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革堂兄軍職,求饒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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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燕人盡皆知,驍騎大將軍顧昭棠,鎮守北境,百戰百勝,打到敵國退避三舍,是燕國軍中戰神。
    大將軍麾下戰將,有兩人最為出名。
    一個,是大將軍的愛徒,二十萬邊軍的少將軍——顧刀。
    另一個,就是蘇懷恩。
    兩年前,京畿大營前任統領戰死,蘇懷恩於是被皇上召回京城,封為虎賁將軍,接管了五萬京畿營將士。
    他這一腳下去,就把謝成榆踹得吐血。
    整個雲鶴樓,頓時變得落針可聞,噤若寒蟬。
    謝成榆擦了擦額頭的血,緩過神來,忍不住爭辯:“蘇將軍,末將隻是在管教妹妹,這是我們謝家的家事。”
    “不知道末將做錯了什麽,要被將軍無緣無故折辱至此。”
    他雖然跪著,但背脊梗得筆直,眼神怨懣。
    謝成榆不服。
    蘇懷恩是正三品的虎賁將軍,還是京畿大營的統領,軍銜比他高許多,可那又如何?他身為兄長,管教妹妹,跟軍職高低有什麽關係。
    蘇懷恩根本沒搭理謝成榆,而是看向謝窈,差點脫口而出一聲“少將軍”。
    他定了定神,抱拳道:“北境一別兩年,謝二小姐風姿依舊。”
    謝窈點頭:“蘇將軍也是。”
    蘇懷恩年過三十,膚色古銅,生得虎背熊腰,比在場之人都高出一大截。
    他憨笑兩聲,露出雪白的牙齒:“前幾日才知道二小姐回京了,一直沒信兒,我還以為,你不認我這個大哥了。”
    “不認你可不行,沒了你……”
    聽到蘇懷恩自稱自己大哥,謝窈頓了一下,加重“大哥”兩個字:“我上哪去找這麽抗事的大哥?”
    蘇懷恩咳了咳,臉龐有些發熱,但還好他膚色黑,看不出來。
    趁亂占少將軍便宜,被發現了。
    他雖然看著粗野,但粗中有細。
    什麽能抗事,剛剛少將軍想說的,分明是抗揍。
    在北境邊軍中,少將軍沒事就喜歡找人切磋,而他皮糙肉厚,最為……抗揍。
    蘇懷恩被皇帝從邊關調回京城後,已經與謝窈兩年未見,可是,謝窈一句抗揍,就讓他隔閡全無,仿佛回到了曾經出生入死的時候。
    少將軍還是從前的少將軍。
    他這才瞥向跪在地上的幾個人,反問:“家事?”
    謝成榆的心已經落到穀底。
    謝窈,居然管蘇懷恩叫大哥?
    再聽到這聲反問,他更是臉色慘白,不敢相信。
    蘇懷恩雙目淩厲:“休沐之時,身披軍中甲胄,擅騎營中戰馬,帶人在鬧市汙蔑圍堵良家女子,還欺壓百姓,耀武揚威,甚至謊稱是京畿營軍務,你還有臉在本將麵前……說、家、事?”
    最後三個字,他聲若洪鍾,擲地有聲。
    三名手下嚇得伏跪在地上,開始磕頭認罪。
    “蘇將軍饒命,是謝校尉,他說要給自己堂妹一個教訓,是他逼我們來的!”
    “我等再也不敢了,求將軍息怒啊。”
    “都是謝校尉手段狠毒,我迫於他的威脅,才會持械出營,將軍繞了我吧。”
    謝成榆雙目赤紅,惱羞成怒:“吃裏扒外的奴才,本校尉看你們是不想活——”
    蘇懷恩不理會他們,也不等他說完,揪住他的衣襟。
    “這混賬東西違背軍規,欺壓百姓,本將今日將其革職,除名軍職,杖責三十軍棍,即刻起,逐出京畿大營!”
    蘇懷恩環視周圍百姓,卸下了謝成榆的腰間佩劍,揚聲道。
    “好!”
    之前替謝窈說話的老者喊了一嗓子。
    虎賁將軍看著有些讓人害怕,但治軍嚴格,行端坐正,如今還親自來清理門戶,是個讓百姓稱讚的好將軍。
    謝成榆僵在原地,沒想到蘇懷恩居然直接將他革職。
    半晌,他壓低聲音,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蘇將軍,屬下妻子韓氏,是兵部的韓侍郎……”
    蘇懷恩嗬嗬一笑:“哦,韓侍郎包庇妹婿,罪加一等,本將要在朝會上參他一本!”
    謝成榆終於慌了。
    “不,蘇將軍,我是文昌伯府大少爺,我……我大伯是禮部侍郎,我妻韓氏是韓侍郎的妹妹,我謝成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你不能,你憑什麽除掉我的軍籍!”
    他站起身,就要從蘇懷恩手中奪回自己的佩劍。
    “憑什麽,就憑本將軍是皇上親封的虎賁將軍,京畿營統領!”蘇懷恩垂眸看他,眼中殺意凜然,“怎麽,你威脅本將軍不成,還想動手?”
    謝成榆咽了咽口水,停下來。
    他看出來,如果他敢動手,蘇懷恩是真能殺了他!
    謝成榆咬了咬牙,再次跪下,聲音卑微到塵土裏,和之前張狂的樣子判若兩人。
    “將軍,你饒了我這次吧,我錯了,我馬上就回營領罰,絕不再犯!”
    他通紅著眼睛,又跪行到謝窈麵前,就像之前在家宴上一般。
    “窈兒妹妹,為兄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你替為兄說句話,你我都是謝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咱們謝家……在軍中不能沒人啊。”
    謝成榆平時受人吹捧,在伯府呼風喚雨,誰都不放在眼裏,因為他知道,自己是謝家唯一的軍中校尉,即便是大伯文昌伯,也不敢真的得罪了自己。
    可如果沒了軍籍,他就隻是文昌伯庶弟的一個兒子,這天壤之別,他怎麽甘心!
    謝窈隻吐出兩個字:“晚了。”
    之前,謝成榆可以向謝明安求饒,向自己求饒,還可以讓他娘向謝老夫人求饒。
    可是現在,他違背軍規,就是皇上也救不了他。
    “你!”
    謝成榆的臉一陣青白變幻,終於歇斯底裏地罵起來:“蘇懷恩,你算個什麽東西,你憑什麽把我革職,還有謝窈,你個——啊啊啊啊!!!”
    蘇懷恩蒲扇似的大掌,直接落到他臉上。
    謝成榆慘叫著飛了出去,還想爬起來,卻感覺自己腦袋充血,渾身都酸疼。
    “你們不動手,是在等本將親自行刑?”
    蘇懷恩對三個還跪在地上的京畿營兵卒,冷聲吩咐。
    “你三人戴罪之身,把他打完,就回營自己去領二十軍棍,滾去輔兵營吧。”
    “多謝將軍寬恕,我等遵命!”三人不約而同地抱拳,將謝成榆架起來,摩拳擦掌,比誰都積極。
    輔兵營不算正式兵卒,不但辛苦,俸祿也微薄,但看到謝大少爺,他們卻覺得蘇將軍很寬容了。
    他們知道今日已經背叛了謝成榆,而謝成榆這個人,睚眥必報,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得罪得更徹底一些,把他打殘,讓他以後想報複也沒地兒報複。
    “放開我,你們這群狗奴才,渾蛋!放開老子,你們敢!”
    謝成榆拚命掙紮,踢踹著腿,卻被三人合力按住。
    “謝大少,你罪有應得,就別掙紮了,再掙紮,也是自討苦吃不是?”
    李三最為主動,一記老拳砸在謝成榆頭上,把他的發冠打散,一隻眼睛也變成了黑眼圈。
    另一人抄起棍棒,正要落下。
    “住手!”
    樓上,傳來一聲阻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