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護院道歉,不給渣爹留一針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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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明安攥得很緊,但謝窈力氣更大,直接把他扯得一個趔趄。
    厚厚一遝房產地契,澄園的地契上,還寫著母親的名字。
    確認無誤之後,謝窈轉身就走。
    謝明安卻萬般不甘,給蔣四使個眼色。
    “王妃是要將晚香院的丫鬟下人都帶走嗎?不如把蒲葦姑娘留下來,小的可以照顧好她。”蔣四眼珠子轉了轉,盯著蒲葦,邪笑道。
    他心想,蒲葦之前抓住了自己安插在晚香院的眼線丫鬟,這女人是王妃心腹,他故意這麽說,王妃肯定會覺得她不安分。
    蒲葦眼中閃過厭惡,沒有說話。
    謝窈眼眸淩厲,輕車熟路地奪過司法參軍的劍。
    司法參軍今天一直沒用劍,但他的劍一直沒歇過。
    王妃劍如疾風,輕抬手臂,就削去蔣四的襆頭和一大團頭發!
    “啊——”
    蔣四被謝窈的殺氣鎖定,被嚇得大叫,他以為謝窈要殺了自己,竟然動都不敢動。
    發現隻是被削去頭發後,他劫後餘生地喘息。
    然後,王妃微微一笑,鬆開手,劍柄帶著力度脫落,劍尖直挺挺刺進蔣四鞋麵。
    “嘶嗷嗷嗷!”
    鮮血再次染紅劍尖。
    王妃:“你說你,好端端的叫什麽叫,害得我鬆了手,疼的還是你自己。”
    蔣四當場倒地,抱著腳痛呼。
    謝明安又驚又怒,沒想到自己隻是想讓蔣四放句狠話,謝窈居然動了手。
    “你這個逆女,敢在司法參軍麵前傷人,你瘋了!”
    謝窈隨手將劍推回劍鞘,一臉無辜:“哎呀,參軍的劍髒了。”
    司法參軍回過神,昂首挺胸地上前:“一個護院,也敢覬覦靖北王妃的人,他不懂規矩,本參軍卻不能容忍,伯爺,你實在是禦下無方,還不讓這刁奴跟王妃道歉。”
    蒲葦更是配合地說:“伯爺哪隻眼睛看見王妃動手了,王妃心善,今天都沒拿刀,明明是司法參軍秉公執法,仗劍直言。”
    “你……”
    謝明安手指著謝窈,憋了半天,說:“蔣四,道歉!”
    蔣四爬起來,披頭散發地磕頭,臉部扭曲:“小的錯了,求王妃息怒。”
    謝窈這才語氣淡淡地說:“你是伯府的護院首領,也代表著伯府下人的臉麵,這次好說,再給伯爺丟人現眼,就沒這麽簡單了。”
    謝明安忍無可忍,壓低聲音擠出一句話:“謝窈,別以為攛掇許氏跟本伯分府別居,又要回了澄園,你就贏了。”
    謝窈勾起唇,鳳眸帶著冷戾之氣:“你還沒死,我可不敢說贏,我的……好父親。”
    說罷,她帶人邁步離開。
    謝明安被她深沉眼神嚇得僵住,緩過神來,沒出撒氣,就一腳踹到蔣四身上:“廢物。”
    蔣四疼得齜牙咧嘴,但不敢反駁,隻能讓人趕緊給自己包紮傷口。
    “伯爺,不好了!”
    謝明安剛回書齋,門外就傳來下人的驚呼。
    “又怎麽了?!”他猛地提起一口氣,腦袋嗡嗡作響。
    “孫姨娘在院裏鬧起來了,她,小的剛把她鬆綁,她就要撞牆自盡,還說要帶著孩子一起,您快去看看吧!”
    “本伯去了能怎麽樣?”
    謝明安頭都要炸了:“加派人手看著,把她手腳都捆起來,再敢鬧,就直接將她捆在床上,再找丫鬟時刻盯緊,不要傷了她腹中的胎兒。”
    吩咐完下人,他癱倒在椅子上,感覺自己一天之間蒼老了十幾歲。
    很快,包紮上藥後的蔣四一瘸一拐走進來,身上一股創傷藥的氣味。
    “伯爺,您消消氣,咱們也不是沒別的法子。”
    謝明安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什麽法子?”
    蔣四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伯爺,許老爺子,不是千裏迢迢來京城,給二小姐送嫁妝了嗎?”
    “許世詮?本伯是打算改日去拜訪他,若能說服他,將許氏接回來就容易了。”
    謝明安皺了皺眉,他嶽丈許老爺子乃江州巨富,當年許氏嫁進來時,陪嫁震驚了整個京城。
    隻是,許老爺子與謝家是相看兩厭,自己十幾年沒見過那老頭了,不知貿然前去拜見,能不能見到,所以才讓謝老夫人寫封信,到時候才好進門。
    “伯爺你忘了嗎,當年您為了伯夫人,特意安插了人在許家。”
    蔣四眼神裏帶著陰狠的算計:“許老爺子一把年紀,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就算伯夫人已經出嫁,但許家那萬貫家財,難不成交給一個義子?最後,還不得給伯夫人繼承。”
    “伯夫人的東西,不就是您的東西嗎?”
    謝明安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怎麽把這茬忘了!
    當年,他為了解許氏喜好,特意買了個人,暗中送去許家在京城的宅院做事,替自己打探消息。
    他當時想著,許老爺子膝下除了許氏,隻有一個義子許知行,等老爺子百年之後,他身為女婿,未必不能分上一些產業。
    謝明安摸了摸下巴,心裏的不甘和憤怒被貪婪取代。
    許氏拿回了她的陪嫁又如何?隻要把許老爺子的家產弄到手,這點損失根本不算什麽!
    許氏和謝窈如此逼自己,百年之後?他等不及了。
    “既然你們不仁,就別怪本伯不義。”謝明安陰沉喃喃。
    “你立刻去聯係那人,本伯則要好好想一想,如何讓本伯的嶽丈……天不假年。”
    “小的這就去辦!”
    另一邊,雪停了。
    白蘞和許素素在王府親衛的幫助下,將晚香院的東西統統裝走。
    王府來時的馬車不夠,王妃索性花錢,跟街裏街坊租了五六七八九十輛。
    謝窈和許素素,還有蒲葦忍冬坐在一輛馬車內,王爺自個一人坐在另一輛車上,幾十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往澄園走。
    謝窈本想讓王爺先回王府,她去潤園安頓好,肯定也得回去。
    王爺卻道:“本王說了,要陪王妃完成回門禮,沒和王妃一起到伯府已是失約,那便一定要陪王妃一起回家。”
    謝窈隻能由他。
    總覺得他把回門,說得像二人赴約私會一般。
    許素素坐在車裏,掀開窗簾。
    她至少有五年,沒有走出文昌伯府。
    一股寒冷清新的氣息撲麵而來,讓人心曠神怡,外麵籠罩著銀白的雪色,一切都是嶄新的。
    不過,許素素現在隻關心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阿窈,我也不是沒錢,你把晚香院都搬空了,是不是有點丟人,王爺不會怪罪吧。”
    謝窈:“哪裏丟人了,說了不給伯府留下一針一線,就得搬空。”
    馬車外麵,傳來棠柳巷百姓的議論聲。
    “天啊,王妃把當年先帝禦賜的‘忠義之女’墨寶端走了。”
    “何止,王妃把晚香院的匾額和門板,都拆下來帶走了。”
    “何止,王妃把文昌伯府院裏的海棠樹,連根拔走了!”
    “什麽?謝窈把海棠樹都拔了?”接到消息的謝明安急匆匆趕來。
    “嘿……呦!”
    “嘿……呦!”
    “嘿……呦!”
    那些王府親衛,連謝家的樹都沒放過,有的裹著土包裝上推車,有的直接一兩人合力抱著,居然還齊聲喊著號子!
    聽著那一聲聲鏗鏘有力,漸漸遠去的號子聲,耳邊又是百姓的低聲議論,謝明安人已經傻了,隻感覺謝家的臉麵,被謝窈碾在地上,反複摩擦。
    透過車窗,許素素看見扛著一棵海棠樹的小白侍衛,尷尬微笑。
    謝窈則麵不改色。
    許素素隻好壓低聲音,問出另一個問題:“阿窈,我喝了酒,王爺也喝了酒,你跟我坐一輛車,可是因為王爺和你……還沒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