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後甬道的盡頭，核心殿的輪廓在混沌光暈中漸漸清晰，像一座沉在霧裏的上古神殿，殿門是整塊墨玉雕琢而成，上麵刻著的混沌符文，在光暈裏輕輕流轉，像活過來的星河。
    推開殿門時，一股比甬道濃十倍的靈氣撲麵而來，帶著淡淡的清甜味，吸一口竟讓人覺得渾身經脈都在舒展，蘇清月冰發上的靈霜瞬間融化，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地，竟在地麵凝成了小小的冰晶，冰晶裏還裹著靈氣的光點。
    殿內的穹頂是弧形的，嵌著無數會發光的星紋，星紋的光與地麵的混沌光暈交織，把整個大殿照得如同白晝，卻又不刺眼，像被溫柔的月光裹住。
    大殿中央，一方圓形的池子靜靜臥在石台上，池水不是尋常的液態，而是由純粹的混沌氣凝聚而成，泛著淡淡的金紫色，池底隱約能看到一顆拳頭大的珠子在發光，正是眾人尋找的混沌本源，像一顆被星河包裹的心髒，在池底緩緩跳動。
    “這就是本源池……” 王大柱握緊掌心的混沌珠，珠子突然劇烈顫動起來，與池底的本源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甚至能聽到本源傳來的微弱脈動，像在呼喚久別重逢的夥伴。
    靈犀獸從靈兒懷裏跳下來，四腳踩著光滑的殿地麵，好奇地朝著本源池跑去，它的爪子剛碰到池邊的混沌氣，就被氣浪輕輕彈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卻不害怕，反而興奮地對著池子 “嗷” 了一聲，尾巴晃得像朵盛開的花。
    “你這小家夥，就知道湊熱鬧！” 靈兒趕緊追過去，伸手想把靈犀獸抱回來，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在地上，還好阿蠻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這地麵也太滑了，跟抹了靈脂似的。”
    洛璃蹲在本源池邊，指尖輕輕拂過池麵的混沌氣，氣浪在她指尖形成小小的漩渦：“池邊有三層禁製，對應三關試煉，剛才靈犀獸碰到的是第一關‘靈力掌控’的外禁製，隻有通過試煉，才能靠近本源。”
    雲曦握著劍胚和寒霜劍，劍身的光與池底的本源光遙相呼應：“我能感覺到，試煉的力量很溫和，不像之前遇到的禁製那樣帶著攻擊性，更像是在考驗心性。”
    就在這時，本源池突然泛起一圈漣漪，池邊的混沌氣凝聚成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光幕上浮現出幾行上古文字，洛璃仔細辨認了片刻，輕聲念道：“第一關，靈力掌控 —— 引混沌氣繞殿中九柱一周，不可觸柱，不可斷氣，成則入第二關，敗則需隔日再試。”
    眾人順著洛璃的目光看去，才發現大殿四周立著九根盤龍柱，柱子是青黑色的，上麵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龍紋裏凝著淡淡的靈氣，像給柱子披了層薄紗，每根柱子之間的距離約莫三丈，正好圍成一個圓形。
    “九根柱子……” 王大柱深吸一口氣，將混沌珠舉過頭頂，珠子的光瞬間亮了起來，引動池邊的混沌氣，“我來試試，你們幫我盯著，要是氣斷了，記得提醒我。”
    蘇清月點點頭，指尖凝出一道冰線，懸在王大柱身側：“我幫你穩住氣息，要是混沌氣不穩，我用冰線幫你托一下。”
    王大柱閉上眼，將靈力注入混沌珠，再順著靈脈緩緩渡出 —— 一道淡金紫色的混沌氣從池邊升起，像一條柔軟的絲帶，順著他的靈力指引，朝著第一根盤龍柱飄去。
    混沌氣很溫順，在他的掌控下，穩穩地繞著第一根柱子轉了一圈，龍紋裏的靈氣似乎被混沌氣引動，輕輕閃爍了一下，像在鼓勵。
    靈犀獸蹲在靈兒懷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混沌氣，像是覺得那是好玩的玩具，它突然伸出爪子，想碰一下飄過來的混沌氣，結果剛碰到氣尾，就被氣浪彈了一下，爪子麻酥酥的，它委屈地 “嗷” 了一聲，把爪子藏進懷裏，逗得靈兒忍不住笑了。
    “別搗亂！” 靈兒輕輕拍了拍靈犀獸的頭，“大柱哥在試煉，你再鬧，小心混沌氣斷了。”
    靈犀獸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偷偷瞄著混沌氣，看著它像小蛇一樣繞著柱子轉，眼睛亮閃閃的，像個看熱鬧的小孩。
    王大柱的注意力全在混沌氣上，他能感覺到，每繞一根柱子，混沌氣的韌性就強一分，到第五根柱子時，混沌氣突然變得有些沉，像是被柱子的靈氣拽住了，他趕緊調整靈力，將混沌珠的光再調亮幾分，才穩住氣脈。
    “快到第七根了！” 雲曦輕聲提醒，“小心柱子上的龍紋，我剛才看到龍紋的靈氣在往混沌氣裏鑽，可能會影響你的掌控。”
    王大柱點點頭，將靈力分成兩股，一股繼續引動混沌氣，另一股則在氣尾裹了層淡淡的金光，擋住龍紋的靈氣，混沌氣果然又變得溫順起來，穩穩地繞完第七根、第八根柱子。
    到第九根柱子時，混沌氣突然暴漲了一下，像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了，王大柱心裏一緊，趕緊收力，卻沒想到混沌珠突然亮了起來，自動引動池底的本源氣，幫他穩住了氣脈 —— 混沌氣順著第九根柱子繞了一圈，然後緩緩回到池邊，像完成任務的使者，輕輕融入池水。
    “成了！” 洛璃興奮地喊道，“第一關過了！你看光幕，第二關的提示出來了！”
    眾人抬頭看向光幕，上麵的文字已經變了：“第二關，情感考驗 —— 入幻境，擇本心，棄友奪寶則敗，護友棄寶則成，心不誠者，永困幻境。”
    “幻境？” 靈兒握緊靈犀獸的爪子，“會不會像上次心境試煉那樣？裏麵會不會有很可怕的東西？”
    靈犀獸像是感覺到了靈兒的緊張，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安慰她。
    王大柱深吸一口氣，將混沌珠揣進懷裏：“我去，你們在外麵等我，要是我半個時辰沒出來，洛璃就用陣旗試著破幻境，別讓我被困在裏麵。”
    蘇清月走過來，輕輕幫他理了理皺掉的衣領，指尖的冰氣帶著安心的溫度：“別勉強自己，我們要的是你平安出來，不是一定要拿到本源，記住，我們一直在外麵等你。”
    王大柱點點頭，轉身朝著本源池走去，剛走到池邊，一道淡紫色的光從池底升起，裹住他的身體，像被溫柔的水抱住，下一秒，他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
    幻境裏的場景，竟是靈霄城的城牆 —— 城牆塌了一半，到處都是火，丹塵老祖站在城牆上，手裏握著混沌本源，腳邊躺著蘇清月、雲曦他們，每個人都麵色蒼白，顯然受了重傷。
    “王大柱，想救他們嗎？” 丹塵老祖的聲音帶著嘲諷，“把你手裏的混沌珠給我，我就放他們一條生路，不然，他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靈霄城的百姓，也會跟著陪葬。”
    王大柱握緊拳頭，指節泛白，他看著地上的同伴，想起蘇清月幫他擦汗的樣子，想起雲曦和他並肩練劍的場景，想起洛璃熬夜研究陣法的模樣，想起靈兒和靈犀獸的笑臉，想起阿蠻帶妖獸來幫忙的畫麵 —— 這些畫麵像走馬燈一樣在他腦海裏閃過，每一個都讓他心疼。
    “你騙人！” 王大柱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很堅定，“就算我給你混沌珠，你也不會放過他們，你從來都是言而無信！”
    丹塵老祖笑著搖搖頭，手裏的本源光又亮了幾分：“你可以試試，是賭一把，還是看著他們死 —— 你不是想守護靈霄城嗎？沒有本源，你根本打不過我，他們今天還是會死，不如把珠子給我，至少能保他們一命。”
    地上的蘇清月突然開口，聲音很弱：“大柱，別給他…… 我們不怕死，我們怕的是你為了我們，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雲曦也跟著說：“對，我們一起闖了這麽多關，從來沒怕過，今天就算死在這裏，我們也一起……”
    王大柱看著他們，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他突然想起鐵劍翁說過的話：“守護不是靠寶物，是靠心，心要是歪了，再厲害的寶物也沒用。”
    他深吸一口氣，舉起火隕劍，對著丹塵老祖的方向：“我不會給你混沌珠，更不會讓你傷害他們，就算我打不過你，我也要跟你拚到底！”
    話音剛落，幻境突然開始破碎，像被打碎的鏡子，丹塵老祖的身影和靈霄城的場景漸漸消失，王大柱眼前又變回了核心殿的樣子，蘇清月他們正圍著他，眼裏滿是擔心。
    “大柱哥！你沒事吧？” 靈兒趕緊跑過來，靈犀獸也跟著跑過來，用頭蹭他的腿，“你剛才在幻境裏哭了，我們都好擔心你。”
    王大柱摸了摸臉上的淚，笑了笑：“沒事，就是幻境裏的場景太真實了，不過我知道，你們不會讓我一個人戰鬥，我也不會放棄你們。”
    本源池再次泛起漣漪，光幕上的文字又變了：“第三關，實力試煉 —— 對戰本源分身，化神初期，撐過百招或擊敗分身，即可取本源，分身無殺意，僅測實力。”
    “化神初期！” 雲曦握緊劍胚，“大柱，我幫你！我的寒霜劍意能凍住分身的動作，清月的冰係法術也能輔助你。”
    蘇清月點點頭，指尖的冰線已經亮了起來：“我幫你控場，洛璃布陣困分身，靈兒和阿蠻帶著靈犀獸找機會偷襲，我們一起幫你。”
    王大柱搖搖頭，將混沌珠握在掌心：“不用，這是我的試煉，我想自己試試 —— 你們放心，我有混沌珠，就算打不過，也能撐過百招。”
    他剛說完，本源池裏的混沌氣突然暴漲，凝聚成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分身，分身穿著混沌色的鎧甲，手裏握著一把與火隕劍相似的劍，身上的氣息確實是化神初期，卻沒有殺意，反而帶著溫和的波動。
    “請指教。” 分身開口，聲音與王大柱一模一樣，卻更平淡，像沒有感情的木偶。
    王大柱深吸一口氣，舉起火隕劍，對著分身的方向：“請。”
    分身率先出手，劍招很簡單，卻帶著化神初期的威壓，劍風掃過地麵，連混沌光暈都跟著晃動，王大柱趕緊用混沌珠擋在身前，珠子的光形成一道護罩，擋住了劍風。
    “好強的威壓！” 洛璃忍不住感歎，“大柱能擋住第一招，已經很厲害了！”
    王大柱不敢大意，將靈力注入火隕劍，對著分身揮出一道淡金的劍光，劍光裹著混沌氣，威力比之前強了不少，分身輕輕側身，避開劍光，劍招卻沒停，繼續朝著王大柱的方向攻來。
    兩人的劍很快交在了一起，“鐺” 的一聲，火花四濺，王大柱感覺手臂一陣發麻，分身的力量比他強太多，要不是有混沌珠的護持，他第一招就會被震飛。
    靈犀獸蹲在靈兒懷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戰鬥的兩人，突然對著分身的方向 “嗷” 了一聲，像是在提醒王大柱，分身的左腿有破綻 —— 剛才分身側身時，左腿的動作慢了半拍，雖然不明顯，卻被靈犀獸的火眼金睛捕捉到了。
    王大柱心裏一動，想起靈犀獸之前總能找到敵人的弱點，他趕緊調整劍招，對著分身的左腿攻去，分身果然沒來得及避開，被劍光擦到了鎧甲，鎧甲上的混沌氣晃了一下，顯然受了點影響。
    “靈犀獸，好樣的！” 靈兒興奮地抱起靈犀獸，“再找！看看分身還有沒有其他弱點！”
    靈犀獸得意地甩了甩尾巴，繼續盯著分身，時不時對著王大柱叫一聲，提醒他分身的動作 —— 有時候是右臂，有時候是腰部，每次都能幫王大柱避開危險，甚至找到反擊的機會。
    蘇清月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沒想到靈犀獸還有這本事，之前怎麽沒發現它這麽厲害？”
    阿蠻摸了摸靈犀獸的頭：“它的眼睛能看到靈力的流動，分身的靈力雖然強，卻有規律，它能找到規律裏的破綻。”
    王大柱和分身對戰了五十多招，雖然一直處於下風，卻越來越熟練，他能感覺到，每次與分身交手，他的靈力都在一點點提升，混沌珠的光也越來越亮，像是在吸收分身的靈力，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到第八十招時，分身突然改變了劍招，不再是簡單的攻擊，而是帶著複雜的劍法，王大柱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分身的劍抵住了胸口，混沌護罩瞬間亮了起來，擋住了劍刃。
    “小心！” 蘇清月忍不住喊出聲，指尖的冰線已經對準了分身，隨時準備出手。
    王大柱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之前領悟的合歡劍域，他將靈力注入混沌珠，再順著靈脈渡到火隕劍上，淡粉、淡藍、淡紫、淡綠、淡金五種顏色的光突然亮起，像一張光網，將分身困在裏麵。
    “合歡劍域！” 雲曦眼睛一亮，“他居然能在戰鬥中用出來！”
    分身被劍域困住，動作慢了下來，王大柱抓住機會，將混沌珠的光全部注入火隕劍，對著分身的胸口揮出一劍 —— 劍光裹著混沌氣，像一條金色的龍，狠狠撞在分身身上。
    分身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要融化的冰，它看著王大柱，突然笑了：“不錯，你的心很堅定，實力也夠，本源歸你了。”
    說完，分身徹底消散，融入本源池裏，池底的混沌本源突然飄了起來，緩緩朝著王大柱的方向飛來，像被他吸引的星星。
    “成了！” 靈兒興奮地跳起來，靈犀獸也從她懷裏跳下來，跑到王大柱身邊，對著本源的方向 “嗷” 了一聲，像是在歡呼，“大柱哥，你太厲害了！居然擊敗了化神初期的分身！”
    王大柱伸出手，本源輕輕落在他的掌心，一股溫暖的靈力順著掌心流進他的體內，丹田像被溫水泡著，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正在朝著化神期靠近，雖然還沒突破，卻比之前強了太多。
    蘇清月走過來，輕輕幫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辛苦了，你做到了，我們終於拿到混沌本源了。”
    雲曦握著劍胚，劍身的光與本源的光交織：“有了本源，你的混沌珠就能完全激活，到時候就算丹塵老祖突破到化神後期，我們也有一戰之力了。”
    洛璃看著本源，眼裏滿是驚喜：“本源裏還藏著上古的傳承，等你吸收完本源的靈力，說不定能領悟新的能力，到時候我們對抗丹宗，就更有把握了。”
    阿蠻抱著靈犀獸，笑著說：“靈犀獸剛才幫了你不少忙，你得好好獎勵它，它肯定想要靈果。”
    靈犀獸像是聽懂了，對著王大柱 “嗷” 了一聲，爪子還指著靈兒懷裏的靈果袋，逗得眾人都笑了。
    王大柱從靈兒懷裏拿了顆靈果，遞給靈犀獸：“謝謝你，小家夥，這顆靈果獎勵你，等回去了，再給你烤靈果吃。”
    靈犀獸開心地叼過靈果，蹲在一邊吃了起來，尾巴晃得飛快，連耳朵都豎了起來，像個得到糖的小孩。
    眾人圍在本源池邊，看著王大柱手裏的混沌本源，眼裏滿是希望 —— 他們知道，拿到本源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吸收本源的靈力，還要對抗丹塵老祖，還要回靈霄城守護百姓，但他們不再害怕。
    因為他們有彼此，有混沌珠和本源的力量，有靈犀獸這樣的夥伴，有守護的決心。
    核心殿的穹頂，星紋的光越來越亮，照在眾人身上，像給他們披了層金色的鎧甲，本源的光在王大柱掌心輕輕跳動，像一顆充滿希望的心髒，在為他們的未來加油。
    王大柱握緊本源，對著眾人說：“我們先在這裏吸收一部分本源的靈力，等實力再提升一些，就去找丹塵老祖，不能讓他再危害人間，更不能讓他傷害靈霄城的百姓。”
    眾人齊聲應和，聲音在核心殿裏回蕩，像一首堅定的戰歌，朝著勝利的方向，緩緩奏響。
    而在核心殿的某個角落，一道淡黑色的影子悄悄閃過，很快就消失在黑暗裏，像是在窺探，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 一場新的危機，似乎正在悄悄靠近，卻沒人發現。
    靈犀獸突然抬起頭，對著黑暗的方向齜了齜牙，嘴裏還叼著沒吃完的靈果，像是察覺到了什麽，卻很快又低下頭，繼續吃靈果，仿佛剛才的警惕隻是錯覺。
    王大柱沒有注意到靈犀獸的異常，他正專注地吸收著本源的靈力，混沌珠的光越來越亮，與本源的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淡金紫色的光柱，直衝殿頂的星紋，像是在與上古的力量共鳴，為這場即將到來的決戰，積蓄著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