈子裏,隻是目前還很邊緣。
    等將夏正晨和鏡像的矛盾收束,邊緣就會開始暴露。
    金棧站起身:“聽你分析完,我好多了,接著去研究信筒。”
    卻聽江航突然喊:“等下。”
    金棧停下來:“有事兒?”
    他瞧見江航的表情有幾分怪異。
    江航搖了搖頭:“去吧。”
    金棧越看他越不對:“什麽事情?”
    江航沉默了會兒:“那封信,我忽然不是很敢看。”
    “為什麽?”
    “我怕是我殺了夏正晨。”
    金棧愣在原地。
    江航把腳放下來,視線落在窗外:“上個世界,夏鬆蘿接近我,是認為我殺了夏正晨,想找我報仇。”
    後來,她可能覺得他不像,所以才去日本找徐緋。
    殺夏正晨的是普通人,徐緋嫌疑也很大。
    “她對徐緋,同樣是美人計。我受不了,跑去日本把她強行帶走。”
    金棧折返回來,走到辦公桌前:“你昨天說的,不是這個版本,你這版本是不是更新的太快了?”
    “這次肯定是真的。”江航定定注視他,“地樞”罩子的事情不能告訴金棧,解釋起來比較困難,“現在我最怕的,就是凶手真是我。”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明知她是來殺他的,他依然把她帶回家。
    除了心裏對她有感情,還有愧疚。
    也能解釋,他為什麽會在這段感情裏始終卑微。
    “我處心積慮的騙她,讓她慢慢變得很依賴我,但後來她還是發現,的確是我殺了她爸爸。”
    江航聲音低啞,“她想殺我,卻打不過我。想逃,我就把她囚禁起來……”
    金棧皺著眉聽:“然後呢?”
    江航雙手捂住臉:“她就自殺了,而我選擇陰魂不散,重啟人生,繼續糾纏她。”
    他先前就想不通,自己沒死的情況,怎麽能讓她被人殺了?
    她如果是自殺,他根本防不住。
    金棧的五官擰在一起:“你有什麽理由殺夏正晨?”
    江航猛地站起身:“如果他真和我的滅門之仇有關,我殺他不是很合理?”
    金棧問:“那你不僅殺了他,還囚禁他女兒,這事兒你做的出來?”
    江航回答的異常篤定:“我現在做不出來,但我認為‘他’做得出來。‘他’不僅是個腦殘,還是個變態。”
    聽到這,金棧突然從嚴肅的討論中回過神,他是在發癲!
    都怪之前討論自己阿媽阿爸的事情,討論太上頭了。
    金棧背著手,滿臉無奈:“總之,鬆蘿肯陪在你身邊,一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不是對你施展美人計,就是你把她囚禁了,對吧?”
    “不然呢?”江航眼底流露出苦惱,問他,“你告訴我,除了手段和武力,我還有什麽?”
    金棧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昨晚你問我,有什麽適合你的正經職業,我當時沒想起來。”
    他露出非常誠懇地表情,“這會兒想到了,你適合去當編劇,我剛好幫一個影視公司打過官司,這就推薦你去。你一定會在這行發光發熱的,相信我。”
    ……
    夏鬆蘿補覺,睡到下午五點鍾,被她爸喊了起來。
    說要帶她出去酒店吃飯,請這次前來烏魯木齊的門客們一起吃頓飯。
    主要是為了謝謝沈維序幫她承負。
    夏鬆蘿感覺道謝是假,聽了江航的話,想考察下門客,尤其是沈維序才是真。
    她不發表任何意見,起床梳洗,隨她爸一起出門。
    樓下停著一輛越野車,是queen準備的。
    夏正晨開車,夏鬆蘿坐上副駕駛。
    一上車,夏鬆蘿就拿出手機開始玩,遊戲沒點開,先看到微信有一個好友申請。
    夏鬆蘿點開一瞧,這個熟悉的頭像,一看就是徐緋。
    留言隻有一個省略號。
    夏鬆蘿猶豫著要不要加他,馬上要和鏡像和談,也不知道他們那邊商量的怎麽樣了,可以探探他的口風。
    夏鬆蘿發覺自己真機智,立刻點擊同意。
    她先發消息:幹嘛?
    徐緋很快回複:我們還有半小時就到烏魯木齊了。
    夏鬆蘿:你們都是誰?
    徐緋:都來了。
    夏鬆蘿:queen不是說,你們還在考慮當中?
    徐緋:掮客那邊的保證,是我們不先動手的情況下,在烏魯木齊範圍內不對我們動手。沒說路上不對我們動手。
    夏鬆蘿心想真夠謹慎的。
    夏鬆蘿:你為什麽告訴我?
    徐緋:我師父讓我告訴你,再請你轉告掮客,我們同意和談。
    夏鬆蘿:為什麽讓你轉告我?
    隔了一會兒,徐緋才回複:我師父說,她選擇前來和談,一半是為了蠱蛛,一半是為了我。
    夏鬆蘿沒搭理他,轉頭想告訴爸爸。
    這才發現車子停在了路邊,爸爸正專心致誌拿著手機查看郵件。
    也不知是什麽內容,會令他的臉色變得凝重又難看。
    夏正晨正在看的,正是黑客關於江航的詳細背調。
    雲潤科技自身就有“黑客”部門,夏正晨已經很多年沒有求助過外麵的黑客。
    但他越看越不對勁,現在的黑客,文采竟然都這麽好了?
    這哪裏是背調?
    把目標人物描寫的這麽光輝偉岸,這是入黨申請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