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全然的放任與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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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綺一點便通,知道裴羨指的是什麽。
裴羨這般智絕超群的人,記憶力自然非比尋常。
亦或是那日之後,這位素來清心寡欲的裴大人,也曾在深夜輾轉時動過些念頭。夜有所思,故而念念不忘。
此刻仍是廚房,但夜深無人,灶火將方寸空間烘得暖融如春,連空氣裏都浮著幾分縱容旖旎的意味。
足以承載所有曾隻存在夢中的、隱晦又熾熱的旖旎幻想。
雲綺坐在案台上,裴羨的身形恰好將她攏在懷中。她的唇瓣擦過他耳畔,氣息輕癢如羽:“那裴大人還記得,我那天說的做法嗎?”
話音剛落,便覺裴羨的呼吸驟然更沉。
一隻手輕輕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順著她的腰線緩緩向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細細滲進來,惹得她脊背微微發緊。
軟而輕的喘息漫在暖融融的空氣裏,整個人像被裹進帶著冷香的熱浪中,脊背微微發顫,連帶著指尖都泛起了細密的癢。
他鼻息灼熱地拂在肌膚上,唇齒的輾轉藏在克製的姿態裏。覆著她的手愈發用力,掌心的摩挲漸漸帶上了難以自控的熱度,指節微微泛白,顯然也失了平日的沉穩。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的粗重混著她的輕喘,在密閉的廚房裏纏成一片繾綣旖旎。
……
阿生是看著自家大人帶那位雲大小姐一同進了廚房的。
不用想也知,定是雲大小姐肚子餓了,大人要親自為她下廚。
隻是這一進廚房,竟過了將近一個時辰還沒出來,阿生不由得犯了嘀咕。
這都過去這麽久,大人到底在給雲大小姐做什麽飯,到現在還沒做完?
他實在放心不下,便決定去廚房看一眼。廚房的門緊緊閉著,他才剛抬起手準備敲門,房門忽然從內打開。
隻見自家大人身形依舊挺拔如竹,衣袍卻有些淩亂,發絲也微散著。他懷中橫抱著的正是雲大小姐,被一件寬大的大氅嚴嚴實實裹著,連臉都遮得嚴絲合縫。
隻在大氅邊緣漏出一小截耳後肌膚,泛著薄薄惹人遐想的紅,幾縷散亂的青絲垂落其上,在昏暗光影裏添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綣意味。
裴羨氣息不穩,聲音啞得厲害,臉上神色卻仍維持著平日的淡漠疏離,淡淡吩咐:“讓人把這裏收拾一下。”
待裴羨抱著雲綺轉身離開,阿生下意識往廚房內瞥了一眼,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要知道,自家大人素來一絲不苟,且愛潔成癖,整個丞相府無論何處都規整得井井有條,連擺件的位置都不曾亂過分毫。
可此刻的廚房,竟亂得不成樣子——椅子歪斜,案台上的瓷碗、陶盆被推得東倒西歪,裝著麵粉、幹果的食盒敞著口,食材撒了些許在台麵上。
原本疊得整齊的抹布滑落在地,地上也水痕斑斑。灶火早已熄滅,隻剩些餘溫,空氣中還飄著未散的煙火氣,混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氣息。
這得是做什麽飯,才能把廚房造得這般狼藉?
下一秒,那股曖昧氣息愈發清晰濃烈,阿生猛地反應過來,頓時麵紅耳赤,連忙收回目光,連耳根子都燒得發燙。
他實在難以想象,向來如高嶺之花般清冷自持、一絲不苟的自家大人,竟也會這般不管不顧,在廚房就與雲大小姐……
……
如果說廚房裏是共赴一場旖旎幻夢,那麽回到臥房,床榻之上,便是全然的放任與沉淪。
解開所有心結後的奔赴,便是在彼此交融的體溫裏,將所有克製與疏離盡數焚燒殆盡。
一切平息時,夜已深得發沉。
丞相府的下人早已備好熱水,穗禾輕手輕腳進來伺候雲綺沐浴,又識趣地退了出去,隻留一室氤氳水汽。
沐浴過後,雲綺換上了裴羨的一件素白裏衣。衣料是細密的純棉,觸感柔軟透氣,帶著他身上慣有的幹淨清冽氣息。
衣裳寬大得很,套在少女身上,袖口堆疊到小臂,衣擺垂至膝下,本就纖細的身形被襯得愈發嬌小玲瓏。
領口鬆垮地滑開些許,露出一截瑩白脖頸,上麵還凝著未散的薄紅,還有方才情事留下的痕跡。烏發隨意擦過,帶著微濕的潮氣,幾縷軟發貼在鬢角頸側,與素白的衣料相映,更顯肌膚勝雪。
雲綺肩頭微塌,浸著情事後未褪的慵懶,眼尾凝著一絲水潤的紅,眸光流轉間,媚態自生。抬手攏衣時,指尖輕輕劃過鎖骨,那不經意的摩挲裏,藏著幾分剛經曆過溫存的軟媚,勾人得緊。
下一瞬,帶著一絲微涼的懷抱便從背後攏住了她。
裴羨的下巴抵在她頸窩,薄唇貼著細膩的肌膚輕輕廝磨,身上是剛沐浴過的清冽皂角香,與她的氣息纏在一起。
鼻尖縈繞著自己熟悉的衣香,裹著她身上淡淡的水汽,恍惚間,竟生出一種猶如夫妻般的親昵與歸屬感。
他素來清醒自持,怎會不懂他們之間的分寸。
她深夜來丞相府,已是逾矩冒險。他無名無分,斷沒有留她在相府過夜的道理。
可方才的沉淪太過刻骨,心底沉寂已久的渴望被徹底點燃,他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貪心。
隻想她留下,哪怕多待一炷香,多感受一刻這樣的溫存,也好。
門外忽然傳來穗禾的聲音。
跟著雲綺這麽久,穗禾什麽場麵沒見過,今晚這局麵對她而言簡直是小場麵。
更何況自家小姐苦戀裴丞相那麽久,今夜總算得償所願,她心裏隻剩替小姐高興的份。
可夜實在太深了,由不得她不提醒。
“小姐,已是醜時了,咱們是不是該回侯府了?”
床榻上,裴羨的眉眼垂了下來,睫羽輕垂,掩去眸底翻湧的情緒。
擁著雲綺的手臂下意識收緊,輕薄衣料下的軀體溫軟得讓人心顫,力道裏裹著未言明的眷戀,卻終究沒說一個字。
良久,他才低低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要走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