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飯菜下毒?跟渣爹撕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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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姨娘本就坐在末席,極為低調,注意到孫藥令的人就更不多了。
    他徑直坐回孫姨娘身旁,帶來一陣細微的寒意,很快被廳內的溫暖驅散。
    “這是為父照著你身子配的安胎藥,以後每日都得讓人煎服了,一直用到六個月,老夫再配新的。”
    “有勞父親掛心,父親辛苦了。”
    孫藥令眼巴巴看著孫姨娘接過安胎藥,卻沒有喝,他心裏著急,老臉擠出幾分笑容:“怎麽不喝?多大的人了,難不成怕苦?”
    孫姨娘心裏一暖,正要喝,又想起什麽,低聲道:“父親安心坐在一旁吧,今日回門宴是許素素安排的,我怕飯菜裏有相克的東西,您也幫我看著些。”
    孫藥令簡單掃過桌上的飯菜:“都是些常見的菜品,你適量吃就好。”
    旁邊小丫鬟暗道,孫姨娘還真是謹慎,剛才孫藥令不在,她就沒有動筷。
    這些日子,孫姨娘行走飲食都十分注意,平時用膳甚至會用銀針試毒,簡直比宮裏的娘娘看胎還精細。
    聽到孫藥令的話,孫姨娘放下心來。
    想想自己也是過於小心了,許素素那窩囊懦弱的病秧子,哪敢對自己下手。
    何況,今日是她女兒的回門禮,靖北王也在。
    孫姨娘吹了吹安胎藥,忍著苦澀,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謝明安和謝二爺正在交談,忽然舉起酒杯遮掩自己視線,實則緊緊地盯著孫姨娘。
    看見她喝完最後一口藥,他才收回目光,繼續跟旁人說話。
    孫姨娘覺得嘴裏藥味苦得厲害,連忙夾起幾口桌上的飯菜,吃起來。
    而在謝明安望著孫姨娘的時候,謝窈也將一切看在眼裏。
    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喧囂的宴席之中,仿佛翻湧起某種看不見的暗潮,廳內溫暖如春,外麵風雪欲來。
    這邊,王爺還跟許素素喝了第四盞,兩人酒量極好,各自臉都不紅。
    白術不在,白蘞在旁邊躍躍欲試,謝窈隻好勸道:“母親,王爺,別光喝酒,多吃點菜。”
    蕭熠之目不轉睛地看她,聲音多了一絲沙啞:“多謝王妃關心。”
    謝明安又試圖跟王爺搭話,王爺則理都不理。
    忽然,一聲驚呼傳來!
    “姨娘,姨娘你怎麽了!”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孫姨娘坐在自己席位上,手按住小腹,臉色慘白如紙,已經將旁邊的小丫鬟嚇傻。
    “疼——”
    她腹痛難忍,剛開口,一口鮮血就從嘴角溢出。
    孫姨娘顫巍巍地摸了一把唇角,看見手上沾染的血色,頓時目眥欲裂,腦中一片空白。
    “有毒……有毒!飯菜裏有毒!”
    她抬起頭,不假思索地嘶吼:“是你,許素素,一定是你在飯菜裏下了毒!你想害死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
    這話像一塊巨石,落入平靜的水麵,驟然掀起波瀾。
    謝二爺變了臉色:“又……有毒?”
    他本想說又來,但強行咽了回去。
    二房夫人則是嚇得尖叫了一聲,連忙把還在狂吃的小兒子的碗一巴掌拍飛了。
    席麵上的小孩同時哭鬧起來。
    白蘞嫌吵,佩刀“嗖”地出鞘一半,露出幾寸寒光。
    小孩們頓時不叫了。
    “王爺?”白蘞又問。
    蕭熠之神情淡然:“別吵。”
    白蘞也就回頭,讓那幾個跟著要圍住飯廳拿人保護王爺的親衛靜下來:“別吵。”
    眾親衛一個個麵麵相覷,到底誰在吵?
    許素素站起身,湊近看了兩眼,發現孫姨娘死不了之後,又坐下來,淡定地抿了一口酒。
    孫姨娘瞪大眼睛,來不及細想,已經蜷縮在椅子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父親,快救我,快救我的孩子!”
    孫藥令連忙撲上前,讓人將她抬到邊塌上,慌張地打開藥箱。
    “姨娘別急!老夫這就救你,這就救你!”
    謝窈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眼神冰冷而平靜。
    這世上,真是多得是禽獸不如的父親。
    二房夫人跟旁邊的族叔嘀咕,捂著嘴,聲音卻傳出來:“今日宴席全是許氏一手安排,難道,真是她下的毒?”
    “隻要別怨上咱們就行。”
    “不是中毒,就是著火,以後誰還敢來咱們文昌伯府,唉!”
    謝二爺看向左右,一回生兩回熟,他本想趕緊招呼下人去後廚,但見到大哥謝明安還站在那,他也就不做聲了。
    謝老夫人慌亂地將碗筷丟下,拄著拐杖,走到許素素麵前。
    “許氏,你都有謝窈和謝宴兩個孩子了,為何還不滿足!明安子嗣單薄,好不容易孫姨娘懷了孕,你給她下毒,是想讓我們謝家斷子絕孫嗎!”
    “我的孩子,我的馨蘭!”
    謝明安跑到孫姨娘身邊,確定她並未見紅,隻是不住地口湧鮮血,他跟孫藥令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鬆了口氣,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瘋狂。
    隨即,他猛地轉身,一把推開謝老夫人,雙目赤紅地咆哮:“許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飯菜裏下毒,謀害孫姨娘和本伯的骨肉!你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許素素卻還端坐在椅子上,麵容平靜,沒有一點往日的怯懦。
    等謝明安吼完,她緩緩抬頭:“伯爺是上次餘毒未清,腦子也不好使了?今日的飯菜,所有人都吃了,哪一個不是好好的。”
    “還敢狡辯!”
    謝明安語速加快,又看了眼蕭熠之,仿佛胸有成竹,臉龐浮現醜陋而扭曲的暴怒。
    “本伯給你掌家之權,沒想到你欲壑難平,怕孫姨娘生下兒子後,本伯將你的中饋之權收回,就對她下此毒手,連王爺都想謀害!”
    “說,你到底下了什麽毒,交出解藥!否則,本伯今日就休了你!”
    許素素放下酒杯,自己笑了起來,笑得張揚,笑得冷厲,也笑得苦澀。
    “謝明安,這些年你囚我心智,吞我陪嫁,寵妾滅妻,忘恩負義,我要是真下毒,第一個,就要毒死你!”
    字字句句,擲地有聲,讓一眾謝家人神情各異。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直挺挺刺入謝明安痛處,也撕開他和許素素之間最後一層遮羞布。
    謝明安不禁看了一眼幾個謝家耆老族親,感覺他人的目光都透露著鄙夷,仿佛他是個挪用妻子陪嫁的軟飯男。
    謝明安最恨許氏拿她陪嫁說事。
    許家一介下賤商賈,而自己堂堂伯爵之位,娶她做正妻,是許家高攀,自己用些陪嫁,那也是天經地義。
    何況……
    他目光掃過謝窈,眼底更是陰冷。
    謝明安正要再罵,謝窈站起身。
    她眼神如芒,像已經看透他的心思。
    “伯爺沒有證據就想給母親定罪,你到底是真關心孫姨娘,還是關心能不能奪回中饋之權?還有我今日剛要交給母親的那幾間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