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王爺龍精虎猛,凶猛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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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因為王爺和你,還沒圓房?”
    許素素說完,看著謝窈,目不轉睛。
    酒跟女婿喝了,也確定女婿不是那喜怒無常的暴戾之人,她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這件事。
    事關女兒的終身幸福,讓她不得不問。
    此刻,王爺那輛馬車在前麵,白蘞和白術各自扛著一棵海棠樹,護送在王妃和誥命夫人的馬車一左一右。
    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聞言,瞬間同時豎起了耳朵!
    車內的忍冬和蒲葦,也睜大眼睛,默不作聲。
    謝窈的臉一紅。
    總感覺母親如今,是放飛自我了。
    當然,這樣的變化本就是她想要的。
    隻不過,冷不丁聽到母親問自己這個問題,她還是有些難以回答。
    “圓……”
    她想說圓房也不急一時,一切得看王爺的意願。
    而王爺,隻會在換衣服脫褲子的時候把自己支走卸妝。
    但謝窈還沒說出口,她的遲疑落在許素素眼裏,就成了默認和無奈。
    許素素大驚:“莫不是王爺……王爺,行嗎?”
    難不成王爺雙腿廢了,傷勢轉移了?還是本就傷到了不該傷的地方?難道女兒要守一輩子活寡嗎。
    她深吸一口氣,拉住謝窈的手,想起以前聽說,靖北王因雙腿殘疾而性情扭曲的傳聞:“罷了,不能也比強求好,隻是,這樣的話,不知蕭家如何看?”
    謝窈聽出母親話語中的安撫,看了看一旁的忍冬蒲葦,感覺,她不能這麽破壞王爺形象。
    就算蕭熠之真不行,他幫了自己那麽多,是自己夫君,她該維護他的體麵。
    於是,謝窈一本正經地開口:“母親誤會了,是王爺太行了,王爺龍精虎猛,凶猛過人,力能扛鼎,威武雄壯,母親就放心吧!”
    許素素:“!!!”
    其他人:!!!
    “不說這個了。”
    謝窈臉上露出一抹羞赧,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
    許素素不確定謝窈說的是哄騙自己還是真的,但女兒的性子,若是願意為了維護靖北王而哄騙她,怕是,她心裏也有王爺。
    謝窈:“剛才聽桑若稟報,願意跟母親到澄園的下人,算上她有四個丫鬟,兩個小廝,再加上許管事,人雖不多,但也夠了,母親隻管在澄園好好休養,不用很久,我會幫母親與謝明安和離,到時候,您就徹底解脫了。”
    許素素不再追問,回過神:“阿窈,你可知,桑若名字的由來。”
    謝窈搖了搖頭。
    九年前她離京的時候,母親身邊還沒有桑若。
    應該是在蘇嬤嬤死後,桑若才成了母親身邊唯一可靠之人。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許素素說著,溫和一笑,眼神清醒釋然。
    “阿窈,做你想做之事,不必顧忌我,隻要不牽連到你自己,就是將謝明安抓起來下獄都無妨,隻是,萬萬不可再像祠堂這般冒險。”
    對謝明安,她何嚐不恨。
    她不希望因為自己還沒和謝明安和離,而影響到女兒的行動。
    謝窈墨色濃鬱的鳳眸,映著外麵銀白的雪光,顯得冰冷而剔透。
    “下獄?不,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我要他嚐嚐身敗名裂,失去一切的滋味,最後,生、不、如、死。”
    前世母親被謝明安毒害,為了侵吞自己的嫁妝,她也被這所謂的父親派人,萬箭穿心而死。
    拿回澄園不過是物歸原主,讓母親與他和離,當然也不夠。
    何況她的另一個仇人,還活得好好的呢。
    陸慎言敢在她回門的路上暗中窺視,看來之前的傷養得差不多了。
    謝窈垂下眸,回想接下來該發生的事。
    前世,她與陸慎言定親,大婚比她嫁給蕭熠之要晚一個多月,在這一個月裏,安平侯,遇刺了。
    京中才子陸慎言替安平侯擋箭,成了安平侯的救命恩人。
    算算日子,這件事,就快發生了。
    而在這之前,趁外祖父回京,她得先確定外祖父的情況。
    謝窈不信,一向身子硬朗的外祖父,會在半年後忽然病逝。
    “蒲葦,蔣四這個人,你怎麽看?”謝窈開門見山地問。
    蒲葦立即搖頭:“王妃,奴婢與他毫無瓜葛!”
    她眼中閃過幾分厭惡:“此人陰險好色,他知曉奴婢從前在醉雪樓的身份,所以曾在言語上調侃奴婢,此前,奴婢還發現晚香院有個小丫鬟與他有染。”
    “他經常對伯府的丫鬟動手動腳,但因為他是護院首領,深受文昌伯看重,所以無人敢惹。”
    謝窈想起,蔣四一把將孫姨娘身後丫鬟揪出來頂罪的情景,喃喃道:“恐怕芳兒房間裏那封信,也是他放的。”
    謝明安身邊的人,朱嬤嬤和王管事已經死了,孫姨娘和他反目成仇,會在生孩子之前,使勁兒折騰他,二房一家是牆頭草,與他並不在一條船上。
    若外祖父那邊出問題,十有八九,和蔣四有關。
    她故意傷他,就等他狗急跳牆,露出馬腳。
    半個多時辰之後,澄園到了。
    謝窈扶著母親下了馬車,雪剛停沒多久,屋簷與門口兩側的石獅子覆著碎雪,晚霞傾灑在繡闥雕甍之上,透出一抹暖色。
    朱紅大門敞開,入門道路已經被掃淨,隻留兩側玉蘭樹,枝椏上積著雪,似綴了滿樹梨花。
    長思和許管事先行一步,此刻迎在門口,旁邊是十幾個身穿短打的精壯漢子。
    他們身後,舅舅許知行走出來。
    他錦衣玉帶,身披狐裘大氅,在身後潔白雪色映襯下,似在畫中走出的世家雅士,不見歲月痕跡。
    長思怔怔地望著許知行,眼裏好像隻有他。
    和之前在伯府一樣,舅舅看見母親,眼眶瞬間又紅了。
    “兄長多大了,怎麽見我一次,就哭一次?”
    許素素上前,拍去了許知行肩頭的雪,笑著說。
    她這個兄長,什麽都好,就是一個大男人,卻愛哭。
    她還記得小時候,自己和父親剛把兄長撿回家,給他吃了一頓飽飯,他就邊吃邊掉眼淚。
    許知行眼中含著淚光,似是歡喜,似是激動,喉嚨動了動:“我們許家那個張揚明媚的許大小姐,回來了。”
    他克製著情緒,怕自己一開口又要落淚,連忙看向謝窈。
    “小阿窈,長思已經跟我說了護院的事,這是你外祖父在京中別院裏,於管家的兒子阿武,是我看著長大的,之前是我宅子裏的護院,往後讓他帶人守著澄園,你放心。”
    為首的阿武是個十八九歲的健壯少年,雖然年輕,但比其他護院要高上一頭,看起來就是個練家子。
    謝窈向阿武點了點頭,心裏記下了“於管家”的名字。
    她猜測,外祖父身邊有謝明安的人。
    這個人的地位,不會太低,得是能接觸到外祖父的。
    管家算一個,而管家的兒子阿武就在這兒,倒是能順勢查探。
    “多謝舅舅費心,過兩日,我就去別院看望外祖父。”
    許知行應下,許素素卻心裏一酸。
    她為了嫁給謝明安,讓父親傷透了心,不知父親能不能原諒自己,也不知該如何麵對父親。
    許知行看出她的心緒:“素素,父親此次回京,已將江州老家的事處理妥當,以後就在別院住下了,不管什麽時候,你想回去,我都陪你一起。”
    謝窈則回頭,見蕭熠之還在他的馬車內。
    白術適時回答:“王爺說了,他尚在醉中,不便打擾王妃與家人們敘話。”
    王爺若是出麵,王妃母親和舅舅都難自在。
    澄園的事很快安置妥當,謝窈心想王爺一個人在馬車裏,肯定很是憋悶。
    他本就是顧全自己的體麵,才跟著來了澄園,卻要留在車上。
    白蘞這邊來報,晚香院的海棠樹已經栽種在澄園的後園,連從謝家拆卸下來的門板牌匾,都收納進庫房。
    謝窈立即跟母親和舅舅道別,這次,忍冬棠心和長思坐在後麵的馬車,蒲葦留在澄園。
    她上了王爺的馬車,一進去,就嗅到濃鬱的酒氣。
    謝窈一怔,發現車內矮幾上,放著個鎏金的小炭爐,上麵溫著一壺酒,聞味道,是桃花醉。
    原來王爺真的很喜歡喝桃花醉,不但跟母親喝完一小壺,還自己一個人在車上喝。
    她忽然又想起,白蘞說過,王爺在軍中休沐之時,喜歡喝王爺母妃釀的桃花醉。
    謝窈忍不住偷偷看蕭熠之。
    天色稍晚,外麵夕陽落下,天地暗淡,車內燈火柔和。
    王爺靠在輪椅上,闔目養神,蒼白俊美的臉龐泛起一抹紅暈,鋒利的長睫在眼下投出淺淡陰影。
    喝醉的王爺,比平時還好看。
    謝窈瞥了一眼,就趕緊移開視線,將注意力放在窗外。
    王爺感覺到那道注視沒了,睜開眼,忍不住問:“王妃怎麽不——王妃在看什麽?”
    語調,多了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