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堂嫂裝鴕鳥,診斷母親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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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嫂剛才為堂兄求情,是覺得他可憐嗎。”謝窈道。
    韓思雪眼神複雜,卻強撐著體麵,說:“成榆是我的夫君,我自然心疼他。”
    “若堂嫂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麽,恐怕就不會再心疼了。”
    “我確實不知他做了什麽,也不想知道。”
    此刻,韓思雪還把她當成害了謝成榆的仇人,心有警惕。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勢必會慢慢根深葉茂。
    “堂嫂,女子被囿於後宅之中,本就艱難,嫁入這醃臢肮髒的謝家,更需自強,才不至於變成一個無知無覺的提線木偶,被人當成傻子騙了,還替人數錢。”
    謝窈鳳眸清亮銳利,意有所指地提醒。
    “不知所謂。”韓思雪哼了一聲,並不在意她的話。
    謝窈搖了搖頭,有些事,她提醒了,但如果自己立不起來,那也沒用。
    但是她總覺得,韓思雪本身的性子,不像表現的那麽軟。
    剛出晚香院,韓思雪就叫來自己的心腹侍女。
    “你去查一查,大少爺今日除了雲鶴樓,還去了什麽地方。”
    這邊,許素素強撐著跟二房夫人對峙,等人走之後,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夫人!”桑若驚呼。
    謝窈麵色劇變,飛身接住母親:“母親!”
    七兩來不及邀功了,急忙道:“小的去找大夫!”
    話音未落,忍冬也衝上前:“別急,奴婢來看吧。”
    還好,許素素並沒有徹底昏迷,隻是頭暈目眩地倒在謝窈懷中。
    她努力壓抑著自己的咳嗽,微微掙紮,神情別扭:“咳咳……放,放開我……”
    謝窈直接手臂穿過母親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好輕。
    謝窈心裏微酸,把母親緩緩放到床榻上。
    這是她回京以來,和許素素最親近的一次。
    許素素慘白的麵色浮現出一抹紅暈,她知道女兒力氣大,但沒想到力氣這麽大。
    又想到靖北王是個身有殘疾之人,女兒身強體健,不知嫁過去是福是禍,她心裏難受起來。
    這時,許素素咳得太厲害,感覺自己喉中有異,連忙取出帕子,慌亂地捂住嘴唇。
    謝窈心裏“咯噔”一聲,不顧她阻攔,掰開她的手指,打開帕子。
    是一抹暗紅發黑的血。
    許素素難堪地別過頭:“看過了,可滿意了……也不必請什麽大夫,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知道嗎。”
    正在把脈的忍冬卻呆住了,一直以來的困惑,似乎就差一層窗戶紙可以捅破。
    夫人是經年累月的肺癆,咳嗽是正常的,卻不至於年紀輕輕就如此嚴重。
    桑若眼眶通紅,道:“夫人的病又加重了,這次咳出的血發黑,可怎麽辦啊。”
    “發黑?”
    忍冬喃喃一句,恍然大悟,臉色忽然冷了下去。
    謝窈發現忍冬神情不對,但是,等了一會兒,忍冬卻對她搖頭,說:“不礙事,夫人就是一時情緒激動,今日平肺膏可以多用半盞。”
    等許素素用了藥,臉色也緩和許多,確定沒事後,謝窈才離開母親房間。
    七兩抓到機會湊上前。
    “小姐,”他撓了撓頭,沒有叫謝窈二小姐,而是叫她小姐,眼神很是邪氣,“小的跟著二爺一家,聽到二房那邊叫了大夫,說謝成榆的左腿怕是不成,得廢掉一條。”
    剛才,謝明安舉著鞭子要家丁護院按住謝成榆,七兩趁亂湊上去,用棍子狠狠給了他一下。
    知道謝成榆斷了腿,謝窈內心並無波動。
    才一條腿而已,還有一條呢。
    她叮囑:“以後做這種事,要更小心些。”
    七兩笑了,他果然做對了,小姐說的是讓他下次小心,而不是下次別幹。
    “小姐放心,其他家丁就是看見我上去了,也不會多想,謝成榆更是不知道誰幹的,想報仇,那他找伯爺吧。”
    謝窈問:“謝成榆跟你又沒仇,你別他腿幹嘛?”
    七兩:“小姐的仇人,就是七兩的仇人。”
    謝窈:“說人話。”
    七兩眼神一冷,這才說:“小的恨孫姨娘和謝枝那對母女,謝成榆素日與謝枝最為交好,處處庇護她,他完了,謝枝也就少了一個幫手。”
    謝窈挑了挑眉。
    連七兩一個家丁,都知道謝成榆與謝枝關係好,堂嫂韓思雪卻不知?
    若是將頭埋進沙子裏,當成鴕鳥可不成。
    她說道:“你去盯著閣樓那邊的動靜,謝成榆出事,謝枝肯定會去探望,隻要她去了,你直接告訴堂嫂。”
    之前,謝成榆和謝枝可以派人盯著她。
    現在,她自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韓思雪看清自己那所謂夫君的真實麵目。
    “小的明白。”七兩應下,一瘸一拐地離開,他的腿之前也被孫姨娘叫人打傷,現在還沒好利索。
    七兩這個人,當初被孫姨娘拋棄,差點死在牙行,而謝窈不僅僅救了他,還給他帶來了家人的消息,這才讓他忠心耿耿。
    如今,他向自己證明,他不僅心思靈活,善於變通,最重要的是,他有想往上爬的野心。
    她用自己領兵帶將的角度看,七兩,已經是個合格的可用之人。
    回到自己房間,謝窈立即問:“忍冬,你剛才想說什麽,可是和母親病情有關?”
    忍冬一字一句:“奴婢猜測,夫人,是被人下了毒!”
    謝窈內心震動,眼神微凝:“你確定嗎?”
    忍冬點頭:“把脈時夫人確實是肺癆,奴婢也疑惑,為何夫人的肺癆會這麽嚴重,而且忽然加重,直到看見夫人咳出黑血,奴婢才明白……”
    “有種毒叫曼陀散,淡色無味,一點點就能麻痹鎮痛,與麻沸散有些相似,但最大的作用,卻是加重患者自身病情,無聲無息地害人性命。”
    “曼陀散若劑量多一些,也會讓人暴斃,但這種毒,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尋常大夫是診斷不出來的。”
    謝窈抬起頭,看向閣樓的方向。
    提到毒,她立即想到了孫姨娘!
    王管事說過,孫姨娘已經從娘家要來毒藥,想毒死自己。
    她前世中毒後武功盡失,和尚藥局脫不了幹係,孫姨娘又是孫藥令的女兒。
    既然孫姨娘準備給她下毒,也就能在自己還沒回京之前,暗中給母親下毒!
    “能解毒嗎?”謝窈聲音有一絲顫抖。
    “這毒本身應該有解藥,隻是不知解方。”忍冬說道,眼神莫名的執拗。
    “但是,即便沒有解方,奴婢也可以做出解藥。”
    “有解藥,那就沒事了。”
    謝窈緩緩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鬆懈許多。
    她語氣輕鬆:“不用勞煩你,改日,不,明天讓七兩給舅舅傳個口信,就說……”
    “天涼了,濟安堂可以關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