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換衣服等王妃?謝窈砍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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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輪椅?
    白術連忙去屋內把王爺的輪椅推出來。
    老管家也來幫忙,一起把王爺攙扶到輪椅上。
    王爺又一個眼神,白術推著他到了院門口。
    一陣風吹過,把那棵黃櫨樹橙紅的葉子吹落了許多,天是越來越冷了。
    蕭熠之也意識到自己坐在冷風裏等著有點傻,誰知謝窈什麽時候才來。
    他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淡聲道:“回屋。”
    白術不明白王爺究竟要幹嘛,默默聽從吩咐。
    剛進屋,蕭熠之就麵無表情地脫掉死氣沉沉的玄黑大氅:“熱,換本王那件青色綢鍛的常服來。”
    白術打了個哆嗦,心想,這天也不熱啊,為什麽要換衣服?
    但他不是他弟,也隻是腹誹了一句,並沒有問出口。
    問了,王爺肯定要瞪他。
    *
    謝窈和忍冬拎著兩份點心,沒有直接去東街牙行找同福,而是坐王府的馬車,去了京城偏西的一條小巷。
    燕國皇宮在京城正中,東邊,是熱鬧的街市和王公大臣們的住所,西邊則冷清些,住的大多是平民百姓,更西的地方,是京畿大營的駐地。
    此刻,叫杏兒的小女孩將兩碗水端到謝窈麵前,怯生生道:“仙女姐姐,請喝水。”
    碗是白瓷碗,很幹淨,但一個碗沿磕碰缺了一角,另一個碗身有著細小的裂痕。
    而這,已經是她家裏最好的器具了。
    曾經長公主回京,京城人們都說,長公主年輕時,是大燕第一美人,勝過天上的仙女。
    杏兒沒見過長公主,但眼前這個拿著刀的姐姐,就是她想象中仙女的樣子。
    老太太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謝窈二人,緊張地問:“兩位貴人,可是同福做了什麽錯事?”
    這裏是同福的家,杏兒是同福的妹妹,老太太是同福的祖母。
    謝窈搖了搖頭,說道:“同福在伯府好好的,之前還立功,十分受二小姐器重。我們聽他說他母親常年臥病在床,今天有空,就來家裏看看。”
    同福沒有騙人,他父親亡故,母親常年臥病,小妹杏兒才七歲,全家隻靠祖母給人編草席,還有他往回家寄些銀錢維持生計。
    老太太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已經被孫姨娘發買了。
    她不太信謝窈的話,卻又不敢打聽。
    謝窈將雲鶴樓的點心拿出來,又取出一些銀錢:“同福托我們給您和杏兒帶的點心,這是他攢下的月錢。”
    老太太顫巍巍地接過點心:“那,那同福他……”
    忍冬連忙說:“伯府二小姐差遣他去京郊莊子收賬,他一時回不來。”
    謝窈沒有給整錠的銀子,而是一些散碎銀兩和銅板,再加上這包點心,老太太終於相信了她們。
    忍冬跟著杏兒進屋,給同福的母親把脈之後,開了一道便宜的藥方。
    謝窈和老太太坐了一會兒,等忍冬開好藥,就要離開了。
    比起在伯府後宅勾心鬥角,她更擅長行軍打仗。
    既然是打仗,就要讓人心悅誠服,同時,也要確保這人本身沒有問題。
    “兩位貴人,等一等。”
    老太太叫住她們,從屋裏的箱底翻出一件幹淨的灰布棉襖:“快入冬了,還要勞煩姑娘,能否給同福稍件棉襖?再轉告他,要跟著伯府二小姐好好做事。”
    謝窈頷首。
    這時,杏兒鼓起勇氣上前,將自己不舍得吃的飴糖拿出來:“仙女姐姐,這是我攢的糖,可不可以求你拿一半給我哥哥?”
    謝窈彎了彎眸,輕輕摸著她發黃的頭發:“可以啊,那另一半呢,你要自己留著嗎?”
    杏兒輕聲說:“另一半給仙女姐姐。”
    “好。”謝窈心裏一酸,接過了衣物和飴糖。
    告別老太太,她和忍冬來到牙行。
    同福已經被賣到這裏好幾日了。
    他被孫姨娘打了二十棍,說是在伯府犯錯被發賣的,牙行的婆子也不管他,任由他後背臀部血肉模糊,每天隻給兩碗清粥維持性命。
    若不是他用攢的一點月錢,求婆子先留自己幾天,他已經被送到京郊外的田莊務農。
    二小姐曾讓她的丫鬟送了他一些傷藥,這是他如今唯一的指望。
    至於什麽孫姨娘,大小姐……他呸!
    “就他了。”
    謝窈一眼就看見縮在角落裏的同福,冷淡地開口。
    隻是,她指著的,卻是同福身旁,一個臉上有道刀疤的男子。
    同福猛地抬起頭,懷疑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象。
    是二小姐,真是二小姐!
    她怎麽親自來了這裏?
    同福餓了太久,一抬頭就頭昏眼花,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聽到二小姐沒有買自己,他的眼神從希翼轉為絕望。
    牙婆介紹刀疤男:“貴人,這小子是駕車的一把好手,以前在大戶人家做車夫,還認字呢,十五兩銀子,童叟無欺。”
    那刀疤男聽到謝窈要買自己,連忙推銷:“貴人,你買了我吧,我以後絕不吃酒誤事。”
    牙婆狠狠給了他一鞭子:“混賬東西,閉上你的嘴。”
    同福低著頭,原本已經失去了希望,忽然感覺謝窈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
    他內心一動,猛地明白了。
    頓時,他虛弱地咳嗽起來,奄奄一息的樣子。
    謝窈挑了挑眉。
    她沒看錯,同福的確是個機靈的。
    謝窈於是話鋒一轉:“莫不是飲酒誤事,摔過馬車?左右不過缺個車夫,還是換個人吧。”
    這次,她指的是同福。
    “不過,這人是不是快死了?”聽到同福不住地咳嗽,謝窈皺起眉頭,臉上露出嫌棄。
    牙婆也擔心同福會死。
    死在自己手裏,她是一分錢也賺不到,若是半死,她還得花錢給他治傷。
    但她還是賠笑:“沒有沒有,貴人放心吧,這賤奴隻是被打了幾板子,養養就好,肯定死不了。”
    謝窈目光又打量著刀疤男,似乎也在猶豫。
    牙婆見同福畏畏縮縮,仿佛隨時會咽氣的樣子,一狠心,道:
    “貴人若真喜歡這個,我可以便宜一些,十二兩,再怎麽說他也年輕力壯,養好了傷,貴人想讓他做什麽都行。”
    “不喜歡。”謝窈麵無表情地搖頭。
    “那貴人說個價,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謝窈悠悠地張開手掌。
    “五兩。”
    “五兩?!你直接搶吧!我這裏最低十兩。”
    “六兩。”
    “九兩。”
    “七兩,不行我就走了。”謝窈作勢要離開。
    片刻後,她拿上了同福的賣身契。
    剛才還半死不活的同福麻利地站起來,默默跟在她身後。
    牙婆張了張口,見到謝窈手裏的刀,終究不敢阻攔。
    離開牙行,謝窈把老太太給他做的棉襖丟給他:“換身衣服去去晦氣,以後,你就叫七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