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種髒活兒,不能就他一個人幹

字數:4778   加入書籤

A+A-


    追風咯吱窩夾著溫軟,無聲無息地運著輕功落在了太子更衣處的樹上。
    溫軟一臉恍惚,張大的嘴還沒收回來。
    輕功也太爽了,她要!
    “太子就在那兒。”追風壓低聲音,“他喝多了,反應不會太靈敏。”
    溫軟回過神,正見下頭腳步踉蹌的太子走進一間房。
    她振奮起來:“追風,就是現在!”
    追風認命地閉上眼睛,抬手便是一記袖箭射出,精準無誤地穿過薄窗,刺入裏間。
    “砰——”
    剛解開腰帶的太子為躲袖箭匆忙側身,未想袖箭直接刺裂了恭桶,頓時發生一陣巨響,以及……一陣不可言說的味道。
    他臉色微青。
    溫軟給了追風一肘子,追風捏起嗓子,咬牙喊:“有刺客,快保護太子——”
    守在外頭的小廝神色一慌,匆忙準備進去。
    又幾記袖箭以刁鑽的角度射入裏間,太子雖酒醉,但實力仍不可小覷,遊刃有餘地躲閃,但也不可避免地……叫地上的黃白之物隨著腳下與衣擺翻轉,四處飄舞。
    “嘔——”
    “砰——”
    就在太子被刁鑽的袖箭暗算地滑倒在地時,小廝也推開了門:“太子殿下,您沒事……吧?”
    他神色震驚地看著衣衫不整地倒在……一片黃白之物間的太子,腦子一片空白。
    太子……在吃什麽?
    還是在沐浴?
    “奴才該死!奴才什麽也沒看到!”小廝驚慌轉身,就要離開。
    雖然……嘔……很不理解,但他尊重每一種……嘔……特殊的癖好!
    不等他離開,聽到動靜衝進來的府衛們也驚呆住了,搖搖欲吐之餘,腦中隻剩下一句話——完犢子,撞見太子的秘辛,要被滅口了。
    嘔……
    外頭,溫軟扒開樹葉,神色激動:“追風,幹得漂亮——唔!”
    嘴又被捂住了。
    追風咬牙切齒:“低聲些,這難道光彩嗎?”
    他對太子的仇恨由來已久,恨不得對方死上千八百遍解氣,但這回看到太子陰沉如墨的臉,還有一身狼狽,他罕見地沒有幸災樂禍。
    用這種手段……贏了也很難有成就感。
    甚至還有一絲丟臉。
    見太子臉色鐵青地被扶起身,滿屋人嘔吐不止,他立刻夾著溫軟飛身離開。
    落在地上時,溫軟還在狂笑:“敢搶本座的錢,害本座的人,這就是他的下場!哈哈哈哈——”
    近乎破音的喉嚨沒了往常清脆的奶音,反而多了股深夜烏鴉的詭異。
    追風臉色一言難盡。
    他以為的暗算:殘酷狠辣而血腥。
    實際上的暗算:無恥下作又有病。
    “追風,沒想到你武功竟如此之高。”溫軟欣賞地看著他,想故作高深地挑起一邊眉頭,但由於五官沒商量好,眉頭連帶著那邊眼睛一抽一抽,跟發癲了一樣。
    “……”
    追風嘴角猛抽。
    “屬下武功平平,也就堪堪高過太子一些罷了,要論身手和內力,還得是王爺!”他不遺餘力地推薦,“還有追雨,隱匿和輕功都是一絕, 追雪追月的劍法堪稱登峰造極啊!”
    見溫軟眯起眼睛,一臉思索,追風終於鬆了口氣。
    這種髒活兒,不能就他一個人幹。
    ……
    太子吃那啥時被人撞見了!
    這個消息以一種低調而迅速的方式迅速傳遍了賓客群。
    秦九州知道時,心中猛地升起一陣微妙的猜測。
    當轉頭看到溫軟邪魅霸道又心情極好的表情時,連問都不用問了,這種缺德又下三濫的手段……不是溫軟他跟太子一起吃那啥。
    他陰沉警告的目光掃過心虛的追風,落在了遠處的王太傅——他的畢生政敵身上。
    下一瞬,他做足了心理準備,走向被滿朝稱頌善良大義的王太傅。
    王太傅正和同僚爭辯著哪位大儒的字更有風骨,轉頭看到近在咫尺的秦九州,嚇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王爺有何貴幹?”他冷哼一聲,就差翻白眼了。
    “本王想聘請太傅為小女啟蒙。”
    王太傅毫不猶豫拒絕:“不過啟蒙先生罷了,翰林院任一大人都可勝任。”
    小小啟蒙而已,殺雞焉用牛刀!
    他也不想跟秦王府深交,晦氣!
    “啟蒙先生不可輕忽,必要請德行出眾,善良大義之人才好。”秦九州道,“滿朝文武百官,無出太傅其右者。”
    王太傅詫異地看著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秦王這張狗嘴也能吐出象牙了。
    秦九州暗暗咬牙,卻硬是揚起微笑。
    他天生不愛笑,揚起的唇角比溫軟的歌喉還要詭異,嚇得王太傅踉蹌退後一步:“你……想幹什麽,直說!”
    “本王想叫她做個好人。”
    話落,周圍的空氣都寂靜一瞬。
    說個笑話,暴戾凶悍的秦王希望自己女兒做個好人。
    跟太子一起吃了屎都說不出這麽腦血栓的話。
    王太傅倒是沒被震驚到,隻是狐疑地打量秦九州,一個三歲小娃,至於勞動他堂堂太傅教導,還重點強調品行?
    ……別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了吧?
    他下意識看向溫軟那邊——後者正勾起一邊唇角,挑著昌平長公主的下巴,動作輕佻眼神卻清澈愚蠢,一臉智障樣兒。
    王太傅頓時放心了。
    她沒腦子走秦九州的老路。
    而秦九州見他不接茬,給出了更高的酬金和條件:“每日隻需你教導一個時辰。”
    王太傅本不想接這活兒,但聽到他的價格,有點心動,又疑惑:“這點時間能教出什麽?”
    秦九州但笑不語。
    就那破玩意兒的品行作風,他看了都有教她向善的衝動,更別說好為人師的王太傅。
    綁了她日夜背大周律都是輕的,一個時辰?開玩笑。
    見王太傅明顯有意,卻還在拿喬,他攥起雙手,微笑讚美:“太傅高風亮節,扶危濟困,有您是大周的福氣。”
    王太傅眼神得意。
    狗東西,不是你罵本官偽善的時候了!
    以後賺你錢教你閨女還聽你讚美,本官賺翻了!
    而秦九州麵對這位對噴過無數回的政敵,也第一次態度和藹。
    麻煩終於甩出去了!
    回去就給這玩意兒打包送去隔壁王家!教不成大善人也能氣死姓王的,橫豎不虧!
    兩人都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很快就談妥了教授時間,秦九州一身輕鬆地回了席位。
    王太傅身邊的同僚見狀,總覺得不對,提醒:“秦王都惡成什麽樣兒了,竟還能被宸安郡主折騰得來找你這個政敵,別是個……”更惡的。
    “安心。”王太傅老神在在,“他那種暴力惡霸,不會教孩子不是正常的麽?宸安郡主那種乖孩子,教起來毫不費力……本官輕鬆拿捏。”
    他能壓得整個上書房的龍子鳳孫不敢造次,還擔心一個三歲奶娃?
    笑死。