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母親,其實他不是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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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夫人臉色不停地變化。
    宋今瑤把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清楚薛夫人這是在心中罵她呢。
    可她依舊在一旁但笑不語,等著丫鬟取來庚帖。
    前世她就是太不想借外祖一家的勢,才害得那般下場。
    這一世,什麽厚不厚臉皮的,狗仗人勢又怎麽了?
    隻要她和孩子能活得好,一切她都能舍下了。
    “哎呦,怎麽這裏這般的熱鬧?”
    宋今瑤拿了庚帖正要走人,忽地,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嬌笑聲。
    聽到聲音,薛夫人臉色更是黑成了鍋底。
    那個小賤人,怎麽到這裏來了?
    緊跟著,門外進來一位身姿婀娜的美人,正是之前宋今瑤在珍寶閣見過的顏娘。
    那時,顏娘陪在薛湛身側,二人舉止親昵。
    宋今瑤眸子閃了閃,薛夫人極為重視自己的兒子,絕不會允許薛湛把一個青樓女子領進門。
    那能在薛府見到顏娘,想來此女已經按照上一世軌跡,被薛老爺子收到了府裏,做了九姨娘。
    這女人,嗬嗬——
    嫁不成兒子就嫁了老子!
    薛府以後要熱鬧了!
    “你來作甚?”
    薛夫人黑著臉怒斥:“當家主母在會客,這裏是你一個小妾該來地方嗎?”
    說著,薛夫人目光又轉向顏娘身旁的丫鬟:“還不快將你家姨娘帶回去?甭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顏娘是她家老爺新收的小妾,如今正是新鮮的時候,很得寵。
    仗著老爺的寵愛,屢次落她麵子。
    她剛剛已經在宋今瑤麵前丟了臉麵,可不想讓宋今瑤再看到自己的笑話了。
    薛夫人急著趕人,可她忘了,顏娘身邊的丫鬟是人家從外麵帶進來的,她壓根使喚不動。
    那小丫鬟隻是掀了掀眼皮子看了薛夫人一眼,便當起了鵪鶉。
    “咦?這不是陸夫人嗎?”
    顏娘也完全沒把薛夫人的話放在眼裏,她充耳不聞,搖著團扇朝著宋今瑤走來。
    宋今瑤本不欲搭理她。
    今日來薛府的目的她已經達成,該是走人的時候了。
    她還想去瞧瞧老三被流放的戲呢。
    可沒時間摻和人家宅子裏主母和小妾的那點齷齪。
    “薛夫人,告辭了。”宋今瑤向薛夫人告辭,對顏娘視而不見,抬步要走。
    哪知,她不理人,這不知好歹的顏娘倒是不依不饒。
    追了上來擋住了去路。
    “怎麽?陸夫人這是不屑同妾身說話嗎?還是妾身做錯了什麽?惹得陸夫人不快了?”
    這酸唧唧的語氣,當真差點沒讓宋今瑤把隔夜飯吐出來。
    她冷笑著,很是認真地回道:“不知這位是薛老爺的妾?還是薛大公子的妾?你一口一個妾身,倒是把我整迷糊了,請問,你到底是誰的妾啊?”
    說著,宋今瑤好笑地盯住顏娘。
    瞧!
    她看到了什麽?
    挑釁?
    這顏娘看她的眼神居然是挑釁!
    挑釁她一個外人做什麽?
    要挑釁,不也是應該挑釁薛夫人嗎?
    忽地,宋今瑤想起了之前二女兒和薛湛的婚事,頓時悟了。
    眼前這位,嫁了老子,是還念著老子的兒子呢啊!
    見了情敵的娘,可不就該是這個眼神!
    薛夫人聽了宋今瑤剛剛那一句“你到底是誰的妾”,有些發蒙。
    叫她當家主母,當然是老爺的妾啊,怎麽又扯上她的湛兒了?
    不行,她家湛兒可不能被顏娘這小賤蹄子汙了名聲。
    就算不願搭理宋今瑤,薛夫人也不得不解釋一下了。
    “陸夫人誤會了,這位是我們老爺新納的九姨娘。一個狐媚子罷了,倒是讓陸夫人看了笑話。”
    宋今瑤挑了挑眉。
    這笑話才哪到哪?
    精彩的還在後麵呢!
    “哦?”
    “原來是薛老爺的姨娘啊,瞧我這眼神,差點誤會了去。”
    說著,宋今瑤話音一頓,又似笑非笑地道:“隻是,前幾日我才瞧見這位姨娘跟在薛大公子的後麵,一口一個薛郎地叫著,怎麽轉眼就成了薛老爺的姨娘了?”
    “這位姨娘,莫不是你還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是那春風樓裏的頭牌?”
    顏娘能進薛府,薛老爺子自是沒把顏娘的出身對薛夫人隱瞞。
    這賤人,哪裏有什麽妹妹?
    還長得一模一樣!
    宋今瑤嘴裏說的“一口一個薛郎叫著”的人,分明指的就是顏娘本人!
    宋今瑤這番話一落地,倏地,薛夫人眼神狐疑地看向顏娘。
    老爺說此女是縣令大人塞給他的小妾,可沒說這女人和湛兒還有牽扯啊!
    驀地,薛夫人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顏娘察覺到薛夫人的眼神,心中大叫一聲不妙!
    要是讓老爺和夫人知道了她和薛湛的關係,怕不是要殺了她!
    “你你你”
    她想反駁宋今瑤,卻是半晌說不出一具完整的話來。
    此時,她後悔極了,她幹嘛沒事招惹宋今瑤啊?
    都怪這兩日薛湛那個負心漢一直惦記著陸家丫頭,讓她一時被嫉妒衝昏了頭。
    這下可如何是好?
    宋今瑤見對方表情,心裏笑開了花。
    當真是個蠢貨!
    她往前走了兩步,貼著顏娘的耳邊。
    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陰惻惻道:“有一句話你說對了,我對你是真的不屑。本不想揭穿你的,可誰讓你這個蠢貨,非要主動招惹我呢。”
    “那就等薛夫人和薛老爺知道,你還勾引了他們兒子後,是死是活,你都受著吧!”
    說著,宋今瑤又低低笑了聲,繼續道:“還有,我不是男人,你的那套矯揉造作,用錯了地方!”
    說罷,宋今瑤把人往旁側大力一推,甩了帕子走人了。
    她這人,有仇能當場報,那絕對就當場報了!
    臨走時,宋今瑤意味不明地對著薛夫人扔下一句:“這位姨娘姿色瞧著當真不俗,難得讓薛老爺和薛大公子同時看上了,薛夫人有福氣了。”
    聞言,薛夫人氣得心口一梗。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忽地,薛夫人腦海裏閃過一個猜測,宋今瑤今日來退親,真實原因,不會是因為顏娘這小賤蹄子吧?
    要這賤人當真做了老爺的妾後,還跟湛兒有什麽,被宋今瑤提前知道了,也不怪人家會來退親。
    換她,她也忍不了啊!
    可以說,宋今瑤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成功把因為退親薛夫人對她的仇視,轉到了顏娘身上!
    宋今瑤離開後,薛夫人悄悄吩咐了小丫鬟去查顏娘的底細,連兒子一起查。
    從薛府出來時,宋今瑤意外地看見薛老爺在送客,那人一身黑色鬥篷,完全看不出麵目。
    之前管家說薛老爺在書房會客,想必會的就這位吧?
    隻是大白日的竟是穿成這樣,著實可疑。
    他二人神神秘秘的,像是故意避著人耳目,薛老爺先出府門左右張望了一周,這才請那位客人出來。
    這般不正常的舉止,叫宋今瑤留了個心眼,坐上馬車後,她喊了影七出來跟上那個黑鬥篷人。
    不稍片刻,馬車行駛到一半,影七就回來了。
    “夫人,那人是縣令孫明儉。”
    孫明儉?
    聽到這個名字,宋今瑤倏地愣了一下。
    想到什麽,她神色一變,喊著車夫:“掉頭去驛站。”
    剛到驛站門口。
    宋今瑤扶著老大的手下車,迎麵就看見晏青從驛站內出來。
    一出來,他也瞧見了宋今瑤,嘴角一勾,笑著向宋今瑤跑來。
    “宋夫人,大人正讓小的去尋您呢,沒想到您跟大人心有靈犀,這不,您就來了。”
    宋今瑤:“”誰跟他心有靈犀了?
    “老三可有被流放了?”宋今瑤問。
    現在臨近午時,犯人流放正常時辰是卯時點檢,辰時發遣。
    但那日晏青有提到一嘴,說老三陸嶽的流放時辰放在了正午。
    她剛剛本來是要趕去城門外看一看的,沒料到會在薛家發現縣令孫明儉和薛老爺有交集。
    想起這些時日裴驚蟄應該因著她的提醒,在查孫縣令。
    就繞了彎先來了這裏。
    也不知道這時辰,老三那白眼狼有沒有被送走。
    “還沒呢,大人讓小的去尋夫人,正是因著這事,那喬氏一早就開始大喊大叫,說要見夫人一麵。大人怕耽誤了夫人的正事,就讓小的問您,這喬氏,夫人可要見一見?”
    “那喬氏可是在驛站內?”
    “在的。”
    這時,杜嬤嬤拽了拽宋今瑤的袖子,貼著她的耳朵勸道:“夫人,咱們去見見吧,萬一那喬氏當真知道點什麽,咱豈不是錯過了。”
    杜嬤嬤比宋今瑤還著急,她就是有種直覺,總覺得喬氏沒準當真知道點什麽秘密,而且一定是關於陸嶽和陶又蓮的。
    說白了,她就是還懷疑陸嶽不是她家夫人的孩子。
    可之前她跟宋今瑤提了,明顯宋今瑤沒太往心裏去。
    “好,那就見見吧。”想了想,宋今瑤道。
    其實杜嬤嬤還真是誤會她了,她不是丁點沒往心裏去,隻是不太相信喬氏能知道什麽大秘密。
    要真是如此,這等大秘密,依照陸嶽的為人,怎會告訴喬氏?
    因著喬氏有孕在身,並沒有和其他人關在地牢裏。
    晏青帶宋今瑤去的是驛站的一處柴房。
    剛進去,喬氏聽到動靜就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嘴裏喊著:“母親,母親可是願見我了?”
    宋今瑤是背光而站,喬氏一時沒看清麵目,待看清確實是宋今瑤後,突然喜極而泣。
    “母親,母親您終於願意來見我了,我是真的有秘密要告訴您,求求您了,別送我去流放,哪怕是別的什麽刑法都行,我還懷著孩子,這流放地那麽遠,肯定是走不到的”
    根本不給宋今瑤開口的機會,喬氏便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語無倫次地不停求饒。
    好半響,喬氏聲音都啞了。
    宋今瑤幽幽地道:“我來了,你不是說有秘密要告訴我嗎?若一直不說,那我便先走了。”
    說罷,抬起腳作勢要離開。
    喬氏瞬間慌了:“我,我說,那,那母親能不能幫我去找裴大人求求情?”
    “那要看你說出的秘密值不值了。”
    “值,一定值得。”說著,喬氏忽地神色變,極是正色道:“母親,其實陸嶽不是您的孩子!”
    轟!
    這句話把在場幾人同時炸懵了!
    就連晏青都傻眼了。
    門外的陸淵和陸川,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到徹底。
    陸淵:合著欺負他多年的人,是個冒牌貨?
    陸川:那我是不是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