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夫妻一體?王爺準備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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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雋是故意這麽說的,甚至,怕靖北王沒聽清,他悄悄加重了“走”這個字。
    白術反應最快,麵色一凜,差點又要拔刀。
    蕭熠之恍惚地回神,像做了一場大夢。
    謝窈騎馬的樣子,真的英姿颯爽,讓人心動。
    這個裴雋,是怕他會因謝窈騎馬而生氣,所以故意這麽說,想提前惹怒他。
    蕭熠之並沒有計較裴雋的話,隻是收回視線,聲音極淡:“回府。”
    謝窈卻勒住韁繩:“王爺請留步。”
    蕭熠之停下,沒有回頭。
    “過幾日,就是伯府的冬至宴,今年大抵會比往年更隆重些,王爺來嗎?”她邀請道。
    輪椅掉轉,蕭熠之仰望著騎在火紅駿馬上的女子,目光如炬:“謝二小姐希望本王來嗎?”
    謝窈:“王爺若來,是與我夫妻一體,若不來,或許會錯過一樁好戲。”
    蕭熠之輪椅上的手指微顫了顫,心裏回蕩著四個字:
    夫妻一體。
    他沉默許久,沒有回答,讓白術將自己推上馬車。
    他對看戲沒什麽興趣,因為以前,別人想把他當戲看,被他殺了,後來他出現的地方,通常沒有人敢看戲。
    即便是之前雲鶴樓那樣的好戲,他也隻是碰巧看了一場。
    剛上車,隻聽裴雋的聲音傳來:“謝二小姐,冬至宴,我可以參加嗎?”
    謝窈:“不行。”
    裴雋“啊”了一聲:“二小姐怎麽這麽無情,我不過是想再來伯府蹭頓便飯……”
    謝窈道:“伯府的冬至宴,能順便相看男女,裴侍郎若是想娶我庶姐謝枝,大可以來。”
    “呃,打擾了。”
    馬車行駛,將兩人的交談聲甩到後方。
    蕭熠之眼神微沉,忽然開口:“白術,本王真的很老嗎。”
    聽到謝窈和裴雋的對話,他們明明是初見麵,卻相處自在。
    白術一驚:“王爺,您今天怎麽會問這種問題?”
    “大抵是……吃多了吧。”蕭熠之闔上眼眸,覺得自己多餘問這根木頭。
    回到王府,禦醫正等著給他把脈。
    之後,白蘞前來:“王爺,又抓到一批西戎間人,為首的和西戎王庭三王子有關。”
    蕭熠之麵色驟冷,眼底閃過一絲血芒:“先留著,本王親自殺。”
    “再去問問……”他又吩咐白蘞幾句別的,聲音忽然壓低。
    這才去凝輝院,給蕭老夫人請安。
    “孫兒向祖母問安。”
    蕭老夫人暗自打量蕭熠之,發現他麵色比上次好了許多。
    她就說謝家二小姐,是孫子的良藥珍寶,得好好珍惜吧,今天見了一麵,便如此管用。
    她隻求熠之能恢複從前的兩三分朝氣,讓他想起來,他也還是個年輕人,就滿足了。
    蕭老夫人忽然開口:“熠之,你今日是去謝家送聘了嗎?”
    “隻是宮裏給謝二小姐的賞賜,不能算聘禮。”蕭熠之一怔,恭敬地答。
    他回想起謝窈騎馬的樣子,唇角竟浮現出一抹笑容:“幾匹西戎送來的戰馬,她倒是很喜歡。”
    笑容柔和,轉瞬即逝,卻不可忽略。
    蕭老夫人看到他的神情,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她何曾見過孫兒露出這樣的表情?
    “咳咳,你既然知道這不算聘禮,那你準備聘禮了嗎?”蕭老夫人定了定神,皺起眉頭,“是想讓人家伯府,覺得蕭家出不起?”
    “孫兒還沒——”
    “好啊,你是以為皇上賜了婚,就可以不請期下聘了?”謝老夫人佯裝怒道。
    “當然不是,”蕭熠之反應過來,無奈地說,“祖母,孫兒是第一次成親,沒考慮周全。”
    “隻要你記得就好,聘禮得提前準備,要備的豐厚,在迎親那日之前送去謝家,這是告訴謝家,我們蕭家絕不會薄待阿窈。”蕭老夫人說。
    蕭熠之玄眸微沉,卻搖了搖頭:“孫兒覺得,謝窈並不在乎謝家的態度,她說不定,還會讓孫兒把聘禮都帶回來,一文都不留給謝家。”
    他早就看出來,謝窈回京後做的事,完全是站在謝家的對立麵。
    除了她母親,她應該不在意謝家任何人。
    “這孩子,看來自己家也是個虎狼窩。”蕭老夫人眼神微怔,明白了什麽,不禁歎了一口氣。
    “也是,當年那文昌伯府,能把這麽小的孩子送去健婦營,真是殘忍。”
    蕭熠之皺起眉頭,一拍腦門:“早知道這八匹馬到時候送她,她喜歡這個,現在,卻不知聘禮要送些什麽,隻是金銀,未免落俗。”
    蕭老夫人道:“若你說阿窈會把聘禮返還,那更要多出,金銀再落俗,也不能少,這是給她一個人的,是我們蕭家給她的底氣,讓她心安,等她嫁進來,老身就把掌家鑰匙也給她。”
    “孫兒明白。”
    “還有嫁衣,更得提前準備。”
    “是。”
    “至於你說不知她喜歡什麽,還有十二日,看看吧。不要看自己有的,要看合她心意的。”
    合她心意?
    蕭熠之若有所思地點頭,想起午飯時謝窈對她母親許氏的態度。
    一念至此,他端起茶要壓一壓,卻見桌上有一張帖子。
    “這是?”
    蕭老夫人:“哦,文昌伯府晌午送來的帖子,請蕭家去冬至宴。”
    她心想,孫子受傷這兩年,連皇上的宮宴都沒去過兩次,又搖頭道:
    “本來想讓你去的,謝家以後是咱們親家,應該去,但估摸著,文昌伯昨日被皇帝詰問,他想叫人撐場子呢,叫文遠和他家那口子走一趟,也就夠了。”
    蕭文遠是蕭熠之三叔的兒子,他的堂弟。
    “不必讓家裏人去,”蕭熠之淡淡地說:“王妃不喜歡謝家,本王何必幫謝家撐場子?”
    “那倒是,謝家對阿窈沒多好,看著也煩,不去就不去吧。”
    老夫人沒再說什麽:“你去準備聘禮吧,有什麽缺的,祖母有的,就拿去,庫房裏能給的,都給。”
    蕭熠之點了點頭,離開老夫人院子,叫來白術。
    “傳本王命令回靖北軍,八百裏加急,將王妃的嫁衣,送來。”他沉聲下令。
    “是!”白術渾身一震,領了命令。
    正要下去,想到準王妃在門前親自邀請了王爺,他問道:“王爺,咱們真不去謝家的冬至宴?”
    “你知道謝家冬至宴是做什麽的嗎?”蕭熠之反問。
    “祭祀先祖,再辦場宴會?咱王府倒沒有這樣的習俗,但聽說文昌伯府年年舉辦。”
    “冬至大如年,謝家近日屢屢出事,文昌伯還遭到皇上問責,還有謝窈那庶姐,也在入宮名冊上除名。越是這樣,謝家就越想大辦,借著親友齊聚的機會,把那庶女嫁出去,或者相中京中別的女子入府。”
    “王爺是說,謝家是想攀高枝,咱們去了,也是給他家抬轎。”
    蕭熠之頷首。
    白術明白了,看來王爺是不會去了,但不去是對的。
    皇上邀請的宮宴,王爺又不是沒拒過,何況是一個小小的伯府宴席。
    他正要退下,和進門的弟弟白蘞撞個滿懷。
    白蘞懷裏抱著一件精致厚實的檀紫色蟒袍,一件玄青錦緞常服,一件墨色繡朱紅祥紋直裰,還有件月牙白的襴袍。
    都是前些日子老夫人給王爺新做的,快把他人淹沒了。
    “王爺,屬下打聽過了,時下男子參加宴席,穿什麽的都有,所以屬下就都拿來了,要不咱們都試試?”
    白術猛地回看,就見自家王爺麵無表情,默默側過了頭。
    “你覺得,本王還得都試試?”王爺聲音低沉。
    白蘞一下子反應過來,王爺身體不便,幾件都試一次,確實麻煩。
    “哦,那,對了,那就這身蟒袍吧,王爺之前穿過,到時候直接穿就行……”
    “都放下吧,出去。”
    蕭熠之指著他懷裏的衣袍,淡淡地說。
    “屬下留下幫王爺更衣?”
    “滾。”
    轉眼間,就到了冬月初十,次日就是冬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