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斷絕關係?你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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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窈話音落下,剛才亂作一團的飯廳,忽然靜下幾分。
    王妃今日在伯府門口,表明要將自己嫁妝裏一些鋪子交給伯夫人,就惹得文昌伯不快。
    文昌伯的問責,又句句不離中饋之權。
    經過謝窈的提醒,一些謝家幾個耆老和謝二爺也反應過來,不再主動替謝明安“衝鋒陷陣”,得罪伯夫人和王妃。
    謝窈走到孫姨娘麵前,看著還在痛苦呻吟的女人,她緩緩說道:
    “剛才除了飯菜,孫姨娘還服用了孫藥令的安胎藥,說不定這毒,是下在安胎藥裏呢。”
    孫姨娘氣息奄奄,這不是裝的,聽到這話,卻咬緊牙關怒吼:“你胡說!那是我父親給我親手煎的安胎藥,怎會有毒!”
    孫藥令也臉色一白,抽空抬頭反駁:“王妃不要亂說,老夫怎麽可能給自己的女兒下毒!”
    說著,他從藥箱裏取出大瓶小瓶的藥丸,往孫姨娘嘴裏灌,然後再次把脈,急得額頭冒汗。
    “父親別急,咳咳咳……我已經好多了,咳咳。”
    孫姨娘見自己父親這麽著急,眼眶微微濕潤,抬起手,為孫藥令擦了擦汗。
    這情景,讓周圍人無一不動容。
    謝窈見此,不再多言,回頭吩咐棠心:“去,將今日後廚所有下人,都帶上來。”
    “對,對,是要查後廚!老夫已經確定,姨娘這是服用了少量紅花,還有其他中毒症狀,飯菜一定有問題!伯夫人,你究竟如何準備的宴席!”
    孫藥令也看向許素素,眼中充滿質問與恨意。
    謝明安聽到飯菜有問題,更是暴怒如雷,當即衝到許素素麵前:“果然是你要謀害本伯的兒子,毒婦,還不跪下認罪,本伯饒你不死!”
    “饒我不死?”許素素抬眸,看向他的眼神,厭惡而鄙夷。
    她故意語氣平靜地反問:“謝明安,你不是早盼著我死嗎,說這話,你也不怕被你害死的冤魂,晚上去找你?”
    “混賬!”
    謝明安瞳孔微縮,徹底被憤怒衝昏頭,全然忘了許素素的身份,更忘了還在一旁的王爺,抬起手——
    謝窈沒想到謝明安敢在眾目睽睽下動手,本能地衝上前阻攔。
    可就在這一瞬間,許素素抬眼,飛快地給了她一個眼神。
    平靜,冷冽,還有一絲安撫。
    謝窈的動作硬生生停住,心卻被揪住。
    “啪”地一聲,謝明安一巴掌,落在許素素臉上。
    她的臉頰紅腫起來,嘴角滲出一抹血絲,可她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許素素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飯廳徹底靜了,謝老夫人的哭嚎聲停止,二房等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連地上的孫姨娘都忘了疼,心道,不好!
    伯爺一時衝動,許素素如今可是誥命夫人啊,這下就是有理也成了沒理!
    “你敢打我母親。”
    謝窈的聲音似淬了冰,幽幽地響起。
    沒等謝明安反應過來,她已抬起腳,狠狠踹到他胸口!
    “嘭!”
    “咚!”
    謝明安整個人熟悉地被踹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後麵的柱子上,又順著柱子掉落,口吐鮮血。
    他剛爬起來,謝窈來到他麵前,揚手一個耳光。
    這一下,打得謝明安腦袋嗡嗡作響,頭痛欲裂,一邊臉瞬間高高腫起。
    謝窈轉身:“忍冬。”
    忍冬早已在她動手前,就跑到許素素身邊,仔細檢查。
    “王妃放心,夫人沒有大礙,奴婢去準備帕子,給夫人消腫便好。”
    “來……來人啊!”
    謝明安趴在地上嘶喊。
    蔣四等護院正要上前,白蘞按刀,攔住了他們。
    “文昌伯,王妃的母親乃皇上冊封的二品誥命夫人,毆打誥命,你可知罪!”
    蕭熠之也黑眸幽深,聲音冷戾:“文昌伯,你敢在本王麵前,打本王的嶽母?”
    謝明安暈頭轉向,聽見他的話,又看見謝窈含著殺意的眼神,大腦一下子清醒了幾分。
    他明白過來死死盯著許素素,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許氏,你故意的。”
    許素素一臉悲慟,仿佛死了夫君的樣子,掉著眼淚。
    謝明安:“……”
    他眼底滿是恨意,卻隻能忌憚地低吼:“謝窈,你這個不孝逆女,竟敢對本伯動手,你眼裏還有沒有尊卑倫理!”
    謝老夫人拄著拐杖,撲到謝明安麵前。
    “我的兒,疼不疼?作孽啊,女兒打父親,這是大逆不道,天理難容!我們謝家的臉,都要被謝窈丟盡了!”
    謝二爺想將謝明安扶起來,但看見白蘞的眼神,他默默收回手。
    “窈兒,無論如何,文昌伯都是你爹,你怎能動手打人?還不給伯爺道歉,認個錯,這事就算了,別傳出去讓人看咱們謝家的笑話。”謝二爺勸道。
    二房夫人:“是啊,就算伯爺動手在先,你身為人子,也不該對父親動手。”
    幾個謝家耆老更是臉色難看,其中一個脾氣最衝的族叔上前,指著謝窈,厲聲嗬斥:
    “簡直目無綱常!伯府養你這麽大,你仗著自己成了王妃,就敢對父親動手?這樣的逆女,根本不配做咱們謝家的人!依我看,該把你逐出宗族伯府,斷絕關係,永不準再踏回謝家一步!”
    “逐出伯府?斷絕關係?好啊!”
    謝窈勾起唇角,眼中燃燒著怒火。
    母親生生受了那一巴掌,就是為了讓謝明安啞口無言。
    “叔公這話說到我心坎裏了,文昌伯,你敢嗎?”她上前一步,譏諷地問。
    謝明安的臉瞬間僵住,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謝窈字字清晰:“文昌伯,你寵妾滅妻,吞我母親嫁妝,把我扔去邊境九年不聞不問,如今還敢動手打誥命夫人——這樣的父親,我不認也罷!”
    “你要真有骨氣,現在就寫斷絕書,從此,我謝窈和文昌伯府再無瓜葛!”
    謝明安雙目布滿血絲,半張沒有被打腫的臉,也憋得通紅。
    斷絕關係?他怎麽舍得!
    許氏還有一筆許家陪嫁在,謝窈更是靖北王妃,手裏握著豐厚的嫁妝和聘禮,要是真斷了關係,他一分好處都撈不到,還要背上毆打正妻的惡名,今天的一切,豈不是白做了!
    “擦擦。”
    蕭熠之從袖中掏出一方素色錦帕,帕子上繡著雲紋,遞給謝窈:“別讓他,髒了你的手。”
    謝窈接過錦帕,心裏的怒火平複了些。
    她輕輕擦拭手指,眼神掃過滿廳指責她的人,那些人被她看得一縮,沒人再敢開口。
    謝明安聽見靖北王的話,更是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蕭熠之道:“事關本王嶽母大人清譽,把杜語堂叫過來。”
    杜語堂?
    沒等眾人想起那是誰,白蘞已經吩咐了下去:“你們兩個,騎快馬去京兆尹,請杜大人來文昌伯府。”
    謝明安瞪大眼睛,本想阻止,但根本來不及。
    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杜語堂,不是京兆尹杜大人的名諱嗎!
    此人公正嚴明,深受百姓愛戴,之前在靖北王和王妃大婚之日,就是他出麵,解決了鬧事的孫家人。
    杜大人的母親是蕭家二姑奶奶,論輩分,他是王爺的表兄。
    普天之下,恐怕也隻有靖北王,能不去公堂,而是派出自己兩個屬下,將京兆尹請到自家伯府吧。
    或許,杜大人會給王爺麵子,不讓謝家在丟臉一事上,更上一層樓……
    謝家眾人一個個低下頭,怕再鬧下去,不止是杜語堂來謝家,他們謝家全族都得去京兆府公堂上分辨,豈不是丟死人了。
    謝明安看著這一幕,捂著胸口,氣喘籲籲地爬起來。
    他理了理衣襟,一瘸一拐走到孫姨娘身邊,趁眾人沒發現,給孫藥令遞了個急切的眼神。
    隨即,回頭道:“許氏,今日回門宴是你安排的,孫姨娘中毒,你無論如何也脫不了幹係,這伯府的中饋你不配再管,本伯要收回中饋之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