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端午團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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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天晴明,徐徐清風裏帶著宜人的花香。
    武安鎮北侯府內的杏花桃花梅花相繼綻放,下人們精心照料,過不了多久就能結出累累碩果。
    從廊上的雕花鏤空窗欞向外看去,如火的榴花映入眼簾,在一片淺綠之間格外鮮明,透過枝葉間可以看到初長成的小石榴。
    一個一個的甚是喜人。
    丫鬟們麵帶喜色,每人手裏都拿著一把小掃帚還有一條五彩繩,她們穿梭在府中各處,時不時墊腳係掛。
    清晨的陽光透過藕荷色的紗窗照進房內。
    春陽手裏同樣拿著這兩物,一人往門旁掛著,時不時退後看位置正不正,又不停調整,半晌才滿意。
    李歸宜坐在鏡台前,任由春桃為她梳發。
    鏡中的人兒未著色的素顏,宛如一塊無瑕的美玉,無需任何修飾就已迷人。
    她外穿著桃夭色褙子,上刺繡著活現綻放的梅花,內裏同是白色刺繡襦裙,襯的整個人既有少女的嬌羞又有婦人的溫柔。
    春桃打量著她的穿著,從妝奩裏挑出一隻同色係溫柔簡約的簪子,為她插在發上,抬頭看向鏡中的人,隻一眼便怔住。
    她家大娘子的臉屬於常看常驚豔,不論看多久都不會覺得厭。
    未施脂粉都這般好看,若是全妝,得是何種盛世?
    春桃想起新婚當日,心中甚是惋惜。
    那日大娘子身邊好像並沒有人伺候,她和春陽也是第二日來的。
    所以大概率那晚是大娘子自行洗漱的。
    察覺身後的人停下動作,李歸宜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活動著僵硬的脖子。
    她隻坐著都覺得累。
    反觀春桃還意猶未盡,還想在她頭上折騰出花,多虧時間不充裕才幸免於難。
    李歸宜心想,等以後自己過日子,頭發就隨便團在腦後,要是讓自己每日這般梳理,手臂就要不得了。
    謝永年早早等在外間。
    李歸宜出去,一眼便看到一個謫仙一般的男人。
    她腳步一頓。
    呦~
    謝永年?
    他還有這一麵呢。
    見過他梁上君子夜的一身全黑夜行衣的鬼魅,日常闊領束袖武裝的利索,新婚三日的喜服的俊秀郎君...倒是眼下的打扮首次見。
    謝永年背身而站,清晨的光打在他側身,竟有幾分聖潔。
    今日他著一件牙白色交領繡花窄袖衫,玉冠束發,幹淨高貴又顯的人文雅矜貴,端的是氣質如玉,高大英秀之極。
    聖潔的光暈偏偏落在他青筋暴起的大手上,刺繡腰帶裹在勁壯的腰身之上,竟生出絲難以形容的感覺。
    是什麽感覺,李歸宜一時還想不起來,隻不過是好的感覺。
    李歸宜揮走腦海中的思緒,抬腿上前,“咱們出發吧。”
    謝永年身影一頓,眼中劃過一抹不敢置信。
    見人家真沒關注自己,這才死心,嗤笑一聲,抬腿離去。
    李歸宜趕忙跟上。
    兩條腿緊跟著捯飭,可終是還有一步之差。
    也不知道這人是吃什麽長大的,腿這麽長!
    氣人~
    偏偏謝府還這麽大。
    春桃和春陽追在身後,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生怕她摔跤。
    上馬車前,李歸宜沒少衝著他的後背甩眼刀,直到屁股挨到柔軟的坐墊才收回目光。
    謝永年不坐馬車,隻是陪她回門時坐過,最多的時候還是騎馬,就同此時這身衣服一樣,記憶裏穿同樣顏色的還是在少年時。
    為何今日驚奇穿上,怕是隻有他自己清楚。
    府中悶頭走的一路上,謝永年忍不住曬笑自己的小心思。
    雖然走的步子大,但是他一直也有留意自己身後,自然沒錯過時不時投來的眼刀,還有那個不輕不重的冷哼聲。
    這等行為沒讓他覺得粗鄙,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挺可愛的。
    馬車行走起來,外簷下的掃帚隨之晃動。
    端午習俗,掃走晦氣,趕走小人。
    馬車內全包著軟墊,矮桌上還熏著香,李歸宜一邊吃著蜜餞,一邊想接下來的人和事。
    今天可有個大場麵。
    今天是五月節,也就是端午。
    聖上每年都會在今日舉行端午宴,京中大大小小的官臣都會攜帶家眷出席。
    李歸宜的理解,就是團建。
    這一日,老板(皇帝帶著總公司的員工(京中文武官借著端午佳節開展一係列凝聚力的活動。
    包粽子編五彩繩...重頭戲是賽龍舟。
    謝侯和杜氏早他們一步出發。
    走了好大的功夫,馬車才停在護城河旁的一處校場。
    謝永年率先下馬,他視線停留在河邊的龍舟一瞬,很快又恢複如常。
    青磚高樓,外圈一步一個士兵把守,往裏走,四處可見身著甲胄手持長劍的禁衛軍巡視,他們各個孔武有力,擺臂間透出霸氣,眼神如鷹般銳利,撲麵而來十足的壓迫感。
    有點緊張。
    這是李歸宜的第一感覺。
    謝永年高大的身影站在她斜前方,帶給她不少安全感。
    這般想著,她不由悄悄挪近了幾步。
    此時禁軍頭領看到謝永年,他對身後幾人交代一番後提步走來。
    他老遠就叫,“永年。”
    謝永年看過去,勾起一抹淺笑,“大哥。”
    被謝永年稱為大哥的人笑著走近,說了不少話,後才發現他身旁還有一人。
    不怪他一開始沒看到,實在是他這個弟弟長的高大,把人家擋了個嚴嚴實實。
    李歸宜正悄悄打量著一身甲胄的人,突然被當事人抓包,有些尷尬,趕忙垂下眼簾笑笑。
    謝家大哥繞過視線看向弟弟身後,“這是...”
    李歸宜驚覺自己還‘貼’在謝永年背後,快步挪開,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自我介紹。
    謝永年似是知道她的為難,及時解惑。
    “這是二叔家的大哥。”
    明白了,二嬸嬸的大兒子。
    李歸宜眉眼彎彎,跟著叫一聲,“大哥。”
    聲音嬌脆。
    謝二叔家的大哥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弟妹?哈哈~新婚時用團扇遮麵看不清,現在一看果然是絕色容顏。”
    此人正是拉著謝永年灌酒的表兄弟之一。
    李歸宜扯扯嘴角,他這也太誇張了。
    而且,他的嗓門也太大了。
    周圍有人被他的動靜吸引,零星的打量讓李歸宜沒忍住垂下頭紅了臉頰。
    這一紅可了不得。
    謝永年眼神暗了暗,上前擋住周遭的目光,與大哥攀談起來。
    謝二叔家的大哥回過神,不好意思的笑笑,並向後撤了一步,同他說起話。
    和高山一樣雄壯的男人,把身後嬌嫩的人兒擋的個嚴實,這一幕落在不少人眼裏滋味各異。
    李歸宜還是有些害怕這種場合的,人多事就多,更別說這裏什麽人都有。
    書中原主也參加了,有一部分女子因謝永年的原因對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原主是兔子扛槍窩裏橫,對謝家幾人能冷下臉,對外人可不敢,隻能憋著,回去後再把氣撒到謝永年身上。
    就這一次,謝永年氣的直到回西疆都沒和原主再見麵。
    李歸宜收回心思,和謝永年分開,來到女席這邊。
    因為謝永年的原因,一路走過去,成功吸引到不少人或打量或譏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