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兩日，到了臘月二十九。
    清河縣的大街小巷都透著一股子忙碌的年味，家家戶戶都在采辦年貨，準備迎接新年。
    武大郎的家裏，今年也與往年大不相同。
    因為趙歎的到來，這個往日裏緊巴巴的小家，如今手頭寬裕了不止一星半點，自然也要辦得風風光光。
    潘金蓮一大早便開始張羅，她一邊替武大郎整理著那身新做的棉袍，一邊細細地吩咐：“你去街上，多稱幾斤好肉，再買些雞鴨魚鮮回來。還有那貼門的春聯、福字，也都一並買了，莫要忘了。”
    武大郎聽著娘子溫柔的囑咐，整個人都飄飄然，樂嗬嗬地連聲應著：“好，好，都聽娘子的，俺這就去，保管辦得妥妥當當！”
    他現在覺得自己也是個人物了，走路都帶風，說起話來底氣也足。
    “哎，等一下。”潘金蓮叫住了轉身就要出門的武大郎。
    武大郎回過頭：“娘子還有何吩咐？”
    “你一個人，買那麽多東西，哪裏提得動。讓二叔叔跟著你一起去吧，他個子高，力氣大，正好能幫襯著點。”
    這話聽著全是為他著想，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
    武大郎一想也是，買的東西多了，確實需要個幫手。他當即咧開嘴，連連點頭：“還是娘子想得周到！”
    他扯著嗓子就朝樓下喊：“二子！二子！快出來，陪哥哥上街買年貨去！”
    武鬆聽見喊聲，二話不說便跟了上去，隻當是尋常的幫襯。
    看著兩人一高一矮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潘金蓮臉上現出一絲得意的淺笑。
    她等這個機會，已經等兩天了。
    今天，這棟小樓裏，就隻剩下她和趙歎兩個人了。
    她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走到那麵小小的銅鏡前。
    鏡中的女子，眉眼間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愁怨，卻又難掩其天生的媚色。
    她取來眉筆，對著鏡子，細細地描摹，讓那雙柳葉眉更添幾分嫵媚。
    她又打開胭脂盒，用指尖蘸了些許胭脂，在眼尾處輕輕暈開，雙眼更添幾分桃花般的春色。
    嘴唇上，她塗了鮮豔的口脂，又打開衣箱，取出一件鵝黃色的貼身小襖。
    這套衣服，將她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處。
    一切準備妥當，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端詳了片刻，這才款款地走下了樓。
    樓下，趙歎正坐在一張方桌旁，手裏捧著一卷書，看得入神。
    他聽到樓梯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便抬起頭。
    正好看見潘金蓮蓮步輕移，從樓梯上緩緩走下。
    今天的潘金蓮，與往日截然不同。那份刻意妝點的嫵媚，讓趙歎雙眼微微眯起，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放下了書卷。
    潘金蓮走到趙歎身邊，柔柔地開口：“趙叔叔看半天書了，喝口熱水潤潤嗓子吧。”
    她的嗓音軟得能滴出水來，每一個字都勾人魂魄。
    她提起桌上的茶壺，彎下腰，給趙歎倒水。
    就在這時，她手腕“不經意”地一抖，嘩啦一下，不偏不倚正好全都灑在了趙歎的褲腿上，濕了一大片。
    “哎呀！”潘金蓮驚呼一聲，滿臉慌亂，“對不起，對不起趙叔叔。都怪我笨手笨腳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嘴上連聲說著抱歉，然後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塊帶著淡淡幽香的繡花手帕，蹲下身子，就朝著趙歎大腿上那片濕透的地方擦了上去。
    趙歎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那隻柔軟的小手在自己腿上忙活。他臉上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潘金蓮見他也不躲，也不惱，心中更是大膽了幾分。
    她手上的動作，漸漸地由擦拭變成了撫摸，那柔軟的絲帕隔著一層濕透的布料，一下一下地在他腿上打著圈。
    趙歎心中“臥槽！”一聲，這娘們是真敢上啊。
    就在潘金蓮的手即將滑向更敏感的區域時，趙歎終於裝不下去了。
    他一把抓住潘金蓮那隻作亂的手腕，她的手很軟，也很細膩。
    潘金蓮被他抓住，手上動作一停，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這麽望著他，裏麵全是風情。
    趙歎手上微微用力，“啊！”潘金蓮輕呼一聲，整個人便被他從地上拉了起來，身子一軟，整個人便跌坐進他的懷裏，穩穩地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趙歎的另一隻手順勢環住了她不盈一握的柳腰，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裏。
    兩人以這種極其親密的姿勢貼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趙歎低頭看著懷中滿麵紅暈的女人，臉上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開口問道：“嫂嫂，這是想幹什麽？”
    潘金蓮被他圈在懷裏，非但不怕，反而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她的臉頰緩緩貼近趙歎，鮮紅的嘴唇湊到趙歎的耳垂旁，吐氣如蘭，細若蚊蚋得反問：“叔叔……又想幹什麽呢？”
    趙歎笑了。
    他將環抱在她腰間的手收緊了一些，感受著懷中柔軟的身體，同樣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色迷迷地說道：“我想……還你自由。”
    自由？
    這兩個字，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瞬間在潘金蓮的腦中炸響。
    她原本媚眼含春，身體發軟，準備迎接一場風月。
    可自由二字，卻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讓她瞬間恢複了清明。
    她坐在趙歎的腿上，穩住了心神，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裏，第一次流露出急切的神情。
    她試探著問：“叔叔……要怎樣，才能讓奴家自由？”
    趙歎看著她，臉上的那種色迷迷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心頭發寒的淩厲。
    他雙眼變得銳利無比：“我要你去辦件事！”
    潘金蓮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裏一哆嗦，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
    久經人事的她哪裏還不明白，趙歎根本不是想要她的身子，方才那一切，都是在逢場作戲罷了，他是另有目的。
    潘金蓮心裏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好奇。
    她掙開趙歎的手臂，從他腿上站了起來：“叔叔想讓奴家做什麽呢？”
    趙歎靠在椅背上，欣賞著她的美貌：“明人不說暗話。嫂嫂可想恢複自由之身？”
    這句話又一次戳在了潘金蓮的心縫裏。
    自從嫁給武大郎，她日日想夜夜想，盼著早日脫離苦海。
    今天趙歎這句話，就像溺水之人見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她不顧一切地想要抓住它。
    潘金蓮定定地看著趙歎，想從他那張總是掛著笑意的臉上，分辨出幾分真假。
    “叔叔……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