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本王就是與謝窈私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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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是靖北王身邊的侍衛白蘞。
    謝窈意料之外地挑了挑眉,就看見靖北王本尊,出現在天字一號的包廂門口。
    王爺今日穿著藏青繡金紋的常服,端坐在輪椅上,眉眼冷雋,麵色一如既往的蒼白,神情淡漠。
    “靖北王?”蘇懷恩自然認識蕭熠之,隻是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
    他眉頭微皺,與謝窈對視一眼。
    隨即拱手行禮:“末將見過王爺!不知王爺為何來此?”
    蕭熠之微微頷首,意有所指地開口:“本王,自然是受人之邀。”
    謝窈的眼神閃了閃,總感覺,靖北王又在提醒自己什麽。
    謝成榆聽到動靜,趁機抬起頭。
    是靖北王,真是靖北王!他怎麽來了?
    他是收到自己的消息,來抓與陸慎言私會的謝窈的嗎!
    不過,抓謝窈為什麽沒有出現在花樓,而是出現在這裏?
    謝成榆正被三名手下按著,就要當眾挨軍棍,忽然激烈地掙紮起來。
    他心中有諸多疑問,但顧不得細想,扯著嗓子喊道:“王爺,謝窈與男子私會,在此私定終身,這種人,不配進靖北王府!”
    “末將隻是想管教她,沒想到她居然叫來蘇懷恩,要把我無故逐出京畿營,此二人蛇鼠一窩,仗勢欺人,求王爺救我!”
    他把靖北王當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蕭熠之按動食指,身下輪椅兩側各自多出一對光滑的扶手。
    兩名侍衛上前,把住扶手後,就像抬轎子,穩穩地抬起輪椅走下樓梯。
    白蘞將王爺推到蘇懷恩麵前。
    蕭熠之皺起眉頭,抬眼看了他一下。
    白蘞麵露疑惑,王爺看他幹啥,他又做錯什麽了,不是要跟虎賁將軍說話嗎?
    蕭熠之摳了摳手指,平靜的決定:從此出門,絕不帶白蘞!!!
    他麵無表情地微繃手臂,轉動輪椅,保持著雲淡風輕的姿勢,直到……挪到謝窈麵前。
    他這才開口,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本王就是那個與謝二小姐私會的男子,不用私定終身,謝二小姐,已經與本王有秦晉之好。”
    “什,什麽?”謝成榆僵住,完全沒想到靖北王會這麽說。
    謝窈的臉一熱,很快反應過來,點頭稱是:“我都說了,我是來雲鶴樓給王爺帶飯食的,堂兄偏不信。”
    “不可能,不,王爺你不能替她遮掩,她分明收了陸慎言的信!王爺你不能不管我,我……我們好歹也是一家人,我是謝窈的兄長啊!”
    李三又用力踹了一腳:“謝大少,你就閉嘴吧,有你這種謀害妹妹的兄長嗎?還敢質疑王爺,你算什麽東西!”
    謝成榆幾欲吐血,不甘心地問:“那王爺剛才為何要讓他們住手?”
    謝窈也揚眉,饒有興趣地等靖北王回答。
    蕭熠之:“滾出雲鶴樓,別髒了本王的眼。”
    他深邃墨色的桃花眸含著笑意,又輕聲問謝窈:“不是說給我帶吃食嗎,這次,謝二小姐點了什麽菜?”
    見他們還愣著,白蘞道:“聽不懂嗎,住手的意思不是不打,而是別在雲鶴樓裏打,少在王爺王妃麵前礙眼!”
    要不是為了謝二小姐名聲著想,不能太過仗勢欺人,他都想大喊一聲,雲鶴樓乃蕭家產業。
    蘇懷恩下令:“在外麵動手,不要打擾雲鶴樓的食客。”
    謝成榆渾身顫抖,質問道:“蘇將軍,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就算我違背軍令,既然已經把我逐出京畿營,為何還要打我軍棍!”
    蘇懷恩一字一頓:“三十軍棍,一棍都別少。”
    “謝窈,我可是你堂兄,你如此算計我,傳出去,誰不說你是沒家教的瘋婦,誰敢娶你!”
    謝窈語氣輕鬆:“王爺娶我啊。”
    蕭熠之唇角的笑容加深了些許,桃花眸卻眯起來,幽深莫測。
    “把這東西拉到東西六街轉悠著打吧,讓京中百姓都瞧瞧,這就是汙蔑本王與王妃清名的下場。”
    一句話,讓雲鶴樓內烏泱泱圍觀的百姓膽寒,更讓謝成榆徹底絕望。
    完了,他心裏隻剩下這兩個字。
    被革職,除去軍籍,他或許還能發奮讀書,棄武從文,再考取功名。
    但是被拉著“遊行”,他以後就是全京城的笑柄,這輩子仕途都無望了!
    隻有白蘞腹誹:王爺,您還有清名嗎。
    直到被拖走,謝成榆忽然歇斯底裏:“靖北王,你濫用職權,以權謀私,殘害軍中校尉,不怕被皇上問罪嗎,我要上告皇上,我要上告皇上!”
    白蘞嫌棄地撿起地上他跑掉的靴子,堵進他嘴裏。
    蕭熠之平淡地自言自語:“他想告訴皇上。”
    眾目睽睽之下,白蘞以手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比劃:“屬下幫王爺料理?”
    蕭熠之搖了搖頭,笑了,笑得桀驁,邪佞,讓謝窈想起北境有種狡黠殘忍的野豹,捕獵時從不急著下口,總愛將獵物逗弄夠了,才慢條斯理地享用。
    他特意側頭,對著謝窈,緩緩說:“本王,會幫他告訴皇上。”
    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打了個冷戰。
    靖北王果然比傳聞中還要殘忍無情,這東西六街遊行似的打一頓,讓謝家大少爺身敗名裂,簡直比殺了他還狠,也難怪謝大少發瘋,還以皇上威脅。
    偏偏,靖北王根本不將名聲與威脅放在眼裏,甚至,他還要主動將這件事上告皇上!
    真是個瘋子!
    隻有謝窈,眼睛亮了亮。
    她家靖北王,比預想中的還要有趣。
    蕭熠之目光落在蘇懷恩和蒲葦身上,隻是看了兩眼,就沒了興趣。
    他知道謝窈身上有秘密,但他不在乎。
    謝窈以為,靖北王至少會問她和蘇懷恩的關係,她打算說自己與老蘇是軍中同僚,以前在北境的舊識,也不算騙他。
    蕭熠之卻並沒有提這些,而是忽然湊近。
    他與她對視著,勾唇道:“今日與謝二小姐私會不爽,改日本王再來登門拜訪,你我重新私會。”
    這種叛經離道的話,在蕭熠之嘴裏說出來,居然一點也不違和,在她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好,那我就在家中靜候王爺了。”她彎眸應道。
    謝窈有預感,自己嫁給蕭熠之後,他們,一定會成為大燕百姓眼中第一殺人如麻,陰險狡詐的夫妻。
    白蘞推著蕭熠之要走,她叫住道:“王爺氣色比之前好多了,還是要多吃些好吃的,我點了魚湯,估計剛燒好,王爺派人去後廚取走吧。”
    雖然魚湯是給母親要的,但送給他也無不妥。
    蕭熠之的輪椅停了下,白蘞進到雲鶴樓後廚,等魚湯做好才端走離開。
    馬車內,白蘞一上車,蕭熠之就接過湯盅,想了想,覺得在車內喝湯有失體麵,才吩咐:“馬車行得快些。”
    白蘞:“王爺,這魚湯沒什麽稀奇的,都是自家東西。”
    “你下車。”
    “啊?現在啊?”
    “現在,”蕭熠之一臉冷漠,“將今天的事調查清楚……方便本王一五一十地告訴皇上。”
    雲鶴樓裏,圍觀的人散去,蒲葦去櫃麵,再要了一份魚湯。
    謝窈的麵前,隻剩下蘇懷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