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堂嫂隱忍,堂兄上門找庶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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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冬一臉迷惑,什麽,夫人中毒了都,不用自己想辦法解毒嗎?
    謝窈卻表現得很輕鬆。
    確定母親是中毒,並且毒可以解後,她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能治就好,她怕的是母親真的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下毒的人八成是孫姨娘,這曼陀散的解藥,自然是在濟安堂。
    若濟安堂沒有,那就是宮裏的尚藥局。
    有了方向,母親就有救了。
    猶豫片刻,忍冬主動開口:“可是,奴婢還是想嚐試解曼陀散的毒。”
    謝窈察覺到她格外在意。
    當年,忍冬的母親林禦醫被先帝流放,應該是和曼陀散有關。
    “那你試吧,但不要有什麽壓力,即便解不了,也沒關係。”她平靜地說。
    “奴婢盡力,”忍冬又問道,“中毒一事,咱們要不要告訴夫人?”
    謝窈思忖片刻,搖了搖頭:“等你製出解藥,再告訴母親也不遲。”
    她眯起眸子,眼神冷戾。
    “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姨娘……你什麽時候給我下毒,讓我捉一下呢?”
    第二日一整天,伯府二房院裏好生熱鬧。
    前前後後來了六七個大夫,看過謝成榆的傷後,都搖了搖頭,說皮外傷或可治愈,但那左腿斷得刁鑽,就是神仙來了,也難保證能恢複如初。
    謝成榆是個武夫,腿斷了,以後如何上馬,如何作戰?以後的仕途又如何?
    雖然他被虎賁將軍親自革職,逐出京畿營,本來也已經前途盡毀。
    謝二爺在第四個大夫診斷後,歎了口氣,說自己還有公務,離開了。
    二房夫人則守在謝成榆床邊,哭得謝成榆頭疼。
    再看到木訥寡言的妻子韓氏,那唯唯諾諾的神情,平日裏,他看見韓氏就煩,現在受傷,心中更是煩躁。
    要不是因為韓氏是韓侍郎的妹妹,就這幅寡淡麵貌,他怎會娶進門。
    何況,他早就對堂妹謝枝情根深種。
    這些年,謝枝待他也極好,心裏一定是有他的,若非如此,怎會一直未曾議親?
    可是,他被當街打了三十軍棍送回伯府,已經兩天了,全京城,恐怕就連皇上都知道了,謝枝卻一直沒來。
    還有孫姨娘,她娘家開的就是醫館,今天這幾波郎中大夫,卻根本不見孫家的人。
    母親哭訴,說以前都是她和孫姨娘一起侍奉謝老夫人,操持後宅事務,兩人也算妯娌和睦,如今連老夫人都派人,給他送來了人參等珍貴補品藥材,孫姨娘卻躲得比誰都快。
    謝成榆趴在床上,偶爾抬頭,直愣愣地盯著門口,臉色越發陰沉。
    等到傍晚,他對韓思雪開口:“我要吃祥悅齋的紅豆糕。”
    韓思雪看了看天色:“現在差人去祥悅齋買,怕是來不及了,不如明日再吃可好,我讓人明早買剛做新鮮的。”
    謝成榆頓時大怒:“我才受傷第一天,第一天呐,你就這個態度!”
    “一點小事都不能做到,你是不是看我以後成了殘廢,也沒了前途,不想伺候我了!”
    “夫君,我沒有……”韓思雪連忙道,“這個時辰,怕是去祥悅齋也關門了呀,要麽我現在去廚房,給你做紅豆糕?”
    “你那爛廚藝,怎麽比得上祥悅齋。”
    謝成榆滿臉嫌棄,忽然,眼神中顯露出一絲溫柔。
    “小時候,枝枝最喜歡吃祥悅齋的紅豆糕了,她不高興,我就買紅豆糕哄她,我不高興,她也會把自己的點心分給我。”
    韓思雪聽不下去了,前一天謝窈提醒她的話,不停在她腦海中回響。
    ——嫁入這醃臢肮髒的謝家,更需自強,才不至於變成一個無知無覺的提線木偶,被人當成傻子騙了,還替人數錢。
    昨天,她讓丫鬟去查,得知謝成榆在去雲鶴樓汙蔑謝窈之前,被人撞見和謝枝在花樓品茶。
    她不想當個傻子,但是更不敢再想,真的不敢。
    謝成榆冷笑:“你可是韓思齊的胞妹,他是兵部侍郎,你總會騎馬吧,騎馬去買,快去快回。”
    韓思雪的眼眶慢慢泛起一圈紅。
    燈火昏暗,她迅速側過頭,嘴唇微抿,嚐到一絲鹹澀的滋味。
    她當然會騎馬。
    那年謝家來韓家提親,她恰好騎馬回府,兩人在門口相遇。
    謝成榆看見她騎在馬上,遙遙相望,說,不愧是韓家姑娘,英姿颯爽,讓他一見傾心。
    她知道她容貌平平,嫁入謝家後,就立意做個賢良淑德的正妻,侍奉公婆夫君,無一不盡心。
    “好,夫君別急,我這就去買。”
    韓思雪隱忍應道,轉身,去後院牽馬。
    謝成榆仍舊癱倒在床榻上,怔怔地望著門口。
    連韓氏都會給他買點心,照看他,謝枝卻根本沒來。
    她沒來,他就去找她。
    一念至此,謝成榆顫巍巍地翻身,拿起床邊的拐杖,強撐著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出房間。
    “大少爺,您這是要去什麽地方?”門口的家丁詢問。
    謝成榆舉起拐杖,一棍打去:“滾,給我滾!”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家丁叫回來:“過來,扶我去見大小姐。”
    他回過神時,已經來到謝枝和孫姨娘的院子門口。
    謝成榆定了定神,讓下人守在外麵,自己走進謝枝的屋子。
    此刻,謝枝剛剛沐浴,正在翻看孫姨娘給她找來的宮訓折子。
    姨娘跟她說過,伯爺得到的消息,最遲明年,皇上肯定會選秀,最快的話,太後已經在為皇上物色京中一些合適的貴女了,定然會選中自己。
    她以後是要做皇上妃嬪的女子,當然要提前熟悉宮規宮訓。
    越是這個時候,她越得謹慎行事,昨天在花樓被人認出來,她心有餘悸,還好事情沒有傳揚出去。
    姨娘也再三叮囑她,以後,不要再和謝成榆扯上關係。
    就算姨娘不說,她也不會去看望他的。
    那個沒用的堂兄,已經廢了,她才不留戀。
    忽然,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屋裏。
    “枝枝在看什麽呢,這麽入神。”
    謝成榆一把扯過她手裏的折子,站在房門口,強撐著擠出笑容。
    謝枝嚇了一跳:“堂兄,你,你怎麽來了?”
    她又看向謝成榆身後,眉心蹙起:“那幾個偷奸耍滑的刁奴賤婢,怎能讓你一個人進來這裏,人都死哪兒去了!”
    “是我讓她們去廚房備些紅豆糕,你我一起吃。”謝成榆解釋。
    他凝視著謝枝,眼神漸漸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