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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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文深率領數人徑直闖入詢問室。
    他甚至沒給高峰和趙東來一個眼神,銳利的目光直接鎖定了坐在椅子上麵色發白的蘇曉。
    他身後跟著的四個人訓練有素地分散開,兩人守在門口,兩人隨他上前。
    “尹局,這是正在進行的……”高峰剛站起身,話才說了一半。
    尹文深一個眼神掃過來,將高峰後麵的話硬生生堵在了喉嚨裏。
    兩名隨從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蘇曉。
    蘇曉驚恐地睜大眼睛,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粗暴的接觸讓他瞬間回到了昨晚那個可怕的巷子,被拖拽時的窒息感再次湧上心頭。
    他徒勞地向高峰投去求助的一瞥。
    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死死盯著高峰,那目光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不是說好了會保護他的安全嗎?
    為什麽現在又和昨晚一樣,被人像物品一樣強行帶走?
    “尹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峰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氣,但語氣依然保持著下級對上級的克製。
    尹文深腳步未停,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這個人,現在由我們接管。”
    他甚至沒有給出一個像樣的解釋,隻是朝手下微微頷首。
    那兩人立刻會意,半拖半架地把蘇曉往門口帶。
    蘇曉的鞋子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眼淚不受控製地滾落。
    但恐懼之下的他連哭喊都做不到。
    高峰站在原地,手掌在身側攥成了拳頭。
    可他還是眼睜睜看著蘇曉被粗暴地帶離座位。
    那雙充滿絕望和質問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他,直到被徹底帶出詢問室。
    最終,還是這樣。
    高峰在心裏嗤笑一聲,什麽專案組,什麽治安程序。
    在尹家麵前都不堪一擊。
    他連一個給證人的承諾都兌現不了。
    尹文深站在原地,目光追隨著被帶走的蘇曉,眼神意味深長。
    他注意到蘇曉掙紮時從口袋裏掉出的一張樂譜,彎腰撿了起來,隨手遞給身旁的下屬。
    “查查這個。”他的聲音很輕,但在安靜的詢問室裏格外清晰。
    那名下屬恭敬地接過樂譜,小心翼翼地收進證物袋。
    尹文深這才轉向高峰:“這個案子的所有資料,包括剛才的筆錄,全部移交過來。”
    高峰沉默著,沒有立即回應。
    趙東來站在他身後,臉色同樣難看。
    “怎麽?”尹文深微微挑眉,“有問題?”
    “……沒有。”高峰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會盡快整理好移交。”
    尹文深滿意地點點頭,最後掃了一眼這個簡陋的詢問室,
    仿佛在確認沒有遺漏什麽,這才轉身帶著剩下的人離開。
    詢問室的門再次關上,將裏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高峰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趙東來擔憂地看著他緊繃的側臉,欲言又止。
    窗外,城市的喧囂隱約傳來,卻絲毫穿透不了這間突然陷入死寂的房間。
    過了許久,高峰才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留下了幾個深深的指甲印。
    他走到桌邊,看著蘇曉剛才坐過的椅子。
    那裏仿佛還殘留著那個年輕人驚恐的溫度和無助的眼神。
    “收拾東西吧。”他對趙東來說,聲音裏帶著深深的疲憊。
    “把筆錄和現場照片都整理出來。”
    “高隊,我們真的就這麽……”趙東來忍不住開口。
    高峰抬手打斷了他,搖了搖頭:“執行命令。”
    他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時的冷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麻木。
    但趙東來看得出來,在那平靜的表象下,有什麽東西已經徹底沉了下去。
    ——————
    尹震元站在辦公桌前,目光死死鎖在剛剛送來的昨夜人員損失報告上。
    份人員損失報告上的每一個名字都像針一樣紮進他的眼睛。
    表麵上看,這是龍城治安長官在為轄區內發生的惡性案件震怒。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這些名字背後代表著什麽。
    那些人都是尹家精心培養的回收隊成員,每一個的損失都意味著家族核心力量的削弱。
    當視線落在報告末尾的“尹文朔”三個字上時,他猛地一拳砸在桌麵上。
    紅木桌麵發出沉悶的巨響,茶杯震得跳了起來,滾燙的茶水潑濺在報告上。
    “盧家……真是好膽色!”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血氣。
    這段時間與盧家的全麵開戰已經讓家族產業損失慘重。
    現在連最得力的親侄子都折了進去。
    這筆賬,他毫不猶豫地算在了盧家越來越猖狂的反撲上。
    尹震元一把抓起通訊器,含怒撥通了一個號碼。
    “是我。”他的聲音低沉壓抑中帶著癲狂。
    “報複行動現在開始。我要盧家核心成員的腦袋,至少三個。”
    電話那頭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三個?這恐怕會徹底激化矛盾......”
    “已經水火不容了!就是要讓他們痛!”尹震元猛地打斷,“按我說的做。”
    電話掛斷。
    尹震元的怒意稍減,但心頭卻壓上了更沉重的東西。
    他深吸一口氣,現在該麵對最棘手的問題了——如何把這個消息告訴震北。
    他望著通訊器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手指懸在撥號鍵上方遲遲沒有按下。
    震北,他這個最得力的堂弟,家族“特殊物資”供應體係的總負責人。
    這麽多年,震北就像個影子般遊走在黑暗邊緣,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務打理得滴水不漏。
    尹震元想起去年的一個晚上,震北喝多了,拉著他的手說:
    “哥,我這一生就剩下文朔了。”
    那雙總是冷靜克製的眼睛裏,難得地流露出一個父親的柔軟。
    文朔確實是震北的全部希望,既是血脈的延續,也是這份黑暗事業的繼承人。
    他記得文朔小時候,震北總是親自教他格鬥技巧,手把手地指導他處理家族事務。
    即便在外人麵前再嚴厲,隻要提到兒子,震北的眼神就會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